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兄弟,到了。”
司机小心翼翼透过倒视镜看了眼后坐的年轻人,目光触及他身侧两只猛禽后又迅速收回。
余景这一趟花的钱可不少,他嫌坐火车慢,想着叫辆小车去得了。结果小车呢,又多无法接受他带俩鹰,无奈他只能加价,一千不行就两千,两千不行就四千。
终于在加到一万的时候,有人接了。
原本四天左右的路程,愣是被他们跑的两天两夜就到了。余景从车上下来,四季和小五伸展身躯,从窗户飞出,直上云霄。
钱是一早就付过了的,他背上包回头正想和人道声谢,就见他们前脚下车,后脚人车子就飞速驶出去了,生怕晚一点就会被追上似的。
余景:……
从县城去瑶寨可不能坐车,因为多为山路,很多地儿都不平缓。好在他已经走过几回了,轻车熟路得去路边请个牛车,不过两位数的价格就能带他直达村门口。
没有四季小五在,他打牛车异常顺利,车夫们见他白白嫩嫩得,都对他很是照拂。比如现在,牛车抖的车板都在晃动,本来应该刚好够铺满车板的棉被,都被车夫折叠两下堆在余景屁股底下。
“你们这些小娃娃啊,嫩得很,可别把你们屁股给颠坏咯。”
余景也不反驳,心安理得得接受老人家的好意。
“诶,我说你们这些小娃娃,这段时间怎么老去那个寨子,旅游啊?”
“对啊,去看看,听说那儿风景好。”说完,余景直起身子,语气有些认真得问,“您说的我们这些,是哪些啊,这段时间除了我还有人去吗?”
“有啊!”说着,老人家仰着头,微眯起双眼似乎在回想。
“就五天前吧,刚有二十多个人来让我我送他们去,包了好几辆牛车呢。过了三天,又来十多个人。然后就是你啦,你怎么旅游都不学他们带朋友一起来啊。”
余景没有回答老人的话,他的注意力全都被老人说的前半段给吸引。五天前,那应该就是吴斜他们了。
可后面这个两天前又是谁?
还有谁在寨子里吗?
等他到寨子,已经是黄昏时分的事了。刚下牛车,他就发现这里似乎变了许多。
尤其是人,当初除了盘马老爹以外,这里的人对他们这几个外来人还是很热情的,时常都是笑脸相迎。
但现在,他刚踏进寨子门口,就注意到好几个眼熟的村民看他的表情充满狐疑和警惕。
这种变化很莫名其妙,而且随着走进寨子里,所见的每一个村民都是这样的反应。
不由让余景感到后背发凉。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阿贵叔家门口,这里比印象中空荡了许多,门口栅栏上,灰尘厚到肉眼可见。
砰砰砰!
“阿贵叔!”
余景敲门,里面始终没有应答。无奈他只能推开门,走进院子里,这时屋里的人也终于打开门,看见在院子里的余景。
阿贵叔也变了,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他已经白了鬓角。身子也比之前佝偻了些,更重要的是,他手上杵了根拐杖,右脚走起路来似乎不太方便的样子。
余景赶忙上前,扶住阿贵坐到旁边椅子上。
“这是怎么了,受什么伤了?”
阿贵摆了摆手,笑着回答,“不碍事,不碍事,就是不小心摔了而已。”
“唉,每次看见你们,我都会不由想起我家云彩,回头看,这都两个多月了啊。”说着,几滴眼泪流出被他抬手拭去。
他转头看着低头沉默的余景,眼神闪过一丝不忍。
“不说这个,你来这儿是有事要做吗?”
余景点了点头,问阿贵,“听说前几天不断有人来,阿贵叔可知道是什么人?”
“啊,我也听说了,但我腿脚不便,没有出去见过。五天前来的,听说是什么考古队的,领头的是个中年男人,三天前啊,就进山去了。”
“两天前呢,就是熟人了。”
余景微微撇眉,熟人?
“这人啊,你也应该认识,就是之前你们在太行山中遇险,在外面救了你们的那群人,领头的也是个中年男人。”
在外面救了他们的……
吴家二叔?
“您刚才说,太行山?”
“你不知道吗?”阿贵有些惊讶,“上次,那群人就是在太行山中段,发现的你们,才把你们救下来的啊。”
太行山中段……
他们当时是在湖底古楼中,跳入漩涡最后去到那个布满密骆驼的山洞。既然那古楼就是张家古楼的一部分,那和湖底古楼相连接的山洞,就极有可能是张家古楼的一部分。
还记得吴斜做过一种假设,地面上的苗寨是后人根据湖底的苗寨复刻出来的。那同理,太行山里的张家古楼,就有可能也是张家人后建造出来的。
换句话也就是说,吴斜胖子小哥,都在太行山中的隐藏的张家古楼里!
余景死死摁捺住想即刻上山的心,在阿贵叔家休整一夜后,第二天一早,就急匆匆地独自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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