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见到远处如同山崩般的尸潮,便连忙回头,极力压低音量喊道,
“快躲起来!尸潮来了!”她边说边跳下车子,连忙拽起钟河往车行里躲。
谢春闻声立即往里屋钻,手里的零食也随意丢在地上,
啪嗒一声,也不知道丧尸能否听到这样的异响!
他们纷纷逃进卧室里,关上门后,又将窗帘拉起来,
屏住呼吸守在门旁。窗户被蒙着一层绿纱网,用来抵挡蚊虫的,
并且从外面也见不着里面的情况,凭借这点好处,
他们没有感到特别的炎热。乔月攥紧手里的佩剑,随时与丧尸拼死决斗。
钟河的伤势好转不少,只是有时候会扯着疼,这点困扰着他。
谢春悄悄地凑到绿纱窗边,想查看外面的情况。
卧室后边有一间农家的新式厕所,
修建得精巧,令他想起小时在乡下的厕所,那可是童年的噩梦。
一只丧尸狂躁地趴到窗边,与他仅仅只隔一扇窗,他吓得一激灵,
差点喊出来,连忙捂住口鼻,悄然地向后仰着。
丧尸显然察觉到一些异样,
它并不死心地扒弄着窗户,不一会儿,绿纱窗户便被戳出无数个窟窿!
三人蹲在地上,惊险地盯着它折腾可怜的窗户,
不一会儿,它才放弃捣鼓纱窗。
它走后,他们正要松口气,紧接着房门传来咚咚咚的巨响,
从门口传来野兽般的咆哮,还有无数如同念经般的低吼声。
它们的步履听起来极有规律,活像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但是它们的行踪又是那么得捉摸不透。钟河骤紧眉头,
预感不妙,下一秒一阵风吹进来,恰好吹动着蚊帐的铜制的挂钩,
它摇晃着打在竹竿上噼啪作响,撞击出清脆回荡着的金属音。
糟糕!钟河心想这一下丧尸怕是要嗨起来了,但是他们就不嗨皮了!
门外的丧尸更猛烈地撞击黄色的木门,
一下、两下,大概经历几十下的撞击,
大门被撞开,三人拾起武器,拼命冲上前击杀丧尸!
钟河猛地摁住一个丧尸,将它推开,以便乔月逃出来。
丧尸越来越多,都跑向他们,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向他们袭来,
丧尸发出的低语也有种催眠的功效,听得人晕头转向,恍恍惚惚的。
“我去引开丧尸!等会再回来!你们解决剩下的丧尸!”乔月大喊道。
钟河与谢春边击杀丧尸,边答道,“好!你注意安全!”
乔月猛地推开丧尸,只见修车铺内的丧尸如同多米诺骨牌那般倒下,
她趁机快速踩在它们的身上,双腿用力一蹬,在空中作出一个漂亮的后空翻,
一下子跳到车顶,她迅速击杀掉脚边的丧尸,随后顺势引开一部分丧尸,
以免它们困扰到钟河他们。乔月灵巧、迅捷地击杀眼前的所有丧尸,
好似一个不断旋转的飞镖,精准地击溃丧尸,为幸存者们杀出一条血路。
钟河挥剑斩杀眼前的丧尸,刚要上前去砍另一个丧尸时,
他的身后扑来一只丧尸,对此他早有预感,立即转过身来,
斩下它的头颅,鲜血飞溅到白墙上,留下一道梳子般的血痕。
谢春也并非吃素的,他并未习武,但是力气却很大,
他击杀完一只丧尸,随后被另一只丧尸缠上时,他便揪住它的衣领,
将它的头狠狠地往墙上砸,一下就重创它的大脑,令它一命呜呼。
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时,他们见丧尸已经悉数被斩尽,
才疲累不堪地躺在地上,仰天长叹一口气,庆幸一切都过去了!
乔月飞快地跑着,身后的丧尸也毫不逊色,她必须时刻注意脚下的路,
一个不小心,她就会踩到松脆的碎石,复杂的地形容易造成摔跤事件。
她在心里默念千万不能摔倒,否则身后的丧尸可就得扑上来,
那么她就得遭殃!这些丧尸可比影视剧里的速度快得多,
即便是她这样的顶级击剑手,也难以摆脱的!她必须得慎重对待!
钟河歇了一会儿,浑身肌肉酸痛,胸口的伤口也裂开,渗出鲜血来,
惹得他疼痛不已。他嘶了一声抱怨道,“刚刚的那些丧尸真难缠!
有几个丧尸还扒拉几下我的伤口,疼死我了!真是要命!”
谢春也虚弱地说道:“我也没多好!
有不少丧尸是被我砸坏脑袋死掉的,
说起来也玄学,明明我砸坏的是它们的脑袋,可我的脑袋却晕乎乎的,
也不知道是为啥!可能我并不擅长杀丧尸吧!
感觉再砸下去,我的脑袋也会跟着一起碎掉!”
钟河扑哧笑道:“你可真逗!你可别告诉我你在对那些可恶的丧尸共情!
要是我力气像你那么猛,我恨不得立即捏碎它们!
它们更像是凶残的麻烦精,你怎么能把它们当人来看呢?”
谢春瞥一眼他说道:“我只是习惯于这样,
每当真得杀死一个生命的时候,
总是忍不住会想该不该杀死它们,杀死它们,
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被这样对待。
感觉自己只要是杀死对方的人,就是一个施暴者,
无论怎么美化这个行为的动机,本质上都是施暴者。
仿佛我与所有的生命体都有种天然的情感联结,
这点很玄学,我没法儿解释。”钟河支撑起上半身,
扭过头来看着他没入黑暗的脸,想象着他的脸孔对着他说道,
“万物有灵,我理解你!不过,你以后绝不能带着感情对付丧尸,
它们更像是被操控的野兽,一旦你有丝毫的松懈,
必定会万劫不复的。我不想看到你哪一天被丧尸吃掉!答应我好么?”
谢春盯着他的脸,想象着他担忧的神色回应道,
“好!我会听劝的!不然你就得为我的尸体哭丧不是么?
说不定还得见到我缺胳膊少腿的样子,悲痛得吃不下饭!”
钟河笑了笑,说道,“你还是少说两句吧!要避谶!听劝。。。昂!”
谢春浅笑道:“好嘞!今晚这。。。。。。
我们就跟这些尸体在一块?”
钟河摸着黑进入房间里打起手电筒说道:“这没办法,
但至少我们有一间卧室。”他们将房间里的两具尸体搬出去,
来到屋后河边,洗了洗身上的血污,换了件干净的衣服。
今晚的蚊子很多,不过屋子里有一些蚊香,圆盘形状的,
气味是檀香的,点上后,飘起白色的烟雾,逐渐击杀烦人的蚊子。
俩人躺在蚊帐里,感到不适应,极力避开对方的肢体接触。
钟河心想自己是个直男,居然有一天要跟一个猛男同床共枕,
真是命运捉弄人!他此刻想拥抱的可是白桥啊!
怎么能是这个傻气十足的傻春呢?
对!他就是大傻春!不过他还挺能打的,日后也是不错的得力干将!
他这般想着,忽然又担忧起乔月,上一次她逃脱了,
这一次,她。。。。。。他心里想着,要不是自己受伤,
引开丧尸的工作理应由他承担,结果他还是得欠她的人情,
几次三番的,他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还得清!都末世了,
还有必要算得这么清么?人情世故在生死关头,
看起来是多么得幼稚可笑。
但是,他却觉得不然,唯有铭记对方的无私奉献,
才是自己身为人类存在的证明,
他并不想像个野兽那样地活着,优雅至死不渝!
忽然,谢春的酣声传来,呼噜声响彻室内,他伸出肘部抵了抵他的小腿,
小声地提醒他,“别打呼噜啦!你想招来丧尸么?”谢春连忙侧过身,
嘴里咕哝道,“好的!谢谢你提醒!”钟河无奈地摇头看着他,
心想着这个打呼噜那么厉害的男人,怎么能在这个末世里活这么久的?
难不成那些丧尸对他的呼噜声网开一面?真得令他费解!
谢春这种体质也是特别,他只有侧卧才不打呼噜,
一旦仰面躺着,便会触发酣声的机关,
一发不可收拾,并且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
钟河被他搅得睡不了整夜觉,疲惫得很,
但是他在野外,也不敢睡得太死。
大概是凌晨一点多,乔月踩着月光与斜长的黑影,
一点点地走回修车铺,神情冷漠异常。她的视线已经适应了黑暗,
于是在没有打灯的情况下,踏过丧尸的尸体,尸体上的血液黏滑,
像天然的润滑剂,一不小心就会滑倒。乔月小心翼翼地踩着尸体,
垒得高高的尸体就像是肉垫那样有弹性,她原本可以轻松地跨过,
却不小心被一滩血迹滑倒,整个身子都重重地倒在尸体上,
她恰好与一只丧尸的脸迎面碰到,鼻尖对着鼻尖,
真是刺激!顿时她的胃里翻江倒海,
她嫌恶地爬起来,娇俏的脸上被迫沾上黏滑的血液,
双手也得触到湿冷的尸体,莫名地恐惧袭来。她支棱起身子,
意图爬起来,怎料一只手猛地摁下她的后脑勺,
让她的头凑到自己的嘴边。
乔月立刻反应过来,用手支撑自己与丧尸的距离,
拾起一旁的佩剑,猛地刺进丧尸的喉咙,一招将其毙命。
她再次站起来,走到卧室跟前,只见钟河听到声响后,
立即打开房门出来问候她,乔月见他们都好好的,
心里的火气便蹭的冒起来,“原来你们没死啊!你们下次能不能专业点!
别整个没死透的丧尸来暗算我!”她说罢便气呼呼地进入房内,
拿了自己的包便出去了!钟河一直抱歉道,“不好意思哦!丧尸太多了,
处理得不大到位!我们下次会注意的!”
他说完便将修车铺里的尸体清出一条路,
起码能走,但是他的体力有限,尸体的数量又那么多,怎么的也搬不完。
他疲惫地坐在床边,看着谢春呼呼大睡,失望地摇摇头,
心里只觉得他在装睡,否则刚刚他们的话也不至于唤不醒他,
他就像一个装睡的人,怎么都叫不醒。他缓缓地走出房门,
带着愧疚之意前往屋后的河边,想清理一下身上的污渍,
起码得好好洗个手才行。他绕过茂密的树林,大概是槐树、榆树之类的,
月光下,河塘闪烁着微光,河中央泛起层层的涟漪,
钟河走到河边,才忽然想起乔月可能在此沐浴,正要转身离开时,
乔月倏然钻出水面,哗啦一声,惊地四周鸟雀微鸣,
也吓得他一激灵,一时间手足无措。
她的侧身被月光勾勒出完美的倩影,
丰满的胸部、高贵气质的侧颜、天鹅般细长的脖颈、烟娇的薄背、修长的手臂。。。。。
钟河见到的是她月光下黑色的身影,但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他连忙背过去,以最快的步伐离开,在她水流哗啦声的掩护下,
他悄无声息地回到卧室里,只感到自己心怦怦跳,脸也红起来,
心想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男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