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我做不到像太阳那样给予生命以温暖,也做不到像月亮那样给予灵魂以安慰,我能做到的事情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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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略显陈旧的鞋子踩入厚厚的积雪中,一阵冰雪融化的嘶嘶声从脚底传出。
扯了扯身上因狂风鼓动不止的风衣,炀爵看着道路两侧遍布着的破败房屋,他所在的位置即使在北国的版图上也可以说是极北极寒,数百年前便早已无人在此定居。
炀爵并非学者,来此也不是为了考察什么,他抬起头,他的目标是夜幕之中藏在各色极光后的,天空中的裂痕。
就像是鱼缸的玻璃碎了一个口子,那裂痕之后的黑暗比周围的夜空还要深邃。
但当炀爵到达裂痕之下的时候,却早有人捷足先登。
“哎呀,你也对这种异象感兴趣?”
距离炀爵不远处的家伙双手插在白大褂前面的口袋中,他的眼镜上映出了极光的色彩。
“路西法。”
听到这个名字,男人露出了一丝微笑。
“啊,那还真是个令人怀念的名字,让我想起了当时为了成神努力修炼的岁月。”
男人转过了身,炀爵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敌意。
“怎么了,七宗罪给你们添麻烦了吗?”
“杂鱼而已。”
“哈哈哈,说的不错,他们充其量也只是类似杀毒程序一样的东西。”
男人看到炀爵的眼睛还是一直盯着天上的裂痕后拍了拍手。
“至于这个嘛,那个赤目魔龙实在是有些超乎我的预料,简直是贴着这个世界崩溃的临界点,这不,世界本身都受损了。”
男人打了个响指,天空之上的巨大裂痕便凭空消失了。
“这样就没问题了。”
“你是神?”
“是的,啊,你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
男人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清了清嗓子。
“初次见面,凤皇,我叫蒂乌迪诺,是负责神界与…嗯…姑且叫人界吧,我负责这二者之间的一切联系与交互,如你所说,我是神明。”
“是吗…”
两道流火飞射而出,直直地轰在了蒂乌迪诺身上。
“唉…我可是第一时间发现这个破洞,第一时间跑来修理的,就是为了不让你们接触到不必要的东西,你们人类真的是从以前开始…”
一阵劲风吹散了炀爵的火焰,连带周围的积雪都被卷飞,而接了炀爵一击的蒂乌迪诺却毫发无伤。
“就很傲慢啊!!”
无视蒂乌迪诺的话,炀爵缠满火焰的刀刃已近在咫尺。
突然,无数斩击的闪光出现在炀爵眼中。
“切…”
迅速用刀格挡,但还是有数道斩击直接命中,炀爵一侧的身子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鲜血飞溅而出,落在周围的积雪中,融化成了一滩滩红色的凹坑。
“是虎王…你…”
“别误会了,虽然看上去我和傲慢很像,他也确实是以前的我,但他单纯的模仿可是远远比不上我的研究…”
蒂乌迪诺的手指从利爪之上缓缓滑过,只是抬起头看了炀爵一眼,无数看不到的斩击便让他的身上又多出了数道骇人伤口。
“咳啊…”
鲜血已将炀爵周围的雪地染得通红。
“我认为虎王的诅咒很有趣,他们持有就算放在神界中也算是顶级的利刃,空间和时间在它们面前和纸张一样易碎,但他们从初代开始似乎就不太喜欢把它拔出鞘,这种犹豫和错失重要之人之后的悔恨为什么屡屡发生,也是我的研究课题之一。”
看着单膝跪地的炀爵,蒂乌迪诺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之情。
“可惜现在是晚上,我没办法演示太阳神的能力,不过,凤皇相关的我倒是可以跟你说上一说。”
雪地之中的赤红血液燃起了火焰,炀爵缓缓起身,原先的伤势已经痊愈。
炀爵迈步挥出一刀,透明的水晶之刃却被蒂乌迪诺手中与其一模一样的赤红刀刃挡下。
“连我也不得不承认,凤皇很强,或者说是最强也没有错。”
弹开炀爵的刀刃,蒂乌迪诺紧接着挥出一道火焰,同样也被炀爵轻松化解。
“但正是这‘最强’成了你们最致命的缺点,因为你们与‘弱小’完全搭不上边。”
无形之火暴涨,周围的积雪在这样的高温下眨眼间便被完全蒸发。
“你们是万能的开锁器,你们是能撬起世界的那个支点,你们是总能打出压倒性优势的机械降神,但你们…”
蒂乌迪诺将手中赤红长刀高高举起,赤红火焰在其周围凝聚而成的层层屏障便让无形之火无法靠近分毫。
“唯独不是正确答案。”
水晶刀刃刺破层层赤红,却在快要斩断蒂乌迪诺脖子的瞬间分崩离析。
“被称为最强的你们,无人能敌的你们,对于真正的奇迹来说…”
见长刀粉碎,炀爵刺出了另一只手中的短刀,蒂乌迪诺后撤一步,短刀的刀尖也只是划破了他衣服上的一丝纤维。
“毫无意义啊。”
话音刚落,猩红之光乍起,炀爵脚下的地面之上,红芒如同笔尖画下扭曲复杂的纹路,数条缠绕着漆黑火焰的锁链自地下钻出,将炀爵的身体死死缠住。
炀爵倒转刀柄,任火焰喷涌而出,但却无法撼动红芒与锁链一分一毫。
蒂乌迪诺看着锁链之上的漆黑火焰眉头微皱,但很快也回过神来。
“别挣扎了,就算是虎王的利刃也砍不断的,毕竟你已经被‘审判’命中了。”
炀爵的身体被锁链拖住,缓缓下沉,逐渐没入那红芒组成的诡异阵法之中,蒂乌迪诺则是背着手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的身体逐渐变成焦黑的骷髅,慢慢沉入到另一个世界中去。
“永别了,凤皇,希望你在地狱之中能和他玩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