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二话不说,倒了杯温水抵在男人唇边,“润润嗓子,好好唱,唱歌和跳舞总要有一样吧。”
暮云聿喝了几口水后,清了清嗓子,把手机递给她。
以钢琴为主的前奏从听筒中流出,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盖过伴奏。
他吐字清晰,一字一句地唱着缠绵悱恻的情歌,眼里含着情愫,视线紧紧追着她。
时间在此刻放缓,他眼中只剩下她。
撞进那双缱绻的墨色眼眸中,江昭猛得心跳加速,只觉耳热,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发烫的耳朵。
男人见状轻笑了一声,气息有些不稳,眉眼愈发柔和。
江昭捂着通红的耳朵,那用低沉嗓音唱的缠绵情歌依旧能钻入她耳中,像细小但坚韧的丝线般把她缠绕起来,线的这头是她,那头是他。
肯定是暮云聿把耳朵爱红的毛病传染给她了!这叫近朱者赤!
她揪着自己滚烫的耳朵,如是想到。
歌曲最激昂之际,手机铃声响起。突然被人打扰,暮云聿不耐烦地皱起眉。
瞥见上面的名字后,江昭直接帮他拒接电话。她知道庄钱这个时候给暮云聿打电话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
一曲唱毕,暮云聿抵着她的额头,直直地看进她眼底,嗓音有些嘶哑。
“昭昭,我在给你唱情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男人说话时,被温水润过的薄唇越显糜红,江昭忍不住往上压了压,声音刻意压得极低。
“与其问我明不明白,不如你直接说。”
“我喜……”一句话未说完,门口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听见动静后,江昭迅速和他拉开距离。
“嘭嘭嘭”几声,没有紧锁的包厢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逆光中,俊朗的男人神色冷峻,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寒霜,他醇厚的嗓音蕴着巨怒,“暮云聿,滚出来!”
那点暧昧的氛围被炸得四分五裂,暮云聿不可思议地看着绝不可能出现在这的男人,“江浔之?你怎么在这?”
“来取你狗命!”江浔之的声音冷得像淬过冰,他身上还穿着西装,刚下飞机便直接来了这。
这时暮云聿才发现江浔之手中拎着根长条物体,“江浔之,你拎着个扫把干什么。”
银灰色的扫把沾着不明的水渍,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江浔之没说话阴沉着脸,抓着扫把的手指微微发白,可见用力程度。
“暮云聿!”他冷笑一声,攥着扫把大步走向暮云聿。
暮云聿死死地拧着眉,视线嫌恶地掠过那把脏兮兮的扫把,不解地看向神色阴寒的男人。
“江浔之,你发什么疯。”
“一天天什么也不干,只会带坏昭昭。”江浔之提起扫把,直冲他面门。
暮云聿连忙往旁边躲,疑惑地喊道:“我干什么了我,你先放下扫把!”
见此情景,江昭赶紧跑到门边,免得她哥一怒之下没控制好扫把殃及池鱼。
看见门口满面愁容、欲言又止的庄钱后,她坏笑着安慰道:“放心,你还是能见到给你发工资的老板的。”
庄钱不语,只是一味地往里偷瞄。能看见老板仓皇落逃的机会可不多,他要珍惜。
他不久前接到消息说,江总过来了,紧急给老板打电话,可惜的是老板不接,那现在出现这种场面不能怪他吧。
包厢内,被追着撵的暮云聿崩溃大喊:“江昭,你跟他说什么了!”
那把带着不明水渍的扫把让他头皮发麻,稍微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极度讨厌污秽的脏东西。
那不是一把普通扫把,那是能对他造成魔法攻击的脏东西。
“哦~,他问我在干嘛,我说暮云聿带着我来玩男模。”江昭嘿嘿嘿坏笑几声,在他震惊的眼神中又补充了一句,“还是十几个哦。”
“江昭!我是这个意思吗?!”暮云聿眼眶通红声音发颤,纯粹是被她气的。
“不是吗?刚刚的十几个男模不是你找来的吗?不是你约我来男模店的吗?”江昭拆开一包薯片,无辜地眨眨眼。
“十几个?暮、云、聿!”江浔之捏紧手中的扫把,薄唇绷成一条直线,深沉似墨眸子里蕴着一场风暴。
暮云聿介绍给他的合作方异常热情,非要留他吃晚饭,江浔之觉得不对劲推告辞了提前回来。
果然,暮云聿居然趁着他不在海市,带他妹妹来这种风月场所。
江昭若是喜欢这里,她和顾语澄、祝良辰等人来都行。暮云聿带她来,不行!
一个成年男性,带着他家涉世未深、性格纯良的可爱妹妹来寻欢作乐,怎么看都很混蛋!
暮云聿这个混球!江浔之越想越气,不再留有余地,扫把直冲那张俊美招摇的脸。
宽敞豪华的包厢顿时变得混乱,鸡飞狗跳。
暮云聿像被洪水猛兽追逐般在前头疯狂逃跑,江浔之拿着扫把沉着脸追。
“江浔之,你听我解释,不给别人辩解的机会,这可不是符合你的君子作风。”
“你配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我冤枉啊!”
“呵、呵、呵”
“清汤大老爷红烧大老爷,有没有人能为我发声!”
……
好好的江浔之终究还是疯了,这要是放在以前,暮云聿都不敢想有天江浔之会拿着扫把追着他撵。
“江浔之,别以为我不会还手啊。”好几次和扫把擦肩而过后,暮云聿瞅准时机,强忍着恶心抓住扫把。
江浔之放开扫把,寒着脸松开袖扣,“是吗?那你还手吧。”
“啧,江浔之,你真的很欠揍。”暮云聿不耐烦地活动手腕,被追着撵这么久,他不可能没脾气。
气氛一触即燃,两个男人无声地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