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直觉,第六感?”沈授疑惑道。
孙缌绮不明所以,“什么?这是一种玄感,通玄的修士多少都会有一点。
虽然很模糊,但是却有一定避险的效果。”
沈授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通玄的修士?你是说,这种感觉是来自你修炼的能力?”
孙缌绮点了点头,“是的,虽然我不清楚具体原理,但每当有危险临近时,我的心中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警兆。
就像上次在听到暗鸦啼鸣之后,我突然感觉到不对劲,结果真的遇到了那诡异的暗鸦龙卷。”
沈授蹙眉道:“要不然咱们别进村了?”
孙缌绮看着沈授,眼中也闪过一丝犹豫。
就在他二人迟疑之际,前方一名持拐的老者,已经带着村卫等十余人迎了上来。
他们不是要包围沈授,而是笑脸盈盈迎接沈授。
那老者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却精神矍铄,脸上堆满了和煦的笑容,“您是镇邪司的镇守使大人吗?
老朽乃是舍家村的村正。”
“贵客临门,真是有失远迎啊!
您能来我们村子,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沈授见状,心中的疑虑稍减,他拱手回礼道:“老丈客气了,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若有打扰之处,还望海涵。”
“怎么会,怎么会呢!”
而那村正,说着话居然就要凑上来给沈授行大礼。
沈授连忙侧身避开,他可不是那种喜欢受人跪拜之人,“老丈无需如此,您还是快请起吧。”
他连忙上去扶起对方,“不必行礼,我并非福祥县的镇守使,真的只是路过此地而已。”
村正闻言并没有失望之色,反而是显得有些喜悦了。
他安心笑道:“原来镇守使大人是路过此地啊,那真是太好了!”
沈授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忙道:“老丈,您什么意思?”
“啊,”村正迟疑片刻,连忙改口道,“我是说您路过此地,也算是替我们驱散些邪气了!”
随后,他就开始四处指挥着人去张罗宴席,要好好款待沈授三人一番。
“村长,真不必如此破费,今夜留宿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就会离去的。”
沈授赶忙劝阻,他实在不愿给这村庄增添过多的负担。
“不行不行,您是镇邪司的大人啊,可不能怠慢了!”
村正却摆了摆手,一脸诚挚地说道:“大人能屈尊留宿,已是我们的荣幸,怎能不好好招待一番?
您就放心吧,一切事宜都由我们安排妥当,保管让大人满意!”
村长等人实在是盛情难却,沈授也是无奈了,只得答应下来。
村正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连忙吩咐下人去准备最好的房间和被褥,务必让沈授三人住得舒适。
他又亲自领着沈授三人参观了整个村庄,一边走一边介绍着村庄的历史和风俗。
途中,沈授忽然好奇道:“欸,村长,你们这可有镇邪使驻守啊?”
“哦哦,您说的是冯司士吧?那位镇邪使大人?”
村正闻言,连忙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敬畏的神色:“有的有的,冯司士大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在村庄周围巡视一番,确保邪祟不敢侵扰。
他可是有着莫大的神通,每年都会替我们村庄解决许多麻烦,是我们村庄的大恩人啊!”
“还真有高人坐镇?所以就是因为有他在,你们才免于遭受——暗浊日那些邪物的侵袭?”
村长仿佛没听懂这个问题一样,只是尴尬一笑,转而言道:“大人您要见那位冯司士吗?”
沈授见状,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便多问,于是点了点头道:“若是有机会,倒是想见上一见。”
村长闻言,连忙应承下来:“没问题没问题,我现在就安排您与他见面。”
“也好,劳烦引荐一二。”
随后,村长就引着三人来到了村子北头的一间屋舍。
这间木头屋舍明显要比其他茅草屋舍好不少。
周围还有一圈像样的围墙,而非是寻常村舍仅用篱栅包围。
屋子外面还堆着一些蔬菜瓜果之类,看来这些村人对此人还是很照顾的。
村长轻轻敲了敲门,“冯大人,可否出来一见?”
沈授摆手道:“不必如此,我们进去就好。”
不多时,院内便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诸位请进来吧。”
三人推开门,只见院内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张木桌上摆放着几本古籍。
村长暂且离去,而几人步入院子,就见一人正躺在藤椅之上——悠哉游哉得嗑瓜子。
那人一身青衫,面容清癯,双目炯炯有神,正悠闲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听到沈授等人进来,他微微一笑,手中的瓜子也未曾停下。
“几位过客来寻我这个司士,所为何事?”
沈授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镇邪使沈授,这两位是在下的朋友。此番前来,是慕名拜访。”
那人停下手中的瓜子,坐直了身子,目光锐利地打量了沈授等人一番。
而对方瞥到沈授这身官服的样式,连忙站起身来行礼。
“哎呀,原来是镇邪使大人,下属不知大人到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惶恐,连忙将沈授等人迎进屋内。
“沈大人客气了,我这乡野之人,有何德何能能让沈大人亲自来访?”
沈授轻笑道:“冯司士不必多礼,我并非是此地镇守使,仅仅是路过。”
“哦哦,那也得尊称一声大人不是吗。您请坐!”
冯司士让出座椅,而后开始忙活着收拾一些瓜果作为招待。
熊琛倒是没有拒绝,拿起几枚果子就开始大口啃。
“冯司士,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就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二。”
“您请说?”
“为何这村子完全没有任何受到侵袭的迹象啊?”
在这个世道,正如熊琛所言,大部分偏远的村子——都会加固外围围栏形成寨子,甚至还有直接将村子建成小城堡的。
为的就是抵御那些——不时从深山老林中窜出来的野兽、邪物,或是防止那些流窜的盗匪。
可眼前的村子,围栏低矮,房屋也是稀松平常,完全没有半点防御的准备。
如此毫无防范却安居乐业的村镇,是真的很奇怪。
冯司士微微蹙眉,停下了手中动作。
他沉思了片刻,而后缓缓开口:“其实,大人有所不知。
在我刚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好,当然,这也不是我的功劳。”
“哦?此地真的有高人?”
“我不知。”冯司士无奈道。
“可否详说?”
“唉,前几年吧,本来是爆发了一次邪灾的,那时候我都差点想跑路了。
毕竟我只是个驻守,没必要把性命搭进来。
可结果不知村长从哪请来了一位大仙,居然就摆平了。”
“大仙?”熊琛好奇道。
沈授也甚是疑惑,“大仙?厉害的修行者?”
冯司士点了点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敬畏:“是啊,听说那位大仙法力高强,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就将那些邪祟之物给驱逐干净了。
从那以后,村子就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不过我没见过,总之它很神秘,一直是被村里人供奉着的。
好像只有村长和几个人有资格去见,连我也不行。”
“如此神秘必有古怪。
等等,你说供奉?拿什么供奉?”
沈授眉头紧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关键之处。
冯司士一愣,随即回答道:“小孩。”
“我去,怪不得我一路进来都没见到有孩子!
这哪是什么大仙,是吃人的妖怪吧?”
熊琛怒不可遏,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盏都微微颤抖。
沈授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沉声道:“若是如此,那这位大仙的真实身份就值得我们好好推敲一番了。”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反正人家村子里好吃好喝供着我,我没本事吧也不多事。”
冯司士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我就想着混口饭吃,哪管得了那么多啊。”
“那你为何不上报?”
沈授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冯司士的眼睛。
冯司士低下头,不敢与沈授对视,嗫嚅道:“上报?上报给谁?
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啊。
万一打草惊蛇,惹恼了那大仙,我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村子里的大仙虽然神秘,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村民们都对他敬畏有加,咱们这些外来人,还是少掺和的好。”
沈授微微蹙眉,或许在这些人看来,用小孩换平安的确不算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看着眉头紧锁的沈授,冯司士又继续嗤笑道:“而且上报了又如何?
会有人愿意下来管闲事?
县城那边都是自顾不暇的。
您也是镇守使,不了解吗?”
“呃,我还没上任呢。”沈授摊摊手。
“哦,等您上任了就知道事多了。
以前我也是在县城那边的,后来被下派过来,倒是轻松了许多啊。”
冯司士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似乎对过往的经历仍心有余悸,
“县城要比村子里还忙?”
“嗯,县城虽然有驱邪碑驱逐邪物,但时不时就会有邪修混进来搞事情,可不比这安全呢。
您是去安定县上任镇守使是吧?
安定县好像是位于乐康郡的最南边,和安康郡的安祥县很近啊。
说起来,安定县离着宁乐郡的东北也很近。
像是这种处于三郡交接地带,那绝对更是鱼龙混杂的多事之地。
说实话,这还真不是什么好差事啊,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