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棠差点被气笑。
她就知道江长铮肯定带着目的。
她正要嘲讽,旁边的谢承砚却忽然开口:“既然是项目的事,那得好好谈谈,去书房吧。”
江长铮心中一喜:“好好好,去书房谈!”
乔以棠拉着谢承砚的袖子小声说:“你可别犯傻,绝不能把项目给他。”
谢承砚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放心,我有数。”
乔以棠心道怎么可能放心得了。
谢承砚从指头缝里露两粒沙子出来,都够江长铮吃三年。
她还想再劝几句,却见谢承砚已经起身。
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好驳谢承砚的面子。
只能眼睁睁看着江长铮和谢承砚一起进了书房。
两人进去后,乔以棠踮着脚追去楼上,小心翼翼将耳朵贴在书房门板上,想听听两人在里面说什么。
无奈书房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她一点声响都听不见。
乔以棠只好摸出手机给谢承砚发消息。
【千万别答应他,什么项目都不能给他!】
【他那个物流公司是个草台班子,以前接的都是小活,没有大型项目的经验。】
【我和江家人一点感情都没有,你可千万别看在我的面子上答应他!】
【要是把项目给他,你绝对会吃亏!】
……
乔以棠疯狂给谢承砚发消息,生怕江长铮在谢承砚这里讨到一点好处。
但她发了好几条,谢承砚那边一条都没回。
乔以棠觉得自己说得还不够严重,于是回卧室,挽起袖子又开始噼里啪啦打字,更是将江家的公司贬了一番……
书房。
进来后谢承砚便坐到了书桌后,跟在后面进来的江长铮不知道坐哪里,只能拘谨地站在他面前。
对谢承砚的无礼江长铮敢怒不敢言,他打量着谢承砚,见谢承砚自从进了书房,就一直在低头看手机。
他发现谢承砚脸上好像有些笑意,没有在楼下时那么严肃。
谢承砚也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狠厉嘛……
于是江长铮胆子大了一点,清清嗓子自顾自开始说话。
“自从以棠父母去世,我就把她接了过去,对她比对我亲女儿还好,小时候以棠想要什么,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和她舅妈都能给她摘下来。”
“我们养育以棠长大不容易,看她现在这么有出息,我实在欣慰。”
“但以棠好像与我们有点误会,最近不常回家,我这个做舅舅的,还挺想她……”
他说话的时候,谢承砚会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但注意力依旧还在手机上。
江长铮发现他看手机时脸色愉悦,但抬头看自己时立刻就会冷脸。
变脸速度好快。
手机里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几次之后江长铮的嗓音渐渐变低,他觉得谢承砚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煽情半天,纯粹浪费口舌。
于是他直接道:“之前杨总负责的那个项目,不知道现在是谁负责……”
听见这句话,谢承砚终于把手机放下。
他面色无比冷峻,一双凌厉的眸子像鹰隼一般盯着江长铮,带着满满的审视。
隔了好一会儿,他嘴角忽然一勾,看似是在笑,但眼神依旧很冷。
“你说了这么多,是因为关心以棠,还是想借她的关系拿到项目?”
“……当然是关心以棠!”江长铮道:“项目是次要的,往后咱们是一家人,自然是自家人合作才更放心。”
谢承砚哼了一声,带着轻蔑意味。
“不废话了,我之所以把你叫来书房,并不是为了什么项目,而是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我一定知无不言!”
“好。”谢承砚点点头:“当年你卖掉乔家的公司,到底拿了多少钱?”
江长铮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讨好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这……怎么突然提这件事?”
谢承砚一只手托着下巴,身子往前一靠倚在桌上,姿势漫不经意。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以棠要回属于她的东西,刚才在楼下当着她的面没与你撕破脸,但你若是不识抬举……”
谢承砚后半句话没说全,但江长铮额角的冷汗已经呼呼往外冒。
刚才他还以为谢承砚认了自己是长辈,但这会儿他才意识到,谢承砚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过。
“……当初乔家的公司濒临破产,不值几个钱,只卖了八十万,这件事我早就和以棠说过,要是她想要,我可以把八十万都给她……”
江长铮当年与国外的收购公司签的是保密协议,具体交易金额只有内部核心人员知情,对方绝不可能泄露。
既然谢承砚开口问,那就说明他还没查到确切的数字。
谢承砚听完轻笑着摇摇头:“你是不是觉得你签的是保密合同,我就拿你没办法?”
江长铮猛地抬头,对上谢承砚锐利的视线,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被看穿。
他掐着手心冷静下来,继续硬着头皮说:“真的只有八十万……”
谢承砚:“你以为我没办法拿到内部文件对吗?”
“对……”江长铮又赶紧摇头:“合同上就是八十万,我没骗你。”
谢承砚忽然轻笑:“我已经评估过当年收购乔氏的那家国外公司,发现他们的发展前景非常不错。”
谢承砚嗓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却让江长铮有种不好的预感。
顿了顿,谢承砚继续道:“我正在着手推进收购进度,等将他们收购,所有的内部合同文件我都能看到,到时候我就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坐着和你谈了。”
随着谢承砚的话,江长铮脸色一点点变苍白。
他眼睛微微睁大,瞳孔也跟着变大,是极度震惊下会有的反应。
谢承砚盯了他几秒,又道:“我希望在我的收购完成之前,你能主动还钱主动补救,如果你还是硬撑,等我把所有事情弄清楚,我会起诉你财产侵占。”
“当然这是法律层面的。”谢承砚唇角一勾:“到时候你进了监狱,我还会让你全家人都在京市待不下去,至于还有没有别的手段,你可以期待一下。”
“你们一家对我来说不过几只蝼蚁,我现在之所以没捏死你们,只是因为你还占着以棠舅舅这个名分,仅此而已。”
谢承砚的语调比先前轻松不少,但听在江长铮耳中却格外令人胆寒。
他说:“江总,给了机会,你抓不住,可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