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赵瀚文回到京中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了吉庆,让他帮忙查查今日和王小姐一起在道观里的青年是谁。这倒不是因为他的好奇心,而是和剌剌花的对话,对方肯定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需要加以提防才行。
“两人你都没看清?”吉庆听完赵翰文的话,也是一愣。合着你偷听墙角,不知道听得谁的。
“我在拐角处听到有人声,看见人影后便没有再往前走,自然看不见。就是王家小姐,也是我猜的,我在芷州时并没未见过王家女眷。”赵瀚文两手一摊。
赵瀚文把事拜托给吉庆后,去了梁枫书房,把金剌国使臣剌剌花白日里提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梁枫漂亮的眉头,拧了起来,然后又舒展了开来,最后竟是笑了。
“公子?”没有外人的时候,赵瀚文等人依旧称呼梁枫为公子。
“告诉他,这事我们不感兴趣。”
“那他们若是找其他人?”
“让他们找就是了。既然像他所说,陆路比海路安全,不需要修港造船,真有这样的大好事,自然有人愿意帮他们牵线。”
赵翰文心中觉得梁金陆贸并不是不可取,但看梁枫的意思,他目前更看重的还是海贸。至于七皇子,这位皇子为了解决东南百姓的生活问题,怕是和梁枫一个想法。
梁枫虽已拿定主意,但仍带着赵瀚文去了七皇子府。七皇子听了赵翰文的话后,派人把在外逛街的傅先生也找了回来。一番商讨后,七皇子也认为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东南,解决不了东南百姓的生活问题,还要生乱。
“文兄不必想太多,我想这金剌国的人断然不止找了你一人,他们就是在广撒网。”傅先生见赵瀚文眉宇间有些担心,劝了一句。
赵瀚文道谢,到底也没说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好在吉庆办事效率奇高,第二天赵瀚文就收到了他的信,信上说缠着王小姐竟是王大人的故人之子。还简单介绍了下此人和王家的纠葛,最后吉庆难得的加了句点评,说此人实乃伪君子真小人,让赵瀚文加以提防。
这位故人之子名叫乔潜,王大人因着曾和他父亲交好的关系,对他很是提携和照顾。他父亲早逝,母亲身体不好,王大人还曾将他接到府中照顾过一段时间,那时王小姐王若影还是个孩子,两人在王家也曾见过几面。
后来王若影年纪稍大了点,王夫人觉得家中住了个外人不方便,便送了几个下人去乔家,照顾他们母子的起居和学习,这人就这么又被送出了王府。
又过了几年,王大人举家去芷州做官,这位乔潜公子选择留在京城,并靠着王大人的关系混进了王家办的族学,也就是王阁老家的族学,跟着一起上课。
几年时间,乔潜和王阁老的孙子们混得不错,学得也不错,科考也中了,志得意满了,该找媳妇了。但这位的身世,那还真不好找媳妇,就在这时一个机会出现了,他抓住了。
王阁老庶子的一个孙女突然患上了不知名的病症,有人说冲喜或许有救,乔潜自荐了。该走的流程都走完了,就等着成亲了,这位小姐病逝了,乔潜做了一件非常有“君子”风度的事,娶了牌位回乔家。
王阁老的庶子对乔潜极为满意,这位官运也很是不错。平叛结束后,王大人带着家眷回京,乔潜听闻王夫人正在为王若影四处相看,便起了心思。王大人的官途眼看着比他老丈人好不少,之前也是旧交,自家好几个下人还和王家的下人是亲戚呢,实乃天赐良缘不是。
王大人自然不乐意,若说这是几年前,你是我故人之子,我看你人品好,或许可以考虑,反正我提携你,你对我女儿好就行。但如今这情况,你想得太美了,我的女儿给你做继室,你之前的那个妻子,还是同族的姐姐,这绝对不可能。
乔潜走过一次捷径,就想再走第二次,多年前那几次和王若影的见面,就是他手中的武器。他创造了几次巧遇,想让王若影心动,但经历过水患和叛军之乱的王小姐,如今并不欣赏文人这一款,压根没动心。
几次三番之后,王家人开始防备此人,他也发了狠劲,哪怕毁了王小姐的名声,也要把他娶回家。
若是以前,王大人动用下关系,这人就会老实。偏偏乔潜现在的靠山是王大人族里的哥哥,没有真凭实据,王大人也不能去说你女婿要勾引我女儿,简直丢尽王家的脸。
这次道观之行,便是有和乔家下人沾亲的王家下人,泄露了王小姐的行踪,又恰巧被赵瀚文看见了。
不但如此,吉庆还查到乔潜并没死心,简单的说就是王若影依然处于被贼惦记的状态,而且他的老丈人似乎也并不是完全不知情,这王家内部也不是花团锦簇。王阁老把全部心思都用在自己学生皇帝身上了,自家儿子教得简直一塌糊涂。
赵瀚文看完后,把吉庆给他的信誊写了一份,省略了其中一些会暴露写信人身份的内容后,去了赵老爷书房。
“儿子想这个最好还是交给王大人,没有终日防贼的事。”赵瀚文把信递给了自己爹。
“你这两日出门小心些,带着家里给你请的人。他们应该都已经查到是你了,既如此我就跑一趟吧。”赵老爷觉得这信上说的事,王大人也应该已经查到了。但是自家和王大人家的关系,少不得他得要跑一趟。
赵翰文点头,带着自家重金聘请的六个人出门上差去了。
而赵老爷则是看着时间,不紧不慢先去赵夫人那坐了坐,聊了聊,卡着王大人下朝的时间,才坐车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