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停的话让小福子想起,她曾经让雪宝帮忙用它的狗鼻子寻找投毒的线索。
不过她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并不抱有很大的希望,毕竟雪宝只是一只普通的狗狗,并不是经过训练的警犬。
小福子几乎都将这件事给忘到脑后,现在想来,会不会是雪宝发现了什么,难道王爷的镶金楠木恭桶和投毒事件有关?
“王爷,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老朽先行告退。”南宫洵颔首示意沈老先生可以走了。
沈老先生在小药童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离开墨舞苑。
小福子有点不明白,南宫洵为何会用这么个老到生活都快不能自理的府医。
现在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小福子、南宫洵和四个海侍卫。
“王爷,小的觉得您使用的恭桶可能与投毒事件有关。”小福子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猜想。
“哦,此话怎讲?”南宫洵单手撑着下颌,目光灼灼地看着小太监。
“西哥,我要一把刮刀。”小福子。
“南哥能否帮我去外头捉一只老鼠来,我要做一个实验,王爷必然会明白的。”
“好嘞!”西海。
“哥这就去捉。”南海。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西海和南海都被小福子的智慧和厨艺给征服得服服贴贴。
他的话对他俩来说,和王爷的命令一样好使。
虽然不知道他让他俩拿刀、捉老鼠所为何用,但小福子这么交待,肯定有他的道理,立刻分头行动。
小福子去净房里把一只刚换上的镶金楠木恭桶抱到南宫洵的跟前。
王爷用的恭桶每回清洗干净后,十香局的小厮会在恭桶底部铺上一层厚厚的干燥过的香草木灰,香草木灰香灰之上还会覆上一层鹅绒毛,这些有防止王爷在出恭时屎尿飞溅的作用,香草木灰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还有遮盖异味的功效。
南宫洵、东海和西海都好奇地看着小福子。
小福子正小心翼翼在用刮刀刮恭桶坐便那一圈表面的木屑。
不一会儿他已经收集了一小堆恭桶木屑,小福子又去厨房拿来今天晚饭剩下的京都牛排,将恭桶木屑搅拌进牛排和肉汤里。
小福子将这一切准备好时,南海拎着一个捕鼠笼子走了进来。
“好不容易才逮着的。”南海指了指笼子里那只胖胖的大灰老鼠说道。
小福子把木屑肉汤放到笼子边上,胖灰鼠闻到肉汤诱人的香味,伸出尖长的嘴,吸溜了一口汤汁。
还没待它准备吃第二口,就开始不停地抽搐,四脚朝天一蹬,挂掉了。
“恭桶上居然被抹了剧毒。”西海惊叫道。
“你小点声行不行,别打草惊蛇。”南海连忙捂住他的嘴。
“呸、呸、呸,你的手刚刚抓过老鼠,洗手了没,来捂我的嘴,恶心死了。”西海嫌弃极了。
西海这些日子成天跟在小福子身后,个人卫生习惯被培养得妥妥的。
“你们都安静会,小福子,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南宫洵眼底泛起冰冷的寒光,周身杀意腾升。
西海和南海赶紧闭嘴,站到小福子身后去。
“回禀王爷,小的是这么认为的:
投毒之人一定就在十香局之内。
此人利用工作之便,能接触到王爷用的恭桶,将盈月之钥的毒药抹在恭桶坐便的那圈木头之上。
盈月之钥的毒素虽然很霸道,一丝丝就能让人毙命。
但如若用它每日接触到皮肤进入到血液之中,那毒素就大大降低,相当于慢性投毒;
一日两日,被投毒的人不会有任何感觉,
但长此以往,毒素在体内日日沉积,也能要人性命。
王爷身中词毒已有五年之久,刚好和王爷自立王府的时间相同,您就派人查一查在十香局服役五年以上的人就可。”
“他们也真是费尽心机了,为了害本王,如此精细繁复的手法都用上了。”南宫洵目光犀利,咬牙切齿吩咐道,
“东海,将十香局给我整个封了,留活口,我倒要看看这幕后的黑手究竟是何人。”
“是,属下这就去办。”
十香局服役五年以上的人,只有十香局的徐管事和倒夜香的黄驼子。”王府是东海带人一手筹建起来,对于府内的老员工,他比谁都清楚。
东海和北海很快地将十香局的黄驼子和徐管事,五花大绑地送到南宫洵面前。
黄驼子老眼混浊,面露惊恐地看着王爷,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过错。
徐管事上身光着膀子,仅穿这一条大裤衩子,又冷又害怕地在瑟瑟发抖,眼看着就是从被窝里被东海拖出来的。
“说,你们是谁在王爷的恭桶上做的手脚?”东海厉声喝道。
黄驼子五年都没出过十香局,尽在刷恭桶、晒恭桶,那哪见过这样的阵仗。
被东海这么一喝,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裤管里流了出来,他被吓尿了。
南宫洵不由得眉头一皱,胆子这么小,怎么可能干出投毒的事。
徐管事则是语无伦次地辩解道,“手脚,什么手脚,我们,我们哪敢对王爷做手脚。”
“还敢狡辩,说,是谁指使你俩在王爷的恭桶上抹了毒,来坑害王爷。”西海愤怒地拎起徐管事质问道。
徐管事这才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强强定了定心神辩解道,
“王爷,奴才真的是冤枉啊,我在十香局就是管管里头的,管管里头的事,王爷的恭桶我只见过,从未曾亲手碰过啊。”
徐管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又道,“黄老驼子更不可能了,我嫌他笨手笨脚的,只让他处理王府侍卫和下人用的恭桶。
王爷的恭桶他接触不着,奴才怕他把恭桶弄坏了。”
不是他俩,那会是谁呢?小福子秀气的眉头也蹙了起来。
“你仔细想一想,本王的恭桶从清洗到送至墨舞苑,都要经过哪些人的手,细细说来,不要漏下任何细枝末节,否则,小心你身上那层皮。”南宫洵站了起来,缓缓在两人跟前踱步,冷意在寝殿内四溢开来。
“我说,我说。”徐管事硬是被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