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一个月来头一次得手,结果就偷到了足足三吊钱,交了供奉之后甚至还能剩下两吊半在手,别提心中有多开心了。
“那人看上去土里土气的,身上竟然一次带着这么多铜板,真不知道是傻还是有钱没处放了。”
他一边朝着帮内主管这一片区域的白虎堂堂口飞奔着,一边清点起了这次出手的收获,许平川的身家比他预想的还要丰厚得多,三吊钱足足够他交上半年的供奉,更别说还有那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牌了。
他此时手中紧紧捏着那块玉牌,将玉牌藏在了袖子里,生怕被过路之人看见抢了去。
曾经他们这群乞丐中也有偷盗过类似物件的人,结果在交上去之后竟然得了上面天大的赏赐,直接将那个乞丐提拔到了白虎堂中做了看门的门童,从此不用像他们这群小乞丐一样风里来雨里去,再为了一日三餐而发愁了。
小七做梦也想像他那个同伴一样,能够混上一个风吹不到雨打不着的位置,此时手中紧紧捏着的这块玉牌,便是他翻身的希望,眼看即将到达白虎堂堂口,他不由得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双手也因为过于紧张而微微抖动着。
......
一炷香后,白虎堂大殿内,一名富态男子手中拿着那块刻有玄清二字的玉牌,仔细地端详着,嘴里时不时发出两声‘啧啧’的惊叹声,看了好半天,才想起面前还站着个等着他发话请赏的小七,连忙一甩手,冷着脸说道。
“你做得很好,不过这玉牌的价值我还得上交给副门主之后才能定夺,你且先候着吧。”
说完此言,他便不再搭理小七,大踏步地走出了大殿。
小七本以为玉牌交上去他就能得到赏赐,并不知道中间还隔了这样一个环节,如今不禁有些患得患失起来,生怕这位白虎堂堂主“田富海”会失信于人,一回头将自己这个小角色忘了个一干二净。
于是等了一炷香后,终于耐不住寂寞的他打算出门去问一问现在白虎堂的门童,也就是以前和他一起在城门楼子下乞讨的那个小乞丐,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流程。
结果他刚出了白虎堂大殿,拐了个弯,走到一个僻静无人处时,却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掌从身后一下捂住了嘴,拖到了角落。
任凭他如何挣扎,那手却好似钢箍一般无法动摇分毫,就在他还想再做出进一步反抗之时,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抽刀出鞘声,一把明晃晃地短刀便已经抵上了他的咽喉,这下小七算是被吓破了胆,一下也不敢再动了。
“玉牌在哪里?”
只听那人压低了声音一问,小七便立马明白了过来,竟是那刚才被自己偷了玉牌的少年找上门来了,不过他是如何进得了白虎堂的,这地方戒备森严,又有侍卫来回巡查不停,他一个十四五岁,看上去猎户打扮的少年,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武林高手的样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进了这白虎堂的深处,想到此处,小七不由得惊出来一身冷汗。
“莫非他真是什么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意识到自己可能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小七差点没当场尿裤子。
而许平川则是意识到自己捂着对方的嘴巴,对方也没办法开口说话,于是便自顾自地在小七身上摸索了一阵,结果没找到玉牌,倒是拿回了本属于他的那三吊铜板。
短刀依旧抵在小七咽喉,许平川低声开口:“我现在松开捂你嘴的手,你要是敢大声呼喊,后果你自己明白。”
说完又用那短刀用力一抵,浅浅地划破了小七的皮肤,小七顿时就没忍住,湿了裤裆,点头如捣蒜一般,生怕许平川一个不小心就送自己去见了爹娘。
许平川见状缓缓松开了手,小七被刀架着脖子,不敢作妖,乖乖告诉了许平川玉牌的去向。
“那玉牌之前被我交给了白虎堂堂主田富海,他现在应该已经送去我们青龙帮总部了。”
许平川若有所思。
“青龙帮,白虎堂......田富海......”
听起来事情并没有他原本所想的那般简单,他本以为找到这个偷东西的乞丐便能顺利拿回玉牌,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到了这临山城中的帮派势力,这下麻烦可就大了。
然而再麻烦,玉牌是总是要找的,没了玉牌,就入不了玄清观,难道叫他打道回府,又回溪口村去打猎?那许平川是万万不肯的,别说是一个青龙帮了,纵使将这整个临山城搅个天翻地覆,他也要把玉牌找回来。
以他现在炼气一层的实力,飞檐走壁算不上什么问题,既有神识探查周身,又能御物隔空伤人,就算对上这些帮派势力他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惧怕之意。
于是当即开口问道:“你可知道青龙帮总部的位置?想好了再回答。”
说完又抵了抵手中短刀,小七早就被吓破了胆,如今是问什么答什么,没有半句虚言了。
“知道知道,就在......”
可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许平川的表情,不由得悚然而惊。
“小的带......带您去吧......那地方难寻得很,一时半会说不清啊......”
许平川紧盯着小七的双眼,似乎在分辨他此言的可信度,看了一会儿后觉得还是先找到玉牌为重,点了点头,收起了手中的短刀,随后抓着小七一跃而起,竟直接跳到了旁边的屋檐之上,随后找了个无人的方向下了房,离开了白虎堂范围。
“带路吧,不要被我发现你有别的心思,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许平川一只手搭在小七肩膀上,随时做着应对对方突然逃遁的准备,同时轻声开口道。
小七心中刚升起的一点小心思顿时也被吓回了肚子里,乖乖带起了路。
......
而此时,距离那白虎堂不过数里的青龙帮总部,一座典雅精致的亭台楼阁内,那位名叫田富海的富态中年男子已经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将手中那块刻着玄清二字的玉牌递到了面前一道淡青色轻纱帷帐中。
一只纤纤玉手缓缓伸出,接下了那枚玉牌,过了片刻,帷帐缓缓张开,从中缓步走出一个姿容靓丽,衣着素雅的年轻女子来。
“玄,清?这倒是少见,莫非是哪家新起帮派的信物?”
女子单手持着青色玉牌,缓缓而道。
“这......属下便不得而知了,是属下分管白虎堂下面的一个小乞丐,不久前从一名刚入城的男子身上所得,至于那男子的身份......”
田富海顿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开口,女子将目光从玉牌之上移开,冷着脸瞥了他一眼。
“连出处都没弄明白的东西,也敢交到我手上来?万一惹出祸事来,你担当得起?”
女子声音虽然温婉,说出的话语却是冰冷凌厉,田富海听得心惊,当即跪下身来,磕头如捣蒜一般,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小人这就去查那人的身份!”
田富海一见这带有玄清二字的玉牌,当时便意识到了它的价值绝对非同小可,于是立功心切的他根本来不及细想,便带着玉牌着急忙慌地来找这位青龙帮鼎鼎大名的副帮主‘赵雨蔓’来了。
“去吧,查不出来就不必回来见我了,这枚玉牌就当你从未拿到我这里来过。”
说完此言,名为赵雨蔓的女子收起了玉牌,冲着田富海一摆手。
田富海当即心领神会,微微松了一口气,退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