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羡音还从来没被人这样甩过手,当即她就来了气。
敢甩她手的人还没出生呢,本来丹田和头就已经疼的快要命了,还整这出。
看她不给他点好果子吃!
思及此,凌羡音快步上前,走至陈蕴身前拦住他。
“?”
陈蕴不解的看她两眼,话还没问出口,就见后者冲着他甜甜一笑。
‘啪!’
清脆无比的声响在耳边回荡,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陈蕴的脑袋被打得歪向一旁,他缓缓抬起手来摸向那火烧似的半边脸。
失焦的瞳孔略微有了点光亮,他抬眸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小姑娘笑容甜美可爱,就算此刻脸上惨白一片也掩盖不住她的灵动。
她软糯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似笑非笑的意味:“不好意思哦~我刚刚不小心手滑摸到你的小脸上啦~”
“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吧?毕竟人家只是不小心的~”凌羡音笑眯眯的揉了揉打人的那只手。
md,用力过猛,自己的手也跟着痛了。
许是她的笑容太过甜,陈蕴这会子总算是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
他甩了甩头了。
怎么回事?
刚才好像出现幻觉了…
他就说嘛,父王和母妃怎么可能那般温柔,他们根本就不理解他。
不等他再想,一道猛烈的风从前方吹来,此刻两人离那根枝条不过数米的距离。
原本凌羡音已经抬步准备带着陈蕴离远点了,可没想到枝条却是直接破了苏宛的一只纸鹤,朝着距离它最近的陈蕴而去。
感受到危机的凌羡音只来得及抱着陈蕴向着一旁扑倒。
“嘶…”
凌羡音眉头紧皱。
今天是真特么倒霉啊。
站在远处的苏柔看见这一幕已经吓得止不住得落泪。
只见凌羡音的腰部被枝条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血肉外翻,无数鲜血止不住的向外溢出。
终于,苏柔下定了决心,她不能再这么看下去了,她身上还有伤药,能帮羡音止血。
羡音救了她,她也应该为羡音做些什么。
于是乎,她从怀中摸出药瓶,忍住颤抖的双腿朝着羡音的方向而去。
凌羡音原本惨白的脸色在这一道口子划出后更加苍白,似乎下一秒就要离世了一样。
她疼得咬牙切齿的,抬眸看见苏柔想过来,她吼道:“不许过来!回去!”
“我…”苏柔顿住脚步想告诉她自己有能快速止血的丹药,却在被羡音又吼了一声后哑了火。
她表情无措,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让自己过去。
陈蕴被凌羡音压在身下,温热的血糊了一手。
他轻轻抬起手看了一眼惊道:“羡音,你受伤了!”
“废话。”
凌羡音半眯着眼眸,将脑袋耷拉在他身上,额头和后背都被汗水浸湿。
陈蕴挣扎着坐起身来,他不敢去触碰羡音的伤口,只得焦急道:“那怎么办?”
凌羡音脱离他的怀抱瘫倒在地上,语气虚弱的喘息道:“你先别管怎么办了,你快跑吧,去宛宛姐姐那里,不然等会儿我们都得死。”
“不,不行,我不能…”陈蕴颤抖着嘴唇,话还没说完。
只见那边结界又碎裂了一点。
那粉白衣裙女子似乎是看够了这场闹剧,她轻摇着团扇打了个哈欠。
“好了好了~真是感人的几个小孩儿啊,没关系~等会你们便能一同升仙,成为花神座下金童了。”
话落,又是几根翠绿的枝条涌入结界,朝着凌羡音的方向袭来。
这一次的攻击比前几次更为凶猛,带着杀意的妖气步步紧逼。
苏宛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她眼眶发红,拼了命的催动纸鹤上前去阻挠。
灵力消耗的太多,她丹田内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了,面对这吃了这么多人的妖怪,她真的束手无策。
难道她连这三个孩子都护不住了吗?
眼看着羡音和陈蕴就要被藤条给绞杀,苏宛再也忍不住了。
她收回正在维持结界的手,霎时间,结界如同镜片一般全部碎裂,无数纸鹤不要命似的从她袖口飞出。
没了结界的阻挠,数根枝条狂涌向几人,漫天的纸鹤与翠绿的枝条形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神像上的女子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放弃挣扎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救下别人吗?我看啊~怕是连你自身也难保了吧…”
话音未落,一阵强烈的魔气自神庙之外席卷而来。
猛烈的罡风‘砰’的一下击碎了神庙外那朱红的大门,连带着庙内的无脸神像也一同烂成碎石。
无数的纸鹤与枝条早就因为承受不住这强劲的威压而化为灰烬。
此刻,原本繁华硕大的神庙之中一片狼藉,碎裂的地面上只余一滩血迹和那因为没来得及反应而受伤跪坐在地的女子。
女子跪坐在地上,衣裙被划破,脸上被碎石划了好几道口子。
她捂着胸口猛烈咳嗽:“咳咳咳…”
谁?
水云城什么时候有此等修为之人了?
还没来得及抬眼看来人是谁,一只指节修长的手便已经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被迫仰头与之对视,只见一张鬼脸面具出现在眼前。
从鬼面之下传来的声音阴冷又带着狠戾:“花神在哪里。”
不是在询问,而是必须要得到答案,只这一句话令她无端的觉得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花、花神娘娘自然是住在天上神宫…”
脖子被死死的掐住,她只能勉强发出声音来。
鬼面之下传来一声嗤笑:“天上神宫?那等货色也配做这花神?看来,你是不知道了。”
既然不知道,也没必要活着了。
说罢,他指节收拢,手中附上魔息。
呼吸愈发困难,她感觉自己的本体正在被这魔息所焚烧,她拼尽力气大喊了一声:“花神娘娘救命!”
掉落在地的团扇金光微闪,从中传来空灵的女声:“真是没用,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说完,金光忽闪,那女子直接从他手中消失,只余几片被魔息焚烧掉的芍药花瓣掉落在地。
鬼面之下的人笑了笑,一株发臭的烂花,真以为自己能坐稳这位置?
再等等,等他找到姐姐。
属于姐姐的东西,他会向他们一一讨回。
他轻瞥向地面的那一滩血迹,眉眼微垂。
有很微弱的气息,淡到近乎没有。
若不是他喝了近百年的神血,怕是也难闻出这里面的神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