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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旻翊与安馨从皇宫出来后。

第二日

安馨坐在床上,秀眉微蹙。

一脸懊恼地说:“阿翊,昨日母妃对我们催生,我虽表面应下。

可现在想想,实是后悔,我还未玩够呢,这才大婚半年而已。”

她眼神中满是纠结,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张旻翊轻轻握住她的手,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温声道:“没事哒,我的夫人。

如若母妃还催我们,都交与我便好,一切有我在。”

他的目光坚定而温柔,似能驱散安馨心中的不安。

安馨微微点头,长舒一口气。

旋即像是想起什么,说道:“对了,那阴骘可恶至极。

竟就这般自杀了,着实意外,也替枉死之人惋惜。

算算日子,阴骘已死了几天,绫影还不知晓,不知她得知后是否会解气?”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只见绫影与青黛站在门口,绫影身形微微一震!

显然是听到了阴骘已死的消息。

脸上满是惊讶与复杂的神色。

青黛与绫影都端着洗脸盆。

绫影双手不自觉的颤抖…

青黛目光看着绫影,带着担忧,欲言又止。

张旻翊抬眸,轻声道:“你们进来吧。”

青黛与绫影应了一声,缓缓走进房间。

青黛因紧张,手微微颤抖,盆中的水险些洒出。

安馨见状,忙欲下床安慰绫影。

张旻翊眼疾手快,先一步拿起安馨的鞋子,蹲下身为她穿上。

嘴里还念叨着:“小心我的夫人,你可莫着凉了。”

待安馨下床,他又拿起一旁的大裳。

轻轻披在她肩上,动作轻柔而细致。

安馨走到绫影面前,拉住她的手。

诚挚地说:“绫影,你莫要太过伤怀。”

绫影摇了摇头,神色虽平静。

但眼神深处仍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王妃,我无事,只是些许感慨。”

张旻翊看着她们,提议道:“这样吧,一会儿我们一起听绫影的故事。”

安馨与青黛皆点头。

绫影微微垂首,心中对阴骘五味杂陈。

既有往昔的尊敬,又有深深难以言说的神情。

此刻更多的却是一声微末的叹息。

待半晌过后,张旻翊与安馨梳洗打扮完毕,用了早膳。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

随后,众人聚于一处静谧的庭院角落。

有张旻翊、安馨、陈德、青黛、苏尘、绫影。

六人围坐在一起。

周围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似也在倾听这即将展开的故事。

张旻翊抬手示意绫影可以开始。

他神色凝重而关切,安馨则紧紧握着绫影的手,给予她力量。

青黛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绫影。

而陈德挺直了腰板,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以防有人打扰。

苏尘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绫影身上,满是心疼与温柔。

绫影缓缓开口,声音起初有些沙哑:“我本是杜书婷,曾经也有过幸福的时光。

可八岁那年,一切都毁了。”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在我八岁之前,世界虽小,却满是温柔。

娘的怀抱,爹的宠溺,是我生活的全部。

然而,这一切都在那女人踏入家门后改变了。

起初,只是些微妙的变化,爹归家渐晚,对娘的笑容少了。

直至那一日,那妾室站在庭院中央。

指着娘的鼻子哭闹,说娘偷了她心爱的珠翠。

我躲在娘身后,怯生生地看着爹。

爹的脸阴沉得可怕。

娘想要辩解,爹却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贱人,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做出这等事!”

娘的嘴角渗出血丝,眼神里满是委屈与绝望,却只是默默流泪。

我哭着冲出去,抱住爹的腿。

“爹,娘不会的,你不要冤枉娘!”

爹怒目圆睁,一脚踢开我,“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我摔倒在地,手掌擦破了皮,眼睁睁看着娘被拖去祠堂。

她回头望着我,虚弱地说:“婷儿,别怕。”

自那后,家中再无宁日。

我常常饿着肚子,衣服也破破烂烂。

有一次,我实在饿得受不了,偷偷溜进厨房。

刚拿起一块冷硬的馒头,那妾室就出现了。

她的脸扭曲得如同恶鬼:“小杂种,还敢偷!”

我鼓起勇气回瞪她:“这是我家,这是我娘的厨房!”

她抄起一旁的木棍,劈头盖脸地朝我打来。

我四处躲避,可狭小的厨房哪有藏身之处。

木棍一次次落在我身上,钻心的疼痛让我哭哑了嗓子。

我蜷缩在角落,看着她张狂的笑,满心都是无助。

娘在祠堂一病不起,我想去照顾她,却被那妾室拦住。

我只能在深夜,偷偷从窗户爬进去。

娘瘦得皮包骨头,她摸着我的脸。

气若游丝地说:“婷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不久,娘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我守着娘冰冷的身体,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想去报仇,可我只是个孩子。

就在我几近绝望时,阴骘如同鬼魅般出现。

他站在阴影里,看着我,“想报仇吗?跟我走。”

我望着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毫不犹豫地跟他踏入了黑暗。

从此,杜书婷死去,只剩下了绫影。

一个被仇恨填满,在黑暗中挣扎的灵魂。

青黛忍不住捂住嘴,低声抽泣起来,陈德轻轻拍着她的背。

苏尘则向前一步,想要安慰绫影,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片刻后,众人闻罢,一时尽皆缄默。

张旻翊神色凝重,喟然长叹:“绫影,你往昔所历之苦,如芒在背,痛彻人心。

然当下有吾等在侧,昔日伤痛定不会重蹈覆辙。

必护你周全,使你余生皆安。”

安馨亦频频颔首,眼眶微红。

情真意切道:“正是,你于我而言,早已亲如姐妹。

我断不会容你再受丝毫欺凌与委屈。”

苏尘心潮澎湃,疾步上前,紧紧握住绫影之手,目光深邃而坚毅。

仿若能驱散一切阴霾:“绫影,只要我苏尘尚存于世。

此后岁月,唯余煦暖与安宁伴你左右。”

绫影抬眸,环顾众人,眸中泪光闪烁。

希望与感恩交织,双唇微颤。

几不成言:“承蒙诸君厚爱,得以重温这久违的温情,绫影铭感五内,无以为报。”

众人又闲聊了片刻后,张旻翊轻咳一声。

说道:“今日之事,暂且到此。大家都先散了吧。”

说罢,他牵起安馨的手,往他们的卧房走去。

一路上,张旻翊剑眉微蹙,思绪飘远。

心中暗自思忖着殇离与阴骘之事。

他深知阴骘作恶多端,如今虽已身死。

可殇离对其情感复杂,此事若处理不当,恐会伤了殇离。

安馨似是瞧出了他的心思,歪着头。

眨了眨眼睛问道:“阿翊,你可是在为殇离和阴骘的事烦恼?”

张旻翊微微点头,叹了口气:“阴骘已死,只是殇离尚不知情,我犹豫着该不该告知于他。”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纠结与忧虑,脚步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安馨停下脚步,双手拉着张旻翊的胳膊。

认真地说:“我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了吧。

或许在殇离心里,永远留存那一丝牵挂也好。

虽说阴骘恶事做尽,可毕竟是他将殇离与绫影养大。

于他们而言,如今阴骘之死,或许也算是一种解脱。”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表情诚挚,试图宽慰张旻翊。

张旻翊听后,低头凝视着安馨,目光中渐渐有了一丝释然。

他轻轻抬起手,将安馨垂落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

嘴角微微上扬:“馨儿,你说得对,还是你想得周全。”

安馨展颜一笑,主动投入张旻翊怀中。

张旻翊顺势紧紧拥住她,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顶。

嗅着她发间的香气,心中满是温暖与安宁。

安馨则环抱着张旻翊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

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片刻后,安馨轻咬下唇,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旋即抬头望向张旻翊,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开口说道:“阿翊,你说,阴骘究竟是怎样一个复杂之人呢?

他一边肆意杀戮无辜,双手沾满鲜血。

一边又养育了殇离与绫影,还培养了众多杀手。

那些杀手,是否都如绫影和殇离一般。

有着各自的无奈与苦衷。

又或者是些了无牵挂、心性凉薄之人,才会投靠于他?”

张旻翊微微摇头,神色凝重。

目光中透着一丝迷茫:“我也难以全然洞悉。

或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与纠葛,本就玄之又玄。

世间总有一些人,莫名其妙地便聚合一处。

似能倾听彼此灵魂深处的声音,相互理解,彼此感受。

至于你我,更是一种妙不可言的天赐缘分。

我曾听林宇轩讲过,人生岂会毫无瑕疵。

恰似那月亮总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人们又何尝不是在种种残缺与圆满间徘徊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舒缓,像是在诉说着一个久远而深邃的哲理。

安馨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眼神逐渐变得澄澈清明:“阿翊,你所言极是。

这世间万物皆有其定数与变数。

我们能做的,便是珍惜眼前的美好,守好彼此的真心。”

她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温婉而坚定的笑容。

那笑容如春日暖阳,驱散了些许因思索阴骘之事而带来的阴霾。

(让我们一起看看阴骘,也是郑斯齐的故事。)

我是阴骘,曾叫郑斯齐。

十四岁那年,我的世界天翻地覆。

爹娘的死让我成了孤儿。

我像只落魄的狗,去投靠大姨夫大姨母。

我站在大姨夫大姨母面前,衣衫褴褛。

眼神中满是祈求:“大姨夫,大姨母,我爹娘都不在了,求求你们收留我。”

大姨夫皱着眉头,满脸嫌恶:“哼,你个小灾星,来我们家干嘛?”

大姨母扔出一个馒头,馒头滚落在地上。

她冷笑道:“吃吧,吃了赶紧滚。”

我看着地上的馒头,拳头紧握!

屈辱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我还是默默捡起馒头。

咬着牙低声说:“我会记住的。”

后来到了三姨夫家,起初姨母还能护着我几分。

可她一病不起后,一切都变了。

那新进门的女人,带着她的崽子,容不下我。

三姨夫也变了,在那女人的挑唆下,把我赶出家门。

我望着三姨夫,不敢置信地喊道:“三姨夫,你怎能如此对我?

姨母尸骨未寒啊!”

三姨夫别过头,不敢看我的眼睛:“你走吧,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了。”

我心中的怒火燃烧,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在他们的驱赶下,失魂落魄地离开。

心中暗暗发誓,这世态炎凉,我必加倍奉还。

失魂落魄,无处可归。

我再去找姑父姑母,本以为是最后的希望,却没想到是更深的地狱。

他们对我又打又骂。

姑父拿着木棍,一边抽打我一边骂道:“你这小杂种,和你那爹娘一样没用!”

我忍着剧痛,怒目而视:“你们凭什么辱我爹娘!”

姑母在一旁尖声大笑:“这就是你的命,活该!”

我在夜里独自哭泣,心中的恨意疯狂滋长。

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任人欺凌。

就在我走投无路时,那个黑帮老大出现了。

他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小子,想跟我混吗?”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能活下去,我什么都愿意做。”

跟着他,我学会了杀人,学会了如何在这残酷的世界生存。

他每一次下达杀人命令时,我都毫不犹豫地执行。

他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你很有天赋,够狠。”

我面无表情,心中却在想,这是你们逼我的。

当他死在我面前时,我心中没有悲伤,只有对这个世界更深的冷漠。

接管黑帮后,官府的追杀如影随形,我逃到那座孤岛。

但是在这之前,我把大姨夫、大姨母、三姨夫、三姨母、他的两个崽子、姑父、姑母通通杀了。

没有一丝犹豫…

他们死之前对我苦苦哀求,我却眼神冰冷无情,如他们当初待我一样。

只冷冷的对他们的说道:“下去后,求求阎王老爷吧。”

为了活下去,我伪装成娘娘腔,让敌人放松警惕。

在岛上后。

一天,我遇见了杜书婷,她的眼神和我当年一样绝望。

我走到她面前,轻声说:“小丫头,想跟我走吗?

我能让你变得强大,不再被人欺负。”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有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给她改了名字,绫影。

她学会了杀人,开始变得冷酷无情。

后来我又遇见了尚武,他与绫影不一样。

他害怕杀人,我催眠了他,我给他改名殇离。

我把他们带在身边,教他们杀人的本事。

我站在他们面前,冷酷地说:“在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拿起武器,不要有怜悯之心。”

看着他们成长,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延续。

在这黑暗的道路上,我只能一路向前,因为我早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阴骘,郑斯齐故事结束。)

时光悠悠,转瞬已至深秋末端。

庭院中的银杏叶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地。

仿若铺上了一层金黄的锦缎,在萧瑟的秋风中诉说着季节的更替。

就在这样的时节里,迎来了张旻翊妹妹张香禾的满月之喜,其封号为羽安公主。

此前,皇上特意传召了张旻翊与安馨夫妇二人,命他们进宫为月仪淑道贺。

安馨站在王府的卧房里,望着窗外飘零的落叶,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她转身看向正在整理衣衫的张旻翊。

轻声说道:“阿翊,你说这次进宫,母妃会不会又念叨催生之事啊?

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她秀眉微蹙,眼神里满是担忧。

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张旻翊停下手中的动作。

抬眸看向安馨,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大步走到安馨身边,轻轻握住她的双肩。

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她:“馨儿,莫要担忧。

即便母妃提及,有我在,定不会让你为难。”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驱散安馨心中的不安。

随后,张旻翊转身走向衣柜,取出一袭玄色绣金纹的锦袍。

那锦袍质地华贵,衣摆处用细密的金线绣着龙纹。

每一道纹路都彰显着精湛的绣工。

在从窗棂透入的阳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仿若有金龙盘旋其上,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威严。

他从容地穿上锦袍,又拿起墨色镶玉腰带束于腰间。

玉色温润,与锦袍相互映衬,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他将头发用一根羊脂玉簪高高束起,剑眉星目间透着冷峻与自信。

安馨也走向自己的妆台,在青黛与绫影的协助下穿上一件粉色织锦长裙。

裙身满是精致的刺绣,粉色的丝线巧妙地勾勒出朵朵娇艳的桃花。

花瓣随风飘舞的姿态栩栩如生,似要从裙摆上轻盈地飞落。

领口与袖口镶着白色的狐毛。

那柔软的狐毛不仅保暖,更给她增添了几分俏皮与灵动。

她系上一条淡粉色的丝带,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使她的身姿更显婀娜。

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梳成发髻,点缀着珠翠。

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宛如仙乐。

一切准备就绪,张旻翊带着陈德。

安馨带着青黛,携着精心准备的贺礼,踏上了进宫的马车。

车轮缓缓滚动,发出轻微的辘辘声,似在奏响一曲进宫的序曲。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张旻翊与安馨先后下了车。

刚踏入宴会宫殿,便觉一股暖香扑面而来。

殿内灯火辉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皇上高坐龙椅之上,眼神威严中透着一丝慈爱。

见张旻翊夫妇前来,微微点头示意。

贤贵妃目光先落在儿子儿媳身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眼神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她轻声对身旁的宫女吩咐了几句,宫女便退下准备茶点。

月仪淑抱着襁褓中的羽安公主,正与成仪淑、闵仪淑闲聊。

月仪淑见张旻翊夫妇走近。

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旻翊,安馨,你们可算来了。”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

眼神里满是温柔母爱:“香禾这孩子,今日格外乖巧呢。”

安馨走上前,看着粉嫩的小公主。

眼中满是喜爱:“这小模样真是招人疼,妹妹小禾,定是有福之人。”

她的声音轻柔,仿佛怕惊扰了婴儿。

然后,月仪淑奶娘带走了张香禾,离开了宴会。

此时,三皇子张伟杰与他的夫人扬幽兰也在一旁。

张伟杰看到张旻翊,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他轻咳一声。

上前拱手道:“六弟,此前都是哥哥不是,还望你莫要介怀。”

他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张旻翊的眼睛。

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

张旻翊神色平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三哥,过去之事不必再提。”

张云湛与白云舒站在不远处。

张云湛身姿挺拔,面容温和,他看到张旻翊,眼中带着真诚的笑意。

迎上来轻声说:“六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他举止优雅,尽显皇子风范。

白云舒微微福了福身,向张旻翊与安馨问好。

她的笑容温婉,目光清澈。

宴会开始,众人纷纷入席。

歌舞表演之时,皇贵妃看着儿子张伟杰,微微皱眉。

似是责怪他此前的莽撞,又似在提醒他莫要再生事端。

她眼神交汇间,传递着无声的告诫。

张伟杰心领神会,默默点头。

端起酒杯饮了一口,以掩饰内心的不安。

而张云湛则在席间与张旻翊低声交谈。

他目光坚定地说:“六弟,如今朝堂局势变幻,你我应当相互扶持,为父皇分忧。”

他表情严肃,怀着一颗,心怀天下,正义凛然的模样。

张旻翊点头称是:“二哥所言极是,旻翊定当竭尽全力。”

安馨与几位妃子和夫人也在轻声交谈,分享着育儿经和一些趣事。

她时而掩嘴轻笑,时而专注倾听。

在这皇宫宴会中,渐渐融入其中。

心中对催生之事的担忧也暂时淡去了些。

宫殿之中,歌舞升平,众人皆沉浸于这热闹的宴会氛围。

然而,就在这歌舞表演进行时,皇上的二哥张严诚却突然皱起眉头。

大声说道:“这歌舞美则美矣,可毫无新意,真是乏味至极。”

他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领口的衣料。

身旁的陈蕊夫人见势不妙,赶忙轻咳了几声,试图提醒他收敛一些。

可张严诚仿若未闻,依旧自顾自地高谈阔论。

偶然间,他的目光瞥见了安馨。

此时的他已有些许醉意,眼神却瞬间亮了起来。

他夸张地赞叹道:“哟,这是哪家的女子,竟生得如此貌美动人,宛如仙子下凡呐!”

说罢,还站起身来,身体摇晃着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指向安馨。

张旻翊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不悦。

贤贵妃亦是一脸怒容,她微微侧身。

将安馨挡在身后,目光如刀般射向张严诚。

开口呵斥道:“二哥,你莫要在此胡言乱语,安馨乃是靖安王妃,岂容你这般无礼。”

她的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身子微微颤抖,显是极为生气。

皇上坐在龙椅上,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他一直对这个二哥的任性妄为有所忍耐。

但此刻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失态,实在是让他难堪。

不过,他还是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只是眼神中透着一丝寒意。

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扶手,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张旻翊怎会再让贤贵妃像自己小时候那般庇护他人。

他霍然起身,大步迈向张严诚。

身姿挺拔,步伐坚定,每一步都带着强大的气场。

他直视着张严诚的眼睛,冷冷地说:“皇叔,请注意你的言辞,莫要失了身份,诋毁我的王妃。”

他的眼神犹如寒星,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似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可张严诚却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他梗着脖子,想要反驳。

这时,张云湛与白云舒也站了出来帮张旻翊说话。

张云湛微微拱手,面带微笑。

可那笑容中却透着一丝警告:“皇叔,今日是羽安公主的生辰宴。

大家理应和乐融融,还请皇叔莫要破坏了这喜庆的氛围。”

白云舒则在一旁轻轻点头,眼神中满是对张严诚的不满。

安馨见此情景,心中不忍贤贵妃与张旻翊为自己如此为难。

她先向张云湛与白云舒微微福身。

轻声说道:“多谢二皇子与二皇妃相助,容我去换身衣服。”

说罢,便转身快步离去。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化解这场风波。

半炷香过后,张严诚等得不耐烦了,他坐回座位上,身体向后一靠。

大声嚷嚷道:“怎么还不见人?莫不是怕了,躲起来不敢出来了吧。”

就在这时,安馨身着一袭舞衣缓缓走进殿中。

那舞衣以红色为主色调,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领口与袖口用金色的丝线绣着精致的花纹,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裙摆处缀着层层叠叠的薄纱,每一层薄纱上都绣着精美的图案。

随着她的走动,似有繁花在脚下盛开。

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腰带,将她纤细的腰肢完美地勾勒出来,更显身姿婀娜。

安馨向众人行礼后,乐师开始弹奏曲子。

她的舞姿恰似灵动的飞鸟,又似飘逸的彩云。

只见她轻启莲步,身姿如风中弱柳般摇曳生姿。

每一次旋转都仿佛带动了周围的空气。

当她高高跃起时,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在空中绽放。

落下时,又似一片轻盈的羽毛,悄无声息。

她的双臂如柔软的丝带,在空中优雅地挥舞。

时而舒缓,如潺潺溪流。

时而急促,似奔腾的江河。

她的眼神灵动而富有情感,时而含情脉脉,仿佛在向爱人倾诉衷肠。

时而坚毅果敢,像是在诉说着心中的不屈。

然而,那乐师与张严诚对视一眼后。

心中涌起一股愤懑,便故意弹错了曲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安馨的心猛地一紧。

脚下的舞步险些错乱,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失措。

好在张旻翊反应迅速,他借来张云湛的箫。

他的手指在箫上微微一顿,随即调整气息,吹奏出更加悠扬的旋律。

那箫声如同一股强大的力量,稳住了安馨的心绪。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沉浸于舞蹈之中。

他身姿伟岸,气宇轩昂,将箫置于唇边,轻轻吹奏。

箫声幽咽婉转,如泣如诉,似林间的清风,轻柔地拂过众人的心田。

又似山涧的清泉,潺潺流淌,与安馨的舞姿相互呼应。

他的眼神专注地落在安馨身上,随着她的舞动而流转。

手指在箫孔上灵动地跳跃,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对安馨的深情与支持。

夫妇二人于这方天地间,一音一舞,似已超脱尘世。

沉醉在只属于他们的灵韵交融之境。

周围的一切皆化作虚无,唯余这箫舞相伴的绝美画卷。

他们的表演仿佛将众人带入了一个如梦如幻的世界。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整个宫殿都被这美妙的氛围所笼罩。

皇上原本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微微点头,心中暗自庆幸这场风波得以圆满化解。

同时也觉得在与张严诚的暗中较量中终于赢了一回。

张严诚此时也清醒了几分,看到众人的反应。

又偷偷看了一眼身旁早就提醒过自己的陈蕊夫人。

心中满是愧疚,他低下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为自己的失态而懊悔不已。

张云湛与白云舒也是被这一幕觉得十分美好。

张云湛不仅赞扬道:“二人如此相契。

箫音袅袅和仙舞,俪影翩翩入画屏。

此般情景,恰如比翼之鸟于灵境共嬉,同心之侣在雅韵同游。

真乃人间至美的天作之合。

令观者亦沉醉其间,仿若置身于仙凡无界的梦幻之境。”

一曲一舞,夫妇二人向众人微微点头。

连张伟杰看到后,都连连称赞。

与他夫人扬幽兰忍不住谈论着箫声,与舞姿的结合。

皇上与贤贵妃更是夸赞着二人。

皇上端起酒杯说道:“ 今日朕之小公主满月,朕心甚喜。

见此夫妇和睦,一舞一箫,朕深感欣慰。

愿吾儿日后亦能得此佳缘,顺遂一生。

众爱卿且共饮此杯,同享此喜。”

话落,他一饮而尽,众人纷纷跟着喝了一杯。

张旻翊与安馨回到座位上,既而乐起,宴复盛欢。

众人遂复畅言论,只是气氛比之略显拘谨。

又过了半晌过后,宴会终于在这微妙的氛围中结束了。

宴会散去,张旻翊携着安馨返回靖安王府。

马车在静谧的夜色中缓缓前行。

车内的安馨轻轻靠着张旻翊的肩头,微微闭目,似在回味着宴会上的种种。

回到王府,踏入卧房,安馨只觉那身华服此刻格外沉重。

仿佛承载了宴会上的所有纷扰与压力。

张旻翊见状,温柔地走到她身后。

轻轻解开华服的系带,小心翼翼地帮她褪去那身束缚。

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眼神中满是疼惜,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随后,二人换上柔软舒适的寝衣。

那宽松的布料贴合着肌肤,带来阵阵暖意与惬意。

张旻翊拉着安馨在榻边坐下,双手握住她的肩膀。

目光诚挚地看着她:“馨儿,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安馨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阿翊,我没事。

只是我从未知晓你竟有如此高超的吹箫技艺。

当真是令我惊喜。”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满是对张旻翊的钦佩与爱意。

张旻翊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

笑道:“我又何尝想到,我的馨儿舞姿如此曼妙绝伦,今日我才算是真正领略到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欢声笑语在屋内回荡。

安馨佯装嗔怒:“哼,你还藏着这一手,定是平日里故意瞒着我。”

张旻翊连忙求饶:“冤枉啊,馨儿,我这不过是许久未练。

今日也是形势所迫。

倒是你,这舞艺何时学得如此精湛?”

安馨得意地仰起头:“这可是我的秘密,不告诉你。”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眼神交汇间。

温情蜜意弥漫开来,将宴会上的烦恼与不快统统驱散。

皇宫之中,皇上带着满心的疲惫与些许不悦来到贤贵妃的寝宫。

贤贵妃早已吩咐宫女准备好一切,见皇上到来,赶忙迎上前去。

她亲自为皇上褪去朝服,换上寝衣。

轻声说道:“皇上,莫要为今日之事气坏了身子。”

皇上轻轻叹了口气,在榻上躺下,头枕在贤贵妃的腿上。

贤贵妃的手指轻轻穿过皇上的发丝,温柔地按摩着他的太阳穴。

皇上微微闭着眼,缓缓说道:“今日翊儿与安馨的表演,倒是让朕心中宽慰了些。

他们二人琴瑟和鸣,恰似一幅绝美的画卷,也算是为这宴会添了一抹亮色。”

贤贵妃微微点头:“是啊,翊儿与馨儿,感情甚笃,着实令人羡慕。”

两人轻声交谈了几句,渐渐地,困意袭来。

便相拥而眠,皇宫的这一角也陷入了宁静之中。

第二日,深秋的寒意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来。

靖安王府内也被这寒冷紧紧包裹。

安馨与张旻翊尚在床榻之上。

安馨被冻得瑟瑟发抖,牙齿不住地打着冷颤。

她像一只寻求温暖的小猫,一个劲儿地往张旻翊怀里钻。

张旻翊心疼不已,双臂紧紧收拢。

将安馨牢牢搂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

轻声安慰:“馨儿,别怕,有我在。”

可那寒冷仿佛无孔不入,即便两人相拥,仍觉得凉意丝丝入骨。

终究,他们还是无奈地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安馨起身梳洗,刚站定在梳妆台前。

突然一个剧烈的寒颤从她身上掠过。

张旻翊原本正整理着衣衫。

见状瞬间神色大变,脸上满是紧张与担忧。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握住安馨的双手。

焦急地问道:“馨儿,你怎么样?是不是冻坏了?”

安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想要宽慰他:“阿翊,我没事,可能只是刚起来有些不适应。”

张旻翊却丝毫不敢大意,立刻高声吩咐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待大夫匆匆赶来,张旻翊亲自迎至门口。

眼神中满是急切:“大夫,您快看看王妃,她晨起后一直畏寒打颤。”

大夫微微点头,上前为安馨仔细诊脉。

片刻后,大夫站起身来,缓缓说道:“王妃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寒气。

我开个方子,喝几剂药驱散寒气即可。”

张旻翊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恭敬地向大夫行礼:“多谢大夫,陈德,送大夫出去,顺便抓好药。”

安馨服下煎好的药后,脸色渐渐有了些血色,身体也暖和了不少。

张旻翊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眉头依然紧锁:“馨儿,这王府怎会如此寒冷?定是有古怪。”

说罢,他叫来陈德。

眼神中透着威严与疑虑:“陈德,你去查一查,为何炭火这般不给力。”

陈德领命而去,没过多久便回来禀报:“王爷,属下发现是伙夫做了手脚。

那碳火被他偷偷换过,所以才烧不起来。”

张旻翊听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把那伙夫给本王带上来!”

伙夫被带到张旻翊面前,他吓得浑身发抖。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直视张旻翊的眼睛。

张旻翊怒视着他,声音低沉而冰冷:“说,为何要换本王的碳火?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伙夫哆哆嗦嗦地回答:“王爷,小的……小的是被人收买,那人给了小的一笔银子。

让小的把好碳换成次品,小的一时糊涂,求王爷恕罪。”

张旻翊冷哼一声:“本王的王府岂容你这等小人放肆。

陈德,把他拖下去,关进柴房,等候处置。”

陈德应了一声,便将伙夫拖了下去。

张旻翊转身回到安馨身边,脸上的愤怒渐渐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与愧疚:“馨儿,是我疏忽了,让你受了这等委屈。”

安馨轻轻摇了摇头:“阿翊,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

两人相视,彼此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

誓要将背后主谋找出来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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