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入的小羊羔以及几只母羊,让族中小孩们的工作量增加了不少。
在没有精饲料喂养的情况下,羊就需要更多的青饲料,才能保证营养,尤其是几只母羊都在哺乳期,更是要吃的好点才行。
好在这些野羊的品种没有后世的那么精贵,只要青饲料供应充足,奶水就勉强能养活各自负责的几只小羊羔。
羊群有了,后续牧草的供应当然也要跟上。
得种苜蓿了。
去年秋天的时候,族里小孩们就在寒枝的交代下,在那片野生苜蓿田里收集了很多种子。
苜蓿是多年生植物,所以只要第一年播种以后就不需要再次播种了,算是很省心。
但在出苗之前,还是得进山给母羊割甘草。
寒枝决定把甘草也种上几亩,这东西适应力很强,几乎所有土地都可以种活。
这时候大概是晚上的八点多,她正忙着在记事本上写写画画,准备弄完就去睡觉的时候,一个毛绒绒的幼崽却跳上桌面,一屁股坐在本子上不起来了。
这是之前那只山狸子生下来的五只幼崽的其中一只,其它幼崽都睡觉了,这一只则每天都精力充沛。
大山狸子这两天进山去玩,也不知道回家,就这么把幼崽都丢给寒枝。
寒枝只好担负起了这个抚养幼猫的重任,幸亏幼崽都很可爱,她养的也很开心。
不过除了这一只毛色最深的幼崽之外,其他幼崽对于人类还是有很高的的警戒心,除非必要不然不会靠近人。
这个必要是指肚子饿了或者渴了,就会蹭到她脚边,粗声粗气的叫几声。
此时的山狸子还没有进化出后世那种看见人类就变成夹子音的能力,所以叫声十分粗犷,听在习惯了后世夹子音的寒枝耳朵里经常觉得很好笑。
她一把拎起幼崽,揉了揉它光滑的毛皮。
幼崽也眯着眼睛仰头,很享受铲屎官的抚摸。
一人一猫玩了一会儿,直到寒枝准备吹灯睡觉,幼崽才跳下桌子,回去自己的窝里。
它每天都是这样等着主人一起睡觉的。
*
苜蓿种子洒下之后,野稻的秧苗终于长到了可以移栽的高度。
这批野稻种子因为采摘的时候成熟率不错,后续又经过很多处理,所以出苗率居然还行。
当然,不光野稻的出苗率不错,混杂在里面的稗子,竟然也长的很高。
她都不知道这些稗子到底是哪来的?空气里面夹杂的吗?育苗之前可是认真选种过的,稗子这都能混进来。
其实族里现在种的这种水稻,在后世好像也是被归为杂草类型的。
它被嫌弃的原因是混杂在人工培育的那些优良稻种里面,不种自生,没有任何经济价值。
此时的野稻其实和稗子是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的。
但稗子没有培育潜力,为了避免混进水田里和野稻争夺营养,插秧之前就得挑出来。
两者的幼苗乍一看似乎一样,但是仔细分辨还是可以看出不同。
“看着啊,野稻苗要更粗糙些,叶舌上面是有毛的,茎秆也扁一些。这个稗子的话,叶片颜色比野稻的更深,叶子也光滑无毛,根部比野稻的苗粗壮,叶片中间还有白棱。”
育秧地里选苗的人听得很认真,听不懂的就问问旁边的人。
一开始挑选肯定会有遗漏的,不过选多了以后就可以一眼分辨出来了。
寒枝其实也不知道野稻应该怎么种,以前又没种过,她只能先按照后世普通水稻的种植方法来。
后世常规水稻的种植一般是株距12至16厘米,每个坑穴4-6株,杂交稻的话则只需要两株就行了。
参考这个标准,野稻每个坑穴种个八九株差不多。
育秧地里的人把秧苗分成八至九柱一份,几份扎起来并成一束,然后交给来挑秧苗的人。
水田里,分配到插秧的人正在跟寒枝学习怎么插秧苗。
河边的三亩水田早就注好水了,因为离河边近,所以挖好沟以后,灌溉排水都很方便。
田里的水层保持在一厘米左右,插秧的深度则要在2厘米左右。
寒枝拿着一束秧苗示范。
插秧其实不难,基本看一遍就会,难的是怎么把秧苗给插的整齐划一。
有些人在水田里面插秧的时候,埋头猛干,结果抬头一看,发现把秧苗在水田里都插成对角线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她让人在水田里拉了线,族人们只要贴着麻线,插完一行以后把麻线往前移动就行。
这样插出来的秧苗就很齐整。
三亩水田,每亩田里五个人,虽然都是第一次干这个活所以手生,但靠着人多,依然一上午就弄完了。
插完秧以后,众人这才走到田埂边,准备洗干净脚上的泥土再上岸。
芮抬起脚,发现脚上趴着好几只软体虫子。
她皱着眉用手指捏紧这些一边往肉里钻,一边还在贪婪吸吮她体内鲜血的虫子,然后用力往外扯。
“唉别扯,小心嘴断在肉里面。”旁边先上岸已经处理好蚂蟥的寒枝赶紧制止了芮的举动。
见鬼,今年新开的水田里就有这么多蚂蟥,明年插秧岂不是更多。
这些玩意儿长得是真恶心,吸血的时候也不疼,只有上了岸才发现被这东西咬了。
她刚才上岸的时候腿上也趴着四只,拍着小腿震下去三只,还有一只半截身体都钻进腿里震不出来了。
这种只能用烟熏火烤,但这时候手边又没有火折子和干草,点不起火,只能等它吸饱了血自然脱落。
芮的情况比寒枝更严重一些,所以寒枝赶紧让人去拿了干草火折子来。
干草点燃对着蚂蟥一阵烘烤,蚂蟥纷纷掉落。
那场面看得人头皮发麻。
寒枝并不怕蚂蟥,但不可否认这个画面真的很恶心。
旁边的族人也是一样,有些人无所谓会盯着看,有些人则别过头。
“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呢。”先后上岸的族人们多多少少腿上都有那么几只,照着额寒枝说的拍腿抖动或者直接干草烤的办法,这才一一处理干净。
被蚂蟥吸过的地方,有鲜血一点点的沁出来。
好在流血的情况是暂时的,流了一阵子也就停止了。
“这东西叫蚂蟥,基本上淡水里面都有,我以为今年新开的田里没这东西,没想到它能繁殖这么快。”
“不过它长得倒胃口,拿来当药倒是好东西。”寒枝说。
籽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噫,当药?那是不是要进嘴的?好恶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