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父亲木纳的跟着跪在李长天的面前,他嘴笨,不会说话,就一个劲的给他磕头。
李长天看的难受,一时间呆愣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莲花走过来,扶起夫妻二人,“嗯,我们答应你,绝不会让孩子感到一丝痛苦。”
夫妻二人又想跪下感谢,被李莲花架着手,跪不下去。
李长天此时才反应过来,说道:“大叔大婶,莫在行此大礼了,本是我们该感谢你们。”
芩婆看的难受,早早便离开,准备了很多吃食给三个孩子,孩子们看到一桌子吃食,有饭有肉,是他们过年都吃不到的东西,得到芩婆的首肯下,狼吞虎咽起来,这三个孩子年岁不大,至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长天此时也带着夫妇两来吃饭,他盛了满满一碗饭菜送到少年手中,少年看着碗中的饭菜眼中毫无喜意,随便吃了两口,便催促他们取眼。
李长天看到少年毫无生机的眼神,同他父母商讨下,他们定在第二日换眼,早日给少年一个解脱。
那夜晚上,李莲花一人来到芩婆的房间里,将这几个月异世之行一五一十的同芩婆说了。
芩婆听的啧啧称奇,原来佛说三千世界是真的存在。
第二日,众人守在门前,皆一副紧张的样子,毕竟这换眼之术,他们也闻所未闻,只有少年的母亲不停的掉着眼泪,少年的父亲拍着妇人的背一言不发。
屋内只有李莲花和李长天两人,在动刀之前,刘如京和少年都被李长天用强力的迷药迷倒,李莲花还点了两人的穴道。
李长天亲自操刀,李莲花在一旁给两人输入内力,源源不断的扬州慢输入两人体内,以防止出现什么意外,所幸一切顺利,三个时辰之后,换眼完成。
术后,李莲花将刘如京抱去另外的房间,李长天则是将少年的父母叫了进来,让他们见他最后一面。
少年平静的躺在床上,眼睛处被李长天围了一圈白纱,“他现在被我用迷药迷昏了,可要让他醒来,同他再说说话?”
“不要!”少年的母亲情绪有些激动的喊了出来。
“抱歉,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他再受到痛苦。”女人含泪摸了摸少年的头,忍住心中的不舍,“大夫,就这样吧,让他在睡梦中离开,是我对不住他,将他带到这个世界来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希望他这辈子将苦都受了,下辈子不要再受苦了。”
李长天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毒药,喂给少年,这药极毒,可说是见血封喉,刚喂下,少年便没了呼吸,少年走的十分安详,嘴角甚至都挂着笑,他走了,家中有了钱,也没了他这个负担,爹娘弟妹应该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女人扑到少年的身上痛哭,男人也在一旁掉起了眼泪。
李长天离开了房间,将空间让给了这一家人。
李莲花将刘如京安置好后,便在门口等他,“走吧,今日换眼已经耗费了你太多精力,你本不擅长处理这等事情,这边就让程舒来处理。”
李长天点头,这一瞬间像是被抽去了全部的精气神,有些无力的靠在李莲花的肩头,“李莲花,我心里堵堵的,好难受。”
李莲花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
等房间内的人平静下来,程舒才进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两递给夫妻二人。
男人接过银钱,诺诺道:“公子,你给我的钱不对!这...这也太多了!”
程舒道:“你拿着吧,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感谢你们大儿子献出的眼睛,就当是他为你们尽的孝心,只望你们心中莫要埋怨我们,毕竟......”
不等程舒说完,女人啪的一声跪倒在地,“我们虽穷,却不是不知好歹,不辨是非之人,我家大儿的情况我们心中有数,今日献出眼睛,是我们和您谈好价钱的,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买卖,我们懂,而他的亡故,也是我求的李神医,怎会有怨言,我还得感谢李神医的成全。”
程舒也是有孩子的人,又怎么见的一位娘亲这般样子,将人扶起来,随即安排马车,将人送了回去。
等到这家人带着少年的尸首回了家,就看到自家院中放置了一副上好的棺木,夫妻俩转过身对着远去的马车,又磕了几个头。
等到刘如京的迷药失效,已是深夜,刘如京是被眼睛上传来的痛感疼醒的,他忍不住嘶了一声,他的眼睛被纱布紧紧包裹住,他伸手想要去摸,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不能碰!”程舒一直守在一边,见人醒了赶紧抓住他的手。
程舒问道:“眼睛可疼?”
刘如京点头间就被程舒塞了一碗药,“喝了,李神医交代了,等你的迷药失效,眼睛的感觉就会回来,这个是麻沸散,止疼的。”
“我的眼睛多久能好?”刘如京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问道。
“半月可拆纱布,眼睛恢复需要一个月。”程舒接过他手中的药碗。
半月后,众人齐聚刘如京的房间内,李长天怕阳光伤到眼睛,选在清晨天蒙蒙亮时,为刘如京取下纱布。
随着纱布的剥离,刘如京能透过纱布感觉到眼前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光亮,他的心猛的一颤,不由升起期待来。
“先闭上眼!等下我喊你,再慢慢睁开。”李长天注意到刘如京眨动的双眼,喊道。
刘如京听话的将眼睛闭上,他能感受到纱布全部被取下,李长天取来温热的帕子将他眼睛上残余的药膏全部擦掉,又用帕子热敷了一会才拿来。
“好了!你试试睁开眼!慢慢睁开,不要急。”李长天退后一步,以免自己挡到他的阳光。
刘如京眨着双眼,缓慢的睁开,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强,渐渐地,模糊的轮廓在他眼前显现,他不由睁大双眼,他能看到了,两只眼睛都能看到了。
“可能看见?”李长天轻声问道。
刘如京点头,声音有些嘶哑,“能!两个眼睛都能!”
“太好了!”程舒在一旁轻呼道,没想到这世间真有这种神乎其神的医术,居然可以换换眼。
“嗯!你现在看不太清楚是正常的,大概等半个月才能彻底恢复,一年以内,睡觉时都得敷药,知道嘛?”李长天将手中的一个药方交给刘如京。
“好!多谢李神医!”刘如今接过药方。
李长天又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眼纱递给刘如京,“这半个月,你需带着这眼纱,不可直视强光。”
“明白!”刘如京此时眼中甚至泛起泪来,他不敢哭,这好不容易好的眼睛,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双眼恢复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