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畟看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难堪,毕竟这木枝能撑得住这么久已经是出乎他所意料了。他扔掉了手中剩下的那一截,然后走到了萧皖身边。
“不打了,算娘娘赢了。”他说着,靠在了她身边。
“本来就是本宫胜,如何是你算给本宫的?”萧皖有些喘息着。刚刚打的畅快,二人身上都微微气息不稳,出了一层薄汗。
“陪朕批奏折去。”他说着,扯着她往宫里进
“皇上还需要人陪着才能瞧得下去奏折吗?”萧皖虽说着,可却没拒绝。她随他迈步往里进,到了桌案边,那儿早就被人贴心的加了一把椅子在皇帝身边。
“有沛阳来的折子,你兄长应该已经到沛阳了。”皇帝又把刚刚扔掉的朱笔捡了回来,上边沾着的墨已经干了,他又拿起一边的朱砂来研磨一些。
嬴畟倒不似寻常皇帝那般需要有人伺候笔墨,墨水干了都是自己研磨。
“兄长行事利落果断,估摸着用不了两个月就能把此事平定。”萧皖坐在他身边,看着面前的确不少的折子也没闲着。
瞧着奏折的品类和简书把堆积的奏折一个个的先替嬴畟把类分好,然后再递到他手边。
“世家的事已经处理好了,如今剩下的只有那么几个不紧要的还没做完了。”嬴畟磨好了墨,拿着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上微微沾染的朱砂。
“不紧要的?”萧皖顿顿,一时之间没想出这么个不紧要的到底是谁。
这一个月来奉炀座下的杀手绞灭的世家残留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所能记得的估计着都已经尽数解决了。如今这个不紧要的还能剩得下谁呢?
萧皖这边好奇的思索着,而嬴畟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为萧皖解惑,反而抿了抿唇,瞧上去有些心虚的样子。
气氛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皇帝翻阅奏折发出来的轻轻响动的声响。
他来回翻动着奏折,却迟迟没有落笔,反而时不时的看看萧皖的动静。嬴畟有些做贼心虚似的,手中的奏折根本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只怕萧皖突然发作。
“哦....”
身边的人忽然拉了一道长音,萧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缓缓的随着这一句昂起头。她转头过来看向了身边的嬴畟,手中的一本奏折就这么伸到了皇帝的面前,在他的脸上拍了拍。
“皇帝不提,本宫都忘了啊。”琉璃珠子闪烁着,室内透进来的日光被珠子尽数吸收进去。
嬴畟被奏折拍的偏了点头,眸子被打的有些颤动,只觉得面前一下子黑了下来,面前的人笑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把他脑袋劈开似的。
他讪笑了两声,捂住了萧皖的那只手。
“宫宴,真不是朕安排的.....”嬴畟忽然间觉得自己真的小命难保,而且在未来的很多年,这个问题还会一直伴随着他。
他突然好恨,恨自己过往三年为什么没有好好的把这尊大佛供起来。怪他不闻不问,现在活生生的,得把底下那群眼瞎的墙头草造下的孽都得背在自己身上。
“本宫相信,皇帝没有那么幼稚。”萧皖好像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她眉眼弯弯的,就这么带着笑意的看着皇帝。
“过往的确是朕对不住你....”皇帝故作讨好的样子,另一只手去碰碰她的眉心,“但是朕当真没有故意命人做这点子腌臜事,朕并不知晓。”
“何况...何况你...你吃穿用度不都是禾玔从宫外带回来的,分明你出手宰两个不长眼的就没人敢怠慢你.....”
皇后可是叱威将军,杀人不眨眼的叱威将军。真发作了管她是不是为皇帝所困,谁敢惹她?
“所以是在怪本宫不作为了?”萧皖眯眯眼,那折子微微用力在皇帝脸侧拍了一下,发出清脆一响。
“没有....”皇帝瘪瘪嘴,没有躲开任着她打,“是朕的错....但朕要喊冤。”
“冤什么?”
萧皖看着皇帝脸上装出来的委屈,水蓝色的眼睛有些湿润的带着细密的雨丝扑过来。皇帝好像被打的很难受,微微颤动着眼睫,可分明萧皖根本就没怎么用力。
“朕不说....”皇帝哼哼了两声,偏过头去了。
“皇上不说的话....”萧皖看着这人的样子忍不住笑意,“不如本宫去看看姚妃娘娘?”
听着这话嬴畟回了头再看她,他好像没了办法似的耍赖一样的扑到了萧皖身上。
皇帝身子高大的冲过来,一下把萧皖挤到了椅背上,被他双臂困在中间。
“娘娘是真生了过往的气,还是就想狠狠抽朕几下?”皇帝没了刚刚委屈的样子,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咬着牙。
“错,”萧皖摆摆手,“自然是要去问问姚妃娘娘宫宴刺杀还是否有什么隐情。”她说着丝毫不可能的话也不脸红。
宫宴刺杀,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姚家都没了,还问什么?
“萧皖!”嬴畟带着点羞愤的喊她,气不过,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怎么,事到如今了还不让我去见她?皇帝还真是好心疼自己的爱妃。”萧皖说着风凉话,抿了抿有点被咬疼的唇。
“朕何时爱她?”嬴畟叫嚣着,身子又逼紧了一点。
“谁知道呢,不是还要带着她再去湖心采莲子么。”萧皖亦如传闻一样睚眦必报的记仇,她幽幽地说着,伸手在面前人的腰上掐了一把。
“缓兵之计!”他喊着。
他倒没觉得自己腰间这一下有什么疼的,皇帝的身子像钢一样结实。可是下一秒,身子就莫名其妙的忽然一软。嬴畟浑身脱力的软了下来,他惊讶着,直接没了力气的胳膊一软。
随后,被萧皖托住了身子,才没从凳子上滑落下去。
“本宫现在就去会会这个姚妃,看看是有什么本事,才勾的本宫的人儿这么挂念着忘不掉。”萧皖冷哼了两声,声音听上去好像很严肃,可是内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她把怀里的人放回在了身边的椅子上,随后从座位上起身准备往外走。
“等等!!”嬴畟对她喊着。
皇帝武学天赋也高,身子不错内力丰盈,只这么一会身子的麻劲儿就过了不少,能挣扎着爬起来。
“朕与你一起!你别抛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