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七皇子理解中的不同,此时几个女人,站在不同的立场上纷纷在酝酿着一些不可对人说的阴谋。一个由各个小商人组成的商队,赶着车前往黄州的时候,就遭遇了不幸。
路上,在他们商队的前方,一群黑衣人围着前面的一辆马车,展开了围杀。跑得快的商人躲在树后,或者是藏到哪个大石头后面侥幸活了下来。那些反应慢的,都被灭口。
因为离桐州更近,这群侥幸活下来的商人选择去桐州报官,根据他们的证词,那些黑衣人从前面马车里抢走的是个头盔样的东西。头盔?老百姓不知道,但最近变得格外敏感的梧州、桐州两地官场对头盔、护心镜这些原本不关注的事情,倒也听说过那么几句。
有人抢了原本前往黄州的一辆马车,被抢走的是头盔,这消息到底该先告诉谁呢?京里还是东南王,不同的人有了不同的选择。远在京里的皇帝陛下听说了这件事后,冷笑了一阵,还真是他的好皇叔,真是不知足啊。
几位皇子听说后,更是十分愤慨,就有腿长的去给皇帝打小报告。去年儿子派的人想给您买回来的,但是对方出的钱太多,没想到今年的头盔也被他们弄去了,这绝对是有野心啊。
赵瀚文第二次有幸进宫,就是皇帝找他去问去年拍卖会详情的。赵瀚文很实在地说这事他有印象,而且记忆深刻,因为去年的护心镜实在是意义重大。有几家在竞相出价,这点和皇子说的倒是一致,皇帝从不同人口中听到了同样的事,更是信了几分。
皇帝笑着问赵瀚文,怎么没拍这东西的时候,赵瀚文一脸茫然和局促,那表情像是在说晋王喜欢的都是风花雪月,这种压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啊。皇帝对这个答案表示满意,一边的晋王悄悄松开袖子里握紧的拳头,之前对此事的一丝丝不满彻底烟消云散了。
二皇子拿回的证据,已经证明了东南王私下囤积军需物资,如今再加上头盔一事,皇帝对东南王有反意已经确认无误。只是这些还不够,想用这些从礼法上扳倒一个藩王远远不够,最好是能让他自己跳出来,承认他有野心。
这事说起来不简单,做起来同样不简单,具体负责的人要有胆量,还要有不可撼动的地位。因为这事是要招来骂名的,皇帝舍不得让自己的儿子做,于是他想起晋王也是皇室成员,还是他的弟弟,也是好皇叔的侄子。将来纵使这事会暴露,晋王来背黑锅,他护着点就好了。
晋王对此的态度,除了接受别无选择。皇帝让他做,他就做,他沉寂多年,这次操作好了,未尝不是个展现能力的机会。幕僚们对此也是这么看,装鹌鹑太久了,也得露露獠牙才是。皇帝给了机会,那就抓住,倒是论功行赏,少不了晋王这一份。
对于赵瀚文传话回来说,晋王接到的任务,李澄深表震惊。震惊之余,她让吉庆快点把这则消息传递给梁枫,让对方提早做好准备,他们可能拖不到过年就该被分到各个军营去了。
傅先生对李非桦的评价并非虚言,李非桦是个心胸十分宽广的人。虽然他之前错信手下,屡次战败让他在西北丢了人,但他并没有因此就打压牛家几个年轻人,来提高自己的重要性,反而对几人多有提点。
“彭卢浦此次突然发难,肯定是有其他原因。至于我那副将,我相信他并不是彭卢浦的人。”李非桦和牛家年轻人坐在一处,一边烤火一边闲聊。
“将军是说,朝中有人想让西北乱。”牛皓掰开烤好的红薯,分了半块给身边的牛歆晨。虽然说这个妹妹不需要人照顾,但他还是习惯性做好一个哥哥该做的事。
“我们谁说都没用,这事需要有证据,才能上书朝廷。但是我已经把前后经过,写得清清楚楚交上去了,只是过了这么久也没人回复,怕是以为这是我的推托之词。”
“不管是谁想让西北乱,都打错了算盘。彭卢浦想趁乱进雁州,这次不能轻易放他回去,必要好好给他个教训,让他不敢再犯。”牛歆晨接过烤红薯,边撕皮边说话。
“我和你们想的一样,朝廷说让我们把他们赶出边界即可,这太温和了。”李非桦点头,他很欣赏牛歆晨的狠劲。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牛安看向李非桦,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很是敢问一些问题。
“彭卢浦是那边王的老丈人,抓住他对方和谈的条件好谈一些。”李非桦叹口气,彭卢浦是他的老对手,他何尝不想杀了对方。
“和谈?”牛歆晨冷笑一声,她不认为和对方和谈是个好主意。每次打上几个月就来个和谈,一年后对方当屁一样就把和谈放了,再打,这种和谈有什么用。
“刀剑无眼,要是谁拉弓不小心把他射死了,难道还给他偿命不成?”牛安年纪最小,也是个嘴上没有把门的人。
其余几人一阵沉默,晚上回营帐前,牛皓拦住了牛歆晨的去路。
“安弟还小,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大哥是说彭卢浦?老实说这人死了对西北更好,他们少了一员悍将,我们的和谈更好谈才是。如今这样,才是养虎为患。”
“这是上面的人该做的决定。”
“京里的人,可不住在西北,不知道这边边境的百姓一到冬天就害怕,家里什么都不敢放,也什么都留不住是什么感觉。同样的,战场上不是敌死就是我忘,他们凭什么说出要活捉彭卢浦这样的话。”
“我说不过你,但是你不要乱来。我们才迈回了半只脚,不能出这种篓子。”牛皓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战士保家卫国为己任,大哥说的却是为官之道。”牛歆晨说完这句话,绕过牛皓,朝着自己的帐篷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