而,那盏长明灯的内焰,是黑漆漆的一团。
中焰是乌青色,外焰只有淡淡的、薄薄的一层淡红色,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怎么会这样?”叶明珠惊讶地问。
苏沫枫手指捋着一绺白发,沉思了片刻,指了指棺材:“我能看看吗?”
叶明珠点点头,她早就觉得,张嬷嬷生前待的,那个小院很古怪。
只是苦于,自己什么都不懂。
苏沫枫只瞅了一眼,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她莫不是被人吸走了气运?”
苏沫枫下意识捂了捂嘴,他在说什么?
他明明,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一窍不通。
却总是,莫名其妙的,就能看出那些门道,还张口就来。
他的志向是,做个神医,而不是神棍啊。
这可是他幼年时,胡乱治好一只小狗时,立下的志愿。
叶明珠眸光一亮:“我明白了!”
她听大姐说过,有些人利用阵法邪术,吸走别人的气运,从而改变自己的命格。
更让她惊喜的是,苏沫枫居然也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那他,即便没有灵力,也是修炼者。
说不定,他就是梦境中神秘人,说的那个缘。
再看他那满头白发,果然顺眼多了,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采。
“你明白什么了?”苏沫枫好奇地问。
叶明珠道:“那个阵法就设在那个小院,院中那个黑乎乎的怪石头,应该就是阵眼。”
“只要入了那个阵,所有的气运,都会被偷偷地吸光。”
摆阵之人心肠歹毒,手段很是阴毒,以至于那院中的杂草,都没有生命力。
“没想到王妃竟也懂这些?”
苏沫枫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寻常,可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清楚。
叶明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哪有您懂得多呀?您一看,就是深藏不露高人。”
被称作深藏不露的高人,苏沫枫不自觉地挺直了胸膛,假惺惺摆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
“高人,您收徒弟吗?”
叶明珠琢磨着,自己初来乍到,没什么人脉。
既然碰到这么个高人,不如先和他结成师徒关系。
以后要是有求于他,他应该也不好拒绝。
苏沫枫没料到叶明珠会有这样的念头。
他本想拒绝的,毕竟他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哪有能力教徒弟。
可想到叶明珠是炎王妃的身份,他又有些心动了。
要是收了炎王妃为徒,那他在辈分上,可就比炎王还高了呢。
光是想想,都觉得美滋滋的。
他刚要开口,叶明珠却已经,朝着他拜了下去。
苏沫枫顿时双腿一软,也跪了下来。
叶明珠磕完第一个头后,苏沫枫只感觉天旋地转,脑袋昏沉。
“师父,您怎么啦?”叶明珠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她在拜师吗,怎么他反倒跪下了?难道是不想收她?
这可不行,她得赶紧把拜师礼行完,让他没办法反悔。
苏沫枫还没来得及阻拦,叶明珠又磕了一个头。
他顿觉喉头一阵腥甜,没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师父,您受伤了?”叶明珠本想扶他一把。
又想到,还差一个响头,这拜师礼就成了,还是先拜完再说。
“别,别……”苏沫枫带着哭腔喊道。
他又忙朝着叶明珠,回磕过去,“您别拜了,从今往后,您是我师父,我拜您为师。”
叶明珠一脸茫然,这是怎么回事?
苏沫枫磕完头后,跪着挪到叶明珠身边,满脸讨好:“师父,您在旁边歇着吧,让徒弟我,来给张嬷嬷守灵。”
“你没事吧?”叶明珠关切地望着他。
这家伙不会是中邪了吧?
哪有放着师父不当,非要当徒弟的。
“我没事,就是突然有了师父,心情太激动了。”
也不知为何,认了叶明珠做师父后。
苏沫枫感觉浑身舒畅,再也没有一丝不适。
叶明珠笑了笑,说道:“我哪有本事当你师父?你要实在不想收我为徒,咱们做朋友也行。”
苏沫枫何尝不想这样?
可从他进门,一见到叶明珠起,腿就不由自主地跪下。
这其中,怕是冥冥之中,有某种因果。
说不定,还和他缺失的记忆有关呢。
说起那些缺失的记忆,也很奇怪。
他明明,清楚地记得 ,从幼年至今的所有事情。
可却总感觉,脑海里还有不少,被遗忘的部分。
一念至此,他一脸严肃:“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既然,认了您做师父,就不会反悔。”
见此,叶明珠也不再多说,于她而言,多个徒弟不是坏事。
关键时刻,还能使唤使唤,于是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叫苏沫枫。”
“苏沫枫?”这名字怎么如此耳熟,仿佛在哪里见过或者听过。
“师父,这张嬷嬷是您什么人?她为何会被人吸走气运?又是谁干的?”
苏沫枫接连抛出好几个问题。
叶明珠略作思索,回答道:“在叶家的时候,她多次照顾我,因此得罪了人,导致气运被夺吧。”
忠勇侯府出事,唯有张嬷嬷因祸得福,躲过一劫,可见她气运极佳。
大概也正因如此,当她偷偷照看叶明珠被发现后,才会被一起关进那个小院。
不过有一点她想不明白,叶明珠不是被当作灾星吗?
她哪有什么气运?
灾星这个定论,还是叶家那几个嫡女,欺负原主时,骂出来的。
她与叶美珠同日而生,一个灾星,一个气运之女。
叶家对此事严守得紧,只有主家心腹知道。
可既然,她是灾星,叶家为何会用这种,褫夺气运的阵法对付她?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隐情?
瞥了一眼白捡的徒弟,叶明珠忽然眼眸一转,满脸堆笑。
“小徒弟,既然,你认我做师父了,为师正好,有件事要你去办。”
苏沫枫觉得,师父的笑,有点不怀好意,警惕地问:“什么事?”
叶明珠正色道:“我怀疑,叶国公的小妾丁沁梅。”
“也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当年是被人陷害的。”
还好不是舍命的事,苏沫枫微微松口气,好奇地追问:“陷害什么了?”
“被叶国良,捉奸在床。”叶明珠压低声音说道。
“都捉奸在床了,怎么还能是诬……”苏沫枫忍不住笑出声。
感觉到师父目光不善,他急忙话锋一转。
“师奶奶怎么可能是那种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略加思索,继续道:“说不定是被人下药了!又或者……”
叶明珠白了他一眼:“我是让你去查,不是让你,在这儿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