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失去支撑的黎星河,就这么水灵灵摔在了地上,溅起一地灰尘。
男人转身,靠近了浑身是血的禇清陌和沈凌,但这回没再上手,只是抬腿踢了踢。
眼看两人没什么动静,将视线转移到了在旁边装鹌鹑的一群人身上。
犀利的目光从他们身上细细扫过,忽而嗤笑一声:“当真是活的太舒服了些。”
男人话音落下,先前一个个嚣张至极,满脸无畏的小恶魔,也不敢再装死,浑身开始颤抖。
只有他们自己人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可怕。
随着男人离开小木屋,他们也不敢在过多停留,一个接一个快速离去。
或许是小木屋里发生的事情被村子里的其他人知道了,接下来半个月,竟然再无一人前来。
不过对于浑身是伤的三人而言,倒是件好事。
没有旁人打扰,又有空间灵泉的帮助,他们的伤恢复的很快。
趁着没人注意,三人仔细将全身打理了一番,首次踏出了这个将他们关了大半个月的小木屋。
大概是想不到他们的伤会好的这般快,一直到三人走进了一个相对完好的小院子,住在里面的食人者听到动静出来查看,还被三人吓了一跳。
可一想到这里是食人村,又挺了挺胸膛,眼神也凶狠起来:“你们是谁?为什么来我家?”
三人静静看着一脸凶相,不停叫嚣女人,在这个充满杀戮的食人村里,能够平安活下来的女人少之又少,而眼前这个,气色肉眼可见的好,除了那双眼睛,无一处不好。
也许是想起来之前村子里新来了三个两脚羊,如今自家院子里又出现了三个陌生面孔,不由眯了眯眼睛:“两脚羊跑出来了啊!”
“当家的,快去喊人,两脚羊跑出来了!!”
女人一脸兴奋,开始大喊大叫,仿佛已经预见了三人的下场。
得益于女人的大嗓门,村子里只要耳朵没聋的,都跑了出来。
转眼间,三人就被团团包围。
一双双如同恶狼一样的眼睛,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给人的感觉极其不舒服。
从三人走出小木屋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会有和村民对上的那一刻,因此也不在乎他们的秘密是否会被发现。
为了保险起见,三人十分默契的选择了从楚市庇护所购买的步枪。
早已经疯魔的村民们,看见三人手里凭空出现这种危险性武器,还是被吓到了,但疯子就是疯子,他们有害怕这种情绪,但不会太久。
眼看这群食人魔重新恢复癫狂,挥舞着锋利的武器,不管不顾的冲上来,嘴里还在咿咿呀呀叫喊着什么,三人不再犹豫。
拉开保险栓,就对着面前的敌人一通哒哒哒。
血雾伴随着村民的倒下渐渐浓郁,最后只剩下那个大喊大叫把村民引来的女人。
女人眼底泛起一层水雾,完全忽略旁边三个大活人,蹦蹦跳跳在一堆尸体里翻翻找找,甚至还把手指顺着弹孔插下去一阵抠挖,眼神里是满溢出来的兴奋。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似乎是摸到了什么,笑的极其大声,很快将手指抽了出来。
黎星河看着女人将鲜血淋漓的手指塞进了自己嘴里,一脸陶醉的舔吮着。
而她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眼看一个死不瞑目的村民,由于接了太多子弹,包裹内脏的皮肉早就烂透了,如今一堆完全没法细看的东西就这么流了一地。
那女人完全没有半点犹豫,一把抓起一截肠子就往嘴里塞去。
这个举动可把三人吓得毛骨悚然,手里的枪也不自觉握紧,因为靠的很近,甚至还能听到彼此咽口水的声音。
大概是他们发出的动静有些大,女人倏然回头,目光紧锁三人:“这个很好吃,你们要吗?”
黎星河看清她手里拿着的不是其他,而是一块带有牙印的肝。
在这一刻,黎星河承认,她害怕了,她自己就能听到胸腔里骤然加快速度跳动的声音,还有后背不停冒出来的冷汗。
每一样都让黎星河口舌发干,看着一地血腥又想呕吐,不上不下的身体反应,却又切切实实告诉了她此刻的恐惧。
“哈哈哈,你们胆子好小啊!”
女人从尸体堆里爬起来,一步步靠近三人,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把手里那块肝脏扔下,反而走两步就啃上一口。
鲜血和肉渣糊了她一身,平白给她增添了更为浓重的恐怖色彩。
谁都无法猜测女人下一步要干什么,努力克服恐惧,将枪口指向了她。
女人歪了歪头,将口中最后一点肝脏咽下,盯着三把步枪,目光渐渐失了神。
“你们知道吗?我不属于这里。”
“十三年前,我有名字,有未来。我是个善良的人,有人倒在路边,没人敢扶,但我敢。我有个十分疼爱我的外公,所以我就想着今天我多做一点善事,来日如果家人出了事也能有人搭把手。搭公交车时,别人要求让座,不管多大年纪,我都会让。不是因为我圣母,而是担心别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哪里不方便。”
“我喜欢我的善良,可这份善良并没有给我带来好运。”
“在一个阳光晴好,微风拂面的日子里,我和朋友相约去动物园,看新生的小雪豹和长颈鹿。可就在我和朋友即将会合时,我碰上了一个快要生孩子的孕妇。”
“我家里有一个弟弟。我见过母亲生弟弟时候的场景,一瞬间羊水就破了。而那个孕妇惊慌失措的表情,和当时妈妈要生弟弟时一模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大街上都有很多人的,那一天孕妇摔倒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因为弟弟的缘故,我心软了。可就是这份心软葬送了我的一辈子。”
“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那个孕妇竟然是假的。所谓的羊水,不过是提前准备好的道具而已。”
“我的心善换来的是和家人再不相见,是残破的身体,被碾碎的尊严,还有永远也无法再踏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