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辛苦了,装修可还顺利,钱够么?”枫娘笑着看了眼吉庆,吉庆楼正好合了吉庆的名字是个巧合。
晋王觉得派吉庆这个一心喜欢赚钱却不喜欢花钱的人,来芷州城看着自己是个好主意,却没想到这喜欢钱的人,大部分都善于算计得失,算计人心。被派到这,是因为晋王没看上吉庆的才能,但他恰好很喜欢。一个要放弃他,一个要重用他,还让他做他最喜欢的事,他以后该跟着谁,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公子您看这个。”吉庆从袖筒里拿出一个账本子,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吉庆楼扩建翻修的全部计划,和费用使用明细。
“做的不错,需要多少钱和王保史拿吧。工程做好一点,客人们既然花了钱,就要享受最好的待遇。顶楼的包间里不要用仿品,想摆什么可以和瀚文商量,看他那有没有。”枫娘一边说,一边翻看账本。他不担心吉庆藏私,只担心这家伙为了省钱,用不是最顶级的材料。
“是。”吉庆低头后,又转头看了眼赵瀚文。
赵瀚文被吉庆看的,身上发冷。你说你吉庆,一个做情报的人,怎么一听到他手里有珍品孤品,眼里都冒光了呢。枫娘看了两人互动,心下觉得好笑,再过段时间赵瀚文对吉庆的情报工作滤镜就该掉光了。
吉庆得了枫娘的命令后,从屋里退出后又去了王保史那,两人就钱的事情,亲切交流到大年初一的清晨。
“好久没活动了,今日竟然输了你几招。”吉庆输人不输阵,实际上他也从没赢过王保史。
“什么时候能装好,主子等着呢。”王保史没理吉庆的话,每次这人来,都是要钱的。
“快了,春天肯定开业。到时候,你就替公子收钱吧,我保证一年回本。”吉庆很有信心,刀越快,越有人喜欢进店消费。
“元宵节,主子要出去,你们准备着点。别天天忙着做生意,把本行忘了。”王保史提醒了吉庆一句,他也是这一年才发现这位同僚对赚钱是如此感兴趣。
“放心吧,上次你说灾民里有些条件不错的少年,我已经让人养起来了。你是想培养死士?恕我直言,他们虽然条件不错,但没法和韭黄还有蒜苗比,底子不行,年纪也都大了,心也不够狠。”说到正事,吉庆认真了不少。
“没有的事,你好好养着他们,过几个月让他们回原籍报名参军。军队松散,想来差几岁,也能混进去。就是一点,他们必须得是可靠的。”
“这点你放心,我干的就是这一行。他们要不是家里人死光了,要不就是要被老子娘卖给别人做下人的,还有几个差点被人趁乱抓去做小倌。总之,能当兵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出路了。兄弟多问一句,你让他们去参军,是因为?”吉庆指了指枫娘的房间。
王保史表情变得沉重起来,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吉庆面色也变得沉重起来。主子想要走一条险路啊,不过仔细想想,这条路似乎是可行的,见过血,从小兵做起的皇室子孙将收获多少民心,简直无法想象。
吉庆没再和王保史扯皮,两人谈好钱的事情后,直接坐上赵瀚文一早出门拜年的马车混出了赵府。马车里,吉庆还和赵瀚文彼此用力对视了好几眼,吉庆表达的是这条路可能充满荆棘,很刺激,但一定会成功,也只能成功。赵瀚文不知道人的眼神能有这么多涵义,实际上他也没理解吉庆这是为什么,只是跟着挤眼罢了。
大年初一,吉庆就给那几个孩子派了师傅,学的都是战场上大开大合的招式,火速更改了培养目标。
大年初一,李澄一身红衣在家跟卢巧一起,接待登门拜年的客人。去年过年卢巧有身孕,不能登别人家门,今年是因为李牧太小,不放心出门。好在邻居们都了解他家的情况,也没人在意,彼此高高兴兴串门拜年聊天。
李澄意外地成了今年李家最受欢迎的人,这也是因为夏天那场水灾,当时李澄凉茶摊子熬凉茶的事,附近人都知道。卢巧他们搬回来的时候,好几家邻居已经登门称赞过一波了,过年看见李澄本人,自然也是好话不断。
“好孩子,你怎么这么能干,当时天那么热,晒坏了吧。”一个和卢巧差不多的少妇,拉着李澄的手,言语间充分表达了对李澄的喜欢。
“您太客气了。”李澄微微低头,表达害羞。她现在不太容易脸红,只能用行动来表现害羞情绪。
“我不是客气,你可能不知道,当时我娘去你那摊子喝过凉茶。我娘腿脚不是太好,你还给她搬了凳子呢。这是给你的,我自己编的,你收下。”少妇取出一根手编的红绳,上面还穿了一个小小的银豆子。
李澄看见手绳后,转头看卢巧,这附近家家条件都差不多。像李家他们这样的家庭,过年给个点心,给个铜板就行,这银豆子,太贵重了。
“这可不行。”卢巧见李澄看自己,连忙低头看那手绳,看见银豆子也是愣了一下。
“过年我给晚辈红包,你们还要跟我推辞?”少妇把手绳硬塞给了李澄,她是真心谢谢李澄,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卢巧这时的心情挺激动的,有点骄傲,有点满足,看向李澄的眼睛里浮现出了名为温情的情绪。
李澄看到了卢巧的眼神,她内心并没有表面上这样平静。这还是两辈子第一次有陌生人送她东西不是因为枫娘,而是因为她自己做了什么。
少妇走后,李澄让卢巧帮忙把那根红绳绑到了自己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