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阮织尽管知道阿米莉娅很有可能是在演戏骗她,但她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一瞬。
“先起来,起来再说好吗?”
阿米莉娅乖乖地应了一声:“嗯。”
这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听上去惨兮兮的,却……也有点可爱。
阮织这次掏出了手帕,塞到阿米莉娅手中,道:“擦擦吧。”
然后,拉起他的手踏上一级又一级的台阶,回到了房间。
在客厅里,阮织总会忧心被奥拉菲娜夫人和奥莉维亚看到,回到房间便不用再担心。
她首先摸上阿米莉娅的胸膛,问:“还疼吗?”
阿米莉娅摇摇头:“不疼的,姐姐。”
“抱歉,”阮织道,“如果不那么做,妈妈会亲自惩罚你,她的手段会更狠厉。”
阿米莉娅按住阮织的手,手指穿进她的指间,应道:“我知道的,姐姐,您不必自责。”
阮织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只好任由他握着。
她认真地看着阿米莉娅,道:“阿米莉娅,你要明确一点——我不会离开你,所以,别害怕那些不会发生的事情。”
阿米莉娅其实并不相信,他觉得阮织惯会摆出这副模样引诱他相信她。
可大脑在叫嚣着“不要相信”,心却被这话奇异地安抚住,仿佛被一层温柔的绒毯包裹,将所有烦躁不安拂平。
【黑化值-2】
阿米莉娅长长的睫毛掩住眼中的晦暗之色,还是用着那种撒娇似的的口吻道:“姐姐,对不起,我再也不那样做了。”
“阿米莉娅,你还要知道,阿穆尔少爷他们不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得罪他们的后果你我都无法承担。所以,别意气用事,好吗?”
阿米莉娅抱住阮织:“姐姐,我明白的。”
阮织揉揉他的脑袋,心中叹道:但愿你是真的明白。
—
彭朕用阮织给的钱,带着那些少女在克鲁尼亚小镇建了一栋房子。
将她们安置下来后,为避免菲拉斯伯爵再作妖,彭朕便留下来守着,充当护卫角色。
克鲁尼亚小镇中的人早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一天要路过那栋房子八百趟。
“听说,这些少女是逃出来的。有一位我之前还见过呢,她父亲好酒,把她卖了换了两个月的酒喝。”
“哎呀,你们不知道一个星期前的那件事吗?菲拉斯伯爵府被两个外国人挑了,把这些人啊,都放了出来。”
“啧啧啧,也真是厉害。这粉头发的姑娘一看就不好惹。”
“嚯,那可不是。那咸猪手拉胡尔见她长得漂亮想调戏一番,结果被一个过肩摔摔地上了,那个部位还被踩了……”
“啊咦……”
听者想象到那个画面,无一例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真是可怕。
他们正谈论着,就见阮织带着一帮贵族小姐少爷朝这边走来。
人们忍不住把谈论的焦点转向他们。
“这是要干什么?”
“那不是辛蕾丝吗?我还给她送过花呢!”
“你们看到了吗?他们……都拿着钱……”
阮织的社交也不是白社交的。
起码能做到“一呼十应”。
彭朕带这些少女建房子,后续还要按她们具备的技能分配工作,花销是真的大。
奥拉菲娜夫人掌管着全家的支出,故而,阮织手中也没多少钱。
她一想,或许只能号召那些不缺钱的少爷小姐们“捐款”才能促成此事了。
最先响应的,没有意外,就是达瑞斯、阿穆尔和格莱戈瑞。
而其他人,一部分是与阮织交好,一部分是追随那三位少爷,还有一部分是也想博得一个“善良不做作”的好名声,各有各的目的,却也因此汇集了十多人。
尽管有些少爷小姐一副趾高气昂,看不上这里的模样,少女们也十分感激。
反正只是瞧不起,总比虐待她们的菲拉斯伯爵要好。
在人前,阮织和彭朕不敢表现得太过相熟,两人只是心有灵犀地笑了笑,便装作正经地对话了几句。
“你们有什么打算吗?”阮织问。
彭朕道:“她们有很多会烘培面包、做糕点的,我们准备开一家甜点铺。”
阮织赞许地点点头:“那很好。”
两人都觉得这装不熟装得天衣无缝,但还是被一人看出了端倪。
是一个叫阿萨的姑娘,被酒鬼送进菲拉斯伯爵府三年有余,养成了异常敏感的性格。所以,她能看出来阮织和彭朕之间的氛围亲密,不像是刚刚认识的两个人。
彭朕救她,于她有大恩。
但彭朕独来独往,能力超群,根本用不上她的报答。
于是,她想,既然二位熟识,辛蕾丝小姐也很好心地帮助她们,那么报答辛蕾丝小姐也是一样的。
她便上前一步,行了个礼道:“尊贵的辛蕾丝小姐,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可以允许我当您的仆人吗?”
阮织被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吓到了:“啊……”
阿萨:“我不收钱的,只希望留在您身边报答您。”
阮织可不敢答应,这孩子去了她家相当于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一样会受欺负。
她摆摆手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家已经有佣人了。”
阿穆尔听到了,道:“辛蕾丝,可你家的那小仆人不怎么聪明,连那么低级的错误都会犯。真的不换一个吗?”
阮织坚定地摇摇头:“不了。”
阿穆尔想了想道:“那改天我找几个能干的佣人送到你家去。”
阮织:“阿穆尔,不用的。”
达瑞斯插进来:“那我也送你几名仆人。”
格莱戈瑞也道:“等着我,我也送。”
阮织:“……”
不是,这有什么好攀比的?
阮织无奈扶额:“朋友们,真的不需要。我家没有房间再给佣人居住了。”
“那好办,”阿穆尔道,“我再送你一套房子。”
阮织:“……”
眼看达瑞斯和格莱戈瑞也要接,阮织连忙做出“暂停”的手势,道:“朋友们,打住。好意我心领了,实际行动就算了吧。”
她又看向阿萨:“我知道你报恩心切,但报恩不只有这一条路,我们也可以站在平等的角度上对话。”
“不是谁对你好,谁对你有恩,你就成了谁的附庸。你是由自己主宰的,你应该要活出你自己的独特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