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币确实是大趋势,尤其系统是个吃银元大户。
不管是科研还是建筑,为了快速发展都需要白花花的银元砸进去。
好在系统有个度。
要是按“矿”吃金银的话,即便是他也很难承受得起。
“纸币可以,你看着安排就行。”或许是后世的影响,白远对纸币加印自己的头像没那么抵触。
打发走小苏以后,白远又起草了一份关于《去除旧时代官僚作风》的文件,随后移交给办公厅,由他们完善后发放给各单位。
接下来白远打开系统面板,瞥了一眼【战争支持度】和【民众稳定度】以后微微皱眉。
由于使用决议【军方督产】的缘故,这两者的百分比都略有下降。
只不过因为现在涉及的军用工厂较少,所以下降得不是很明显。
但长此以往肯定是不行的。
人心不稳,民无战心,连领地内都会搞成一团糟,还拿什么向外扩张?
所以是时候提高宣传口在政府部门的权力了。
白远拿起红色的电话,拨动号码盘,将电话打往保定。
张志忠正驻扎在那里。
电话拨通后,白远先是客套问候:“荩忱啊,在保定驻扎的这些天感觉怎么样?一切安好么?”
“托总座的福,一切安好。”张志忠一丝不苟地回复道。
“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北平一趟?”
张志忠立刻意识到白远有事找他,不敢怠慢,连忙回复:“我随时有空,保定战线安稳如故,要不我现在就出发?”
白远:“那是最好,我后面还有些事情,你早点来,我早点把任务交代给你!”
“是!”
挂掉电话后,张志忠马不停蹄地出发。
保定距离白远的司令部直线距离不过一百五十公里,按正常的行程,明天一早就能到。
白远这边也没闲着,从杂乱的抽屉里翻出一小摞简历。
这是他从各个渠道搜罗到的宣传口人才资料,有熟人推荐的,也有本就在党内任职务的。
比如“萧同兹”,现在就是党内大佬,在政界的影响力甩白远十万八千里,目前是中央委员,根本不可能来白远这里任职。
所以类似这种“资历过于雄厚”的,白远第一轮就pass掉。
剩下的大多分几类:某些学生组织的干部、学校里的宣传干事、记者、新闻撰稿人这些。
其中一人引起了白远的兴趣。
范长河。
是赵刚推荐的人选,和他同属北大毕业,对方是哲学系的。
这个人白远有些印象,不管前世还是这辈子。
其本人是本国现代新闻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也是战地记者的典范。
自1933年起撰稿,开始新闻生涯。
在1936年12月,也就是去年,西城事变的时候,他甚至与这名记者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对方想要对他进行专访,但彼时国内关系紧张,他觉得不宜抛头露面再刺激老头子,于是就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没想到现在竟变成他需要对方的帮助。
“缘分竟然这么奇妙!”
抽出范长河的简历,用陶瓷缸压在桌子上,白远也收拾收拾去了食堂。
第二天一早。
刚吃完早饭的白远刚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就见到一名中年男子一脸疲惫地倚靠在墙壁上。
“荩忱?”
“总司令!”张志忠摇晃地从墙根起身,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来来来,快、快进来!”白远将张志忠扶到办公室内的沙发上,而后埋怨说:
“我是叫你尽快赶回来,可也没叫你披星戴月、不顾身体啊!”
张志忠苦笑:“算不得辛劳。”
白远本想给张志忠泡杯茶,但思索过后还是给对方冲了杯蜜水,放在茶几上。
“既然来了,那我长话短说,完事过后你便去好好休息吧。”
“是。”张志忠抬头看着白远,他也有点好奇白远把他叫回来是为了什么事。
白远:“现在的大夏正处于全面战争之中,这种规模的战争绝对不是一个人、或者是一支军队的事,而是全国、全民族的事。”
张志忠点点头表示认可,然后等着白远接下来的话。
白远:“为了让民众对战争有更清楚的认识,以及激发民众的抗战情绪,宣传工作是重中之重。目前咱们军队的履历里,荩忱,只有你是最符合要求的。”
张志忠以前不单单是师长,还先后在两年的时间里,担任过察哈尔的政务首席和津门的市长。
“总司令,您是想让我离开军队?”张志忠微微皱眉,表示自己不能接受:
“我张志忠不是贪恋军权的人,如果您要收回兵权,我双手奉上,让我去前线当个冲锋陷阵的士兵都可以,但万万不能让我不去杀日本人!”
白远:“荩忱不要多心,我没有禁止你带兵的意思,而是现在的确需要一位,既在部队地位高有威望、又有行政经验的军官。
我也不是要把你从部队里开除出去,只是让你救个急。
实话实说,宣传部的一把手我已经物色好了,叫范长河,但他的履历太浅薄了,就算有能力也压不住下面,等他成长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另外,我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将众多卫队旅整编一下。”
听到不是让自己离开战场,张志忠松了口气。
既然这样,他没理由拒绝白远,而且也对整编事宜比较好奇,于是问道:“您打算怎么做?”
白远:“我已经做好规划,要在短时间内把卫队旅的数量扩张到100个,但这样一来,再以旅的编制由军委直接指挥就未免太零散了。
所以我打算将这100个旅整编成25个军,平均下来每个军下辖4个卫队旅,再补充一个后勤团,一个500人的炮团,这就是标准配置。
总的人员定额大概在两万人出头。
这两万人走的是中央财政,如果各军需要其他兵种或要扩军,可以打申请,也可以自行扩编,但就要自己想办法,或者用各军的专项补贴了。
最后由五个军组成一个兵团……你张荩忱将会成为我手下的第一个兵团司令。”
在白远的计划中,兵团的等级跟集团军一致,只不过集团军的番号会留给自己的嫡系部队,避免混淆的同时,也让德械部队更有“德味儿”。
说着,白远轻轻抚过张志忠的领章:“要不了多久,就要再添一颗将星了。”
张志忠也有些兴奋,连疲惫都跟着一扫而空:“鬼子的部队编制一向很大,之前全军只有我们三个军,其余各旅都是单独行动,的确不利于协调指挥。
但是……”
“你是不是想说自己的资历不够?”
见张志忠的踌躇模样,白远哪还不明白他心中所想。
这就是他,在加入自己麾下后总是谨小慎微的,这方面当真有点令人无奈。
张志忠没有否认,微微点头。
按理说,无论是加入时间、关系远近,还有加入前的资历和军职,付七陆都在他之上,怎么想第一个兵团司令也轮不到他。
“的确,于情于理第一个兵团司令都该给宜生,但奈何现在华北的战事离不开他——太原还正打得火热呢!
……你也不要多心,现在大家都是袍泽,都是兄弟,谁前谁后又有什么分别呢?”
张志忠这才坚定点头,应承下白远交给他的差事:“我明白了,我会兼顾好宣传部门的建设,还有部队整编工作的!”
“整编工作柳满楼那边已经做好了预案,你直接找他听安排就行。
宣传这边,范长河将会担任宣传部的副部长,兼任抗战新闻总局的局长,你的工作主要是筹备组建电影厂,我已经跟普鲁士那边联系好了,到时候会有专业人士来指导我们。
你们29军在北平耕耘多年,人脉方面你应该比较广,多多支持。”
这下张志忠更轻松了,因为跟上白远的思路后他明白了自己回来的主要工作是当保姆。
“是!”
打发走张志忠后,白远开始查看装备库存。
之前向普鲁士索要了一批飞机。
对方的效率很高,第一批二百架各式飞机已经就位。
为了飞机,白远曾答应普鲁士援助对方三千名志愿航空兵,并且提前交给对方。
这一点自然不能食言,不然以后的合作还怎么展开?
所以他开始利用系统筹备飞行员。
在现实里,人力可没有回归人力池的说法。
于是白远就利用这二百架飞机加上库存的一百架,召唤又退役,而后再召唤。
往复十次,终于凑够了支援给普鲁士的三千名飞行员。
只不过这批飞行员都是新手,“四叶草”等级,需要演习一段时间才能达到许诺给普鲁士的“熟手”要求。
白远也有早就组建好的航空队预备役,300人,大约两个航空团(联队)的规模,是拿训练机训练出来的,等有了飞机后立刻就能上天。
但这些人是他的即时战斗力,自然不可能拨给普鲁士。
将三百架飞机,两百架拨给精锐飞行员组成的航空队,一百架给三千名新手飞行员练手。
数量太大,训练用的教练机不够用,他也只能这么干。
就是不知道10:1的使用比例,等到最后得开报废多少架飞机。
翻了翻日程表,见没什么要紧事情后,白远起身活动活动,随后叫人备车。
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
…
1937年9月19日,即民国二十六年,农历八月十五。
是大夏的传统节日,中秋节。
都说不怕中秋晴,就怕中秋雨。
今年的晋省,竟然少见的中秋落雨了。
太忻路上,徐秋云正披着雨衣,军绿色的兜帽下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嘀嘀——
潇潇夜雨下,明亮的车灯划破黑暗,照射在徐秋云一群人身上。
“什么人?”
来的是付七陆的车队,下车的是他的亲兵,正端着冲锋枪警惕地看着对面披着雨衣的队列。
徐秋云:“是我,徐秋云,付将军在么?”
“徐秋云?”坐在汽车后座的付七陆听到名字偏头望过去。
虽是雨夜,但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标志性身材。
而且声音也错不了。
于是赶忙吩咐副官打伞下车。
付七陆:“徐老弟!不是说好在忻州碰头么,你怎么跑到这淋浴来了?”
“宜生兄!”徐秋云呵呵一笑,先打了声招呼,然后说:“在得知了你们的行踪后,我估摸着你们差不多在这个时间点到着,于是就让人停下来等一会,刚好我们可以一起过去。”
由于徐秋云的尊重,付七陆立刻对他好感大增,不顾雨水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车上。
副官则识趣地坐上后面的卡车。
车内。
徐秋云脱下雨衣丢给车外的警卫员。
付七陆上下瞄了一眼,了然笑道:“不出意料的话,徐老弟就是上面派下来忻州会战的总指挥吧?”
徐秋云哈哈一笑反问说:“何以见得?”
付七陆点了点徐秋云的领章:“你这都升中将了,而同为中将的吴司令可是在东北打了一场漂亮仗,华北……自然是给老弟你准备的舞台了!”
现在的付七陆也是中将,虽说以前他是国府任命的陆军二级上将。
但既然加入了白远势力,且有自己的军政体系,他自然要和以前做切割,佩戴上和军长身份相符的中将军衔。
军装也换上白远麾下的制式军装。
徐秋云却摇头说:“宜生兄此言差矣,现在的军衔不过是职务所在罢了,总座可是亲口说过,等战争结束后论功授衔,那时候的(开国)军衔才是实打实的!
再说了,按资历,我可没那个资格指挥老哥你。”
他的本意是谦虚加上暗抬付七陆,却不料后者听了这句话后径直坐起身子:“徐将军千万别这么说,现在我军中的高位均是有才有德者居之,资历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你的这话要是让总司令听了,说不定还以为我在倚老卖老,可千万不好再说!
关于指挥这方面,徐老弟你放心,总司令的眼光和你的本事我都信得过,只要是你的命令,我付七陆赴汤蹈火,绝不做阳奉阴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