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来!”被喊到名字的吴歧,看上去比二爷还横,“我还没原谅你呢,你凭什么对我大小声?”
【反了你了,吴狗蛋!】
“你,你……”二爷气得脸色铁青,可也拿吴歧没办法。因为上次吴歧突然晕倒的事,他现在还真不敢再对吴歧动手了。
只得被孩子气得仰倒。
和只顾看笑话的吴三省不同,解连环到底心软,心疼吴歧,连忙站起来,把吴歧扯到自己身后,“二哥,小歧还小,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解连环这么一说,好似吴二白才是那个欺负孩子的恶人。
吴二白指了指解连环,又指了指解连环身后,拉着眼皮对他吐舌头、做鬼脸的吴歧:
“你……哼!”
二爷一甩胳膊,出门接电话。
等二爷的身影完全消失,吴歧在解连环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好叔叔,奖励你!就知道你最好。
他又觑坐在一边看乐呵的亲三叔,用鼻子哼了哼:不像某些人,就知道看笑话,笑死你算了!
“哎呀,乖侄子,生气了?”
吴三省看侄子拿眼睛剜他,立马站起来搓搓手,露出一抹老菊花似的笑容:
“你看你,气性越来越大了。我就是看你二叔肯定不会真揍你,才没管你。他要真和你动手,我肯定第一个上去拦。”
“是吗?”吴歧皮笑肉不笑,“我怎么就不信呢?”
“又多心了不是?你是我侄子,我怎么会骗你嘛~~”吴三省信誓旦旦说。
“骗没骗过,你自己心里有数。”吴歧幽幽道。
吴三省一噎,笑容立马僵在脸上。
看得一边的解连环暗笑不已:果然,快乐还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不过,吴歧也只埋汰了三叔这一句,就收敛了。他还有事要拜托三叔,可不能太过。
哎,连环叔叔是好,可在和他相关的事上,连环叔叔说话不顶用啊。
他递给连环叔一个幽怨的眼神,三两步小跑进三叔怀里,也给了三叔一个亲亲。
“侄子?”
侄子闹了好久情绪,乍一亲他,吴三省还觉得怪受宠若惊的,但……但他总觉得其中有诈——侄子的亲亲很甜,但不好接啊。
“乖侄子,你……你是不是有事想和三叔说?”三爷小心翼翼问。
之所以小心翼翼,是怕自己猜错,被吴歧嫌弃不识抬举。
当叔叔,求生欲强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该说是吴歧“教得”太好吗?
吴歧抱着三叔的胳膊晃了晃,很典型的撒娇动作,“三叔三叔,我可不可以养个小宠物?”
“你,你想养什么?”吴三省觉得侄子嘴里的“小宠物”可没那么简单。
不会又是和树妖姥姥共生的,尸鳖之类吧?
“一条小蛇。”吴歧说。
“嗯?”
说实话,这回答有点儿出乎三爷意料。
蛇这种东西,虽然算是比较另类的宠物,但也还算说得过去。只要没毒,侄子想养,问题不大。
“什么蛇?”三爷问:“在哪儿呢?有没有毒?”
问起这个,三爷突然有点紧张,“哎呀,侄子,它咬你没有?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他上下打量吴歧,唯恐侄子有哪儿不妥。
一边的解连环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没事。三叔和连环叔叔不用担心。”吴歧说。
“真的?”吴三省摸摸吴歧小脸儿,和他确认道:“侄子,这事儿可不能瞒着不说。”
吴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就差对天发誓了:“真的真的,骗你我是小狗儿。”
吴三省和解连环这才松了一口气:侄子淘气归淘气,可他从来不撒谎。
“那你小蛇在哪儿呢?你把它带来了没有?”吴三爷问。
“带来了。”吴歧说。他眼神闪躲了一下,低下头用脚尖碰碰叔叔小腿肚,“叔,你心脏好不好呀?”
“嗯?”吴三省不知道侄子为什么这么问,疑惑地看着侄子,不敢和他对视的样子。
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嗯——”吴歧发出一个语意不明的音节,掀掀又薄又好看的眼皮,瞧瞧叔叔,又把眼皮撂下,没敢说话。
可他的心声,却很清晰传到,两个叔叔的耳朵里:
【我怕你受不了,噶过去。】
【到时我就没叔叔了。】
他又悄悄瞥了眼旁边的解连环:
【说不定还是double kill.】
最后一句吴三省没听懂,因为他不懂洋文。但他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可解连环则不然。作为一个年轻时候,对西方舶来品非常痴迷的富家少爷,他的英语水平,在基准线之上。
到底是怎样的蛇,会让侄子觉得,能同时把他和吴三省“双杀”?
解三爷在心中千回百转,一时间无数想法涌上心头。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侄子哎,你到底弄了个什么东西回来?你二叔没告诉你,不可以随便从外面捡东西吗?尤其还是活的?
但他很快没心思想这些了,因为他敏锐察觉到,眼角余光处,好像有个黑色影子,在扭曲移动。
他定睛一看:一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鳞巨蛇,正竖着一人多高的上半身,顶着巨大蛇头,对他和吴三省“嘶嘶”吐信子。
蛇身阴影,已经完全笼罩了他和吴三省。
但这不是最骇人的,因为解连环看到,蛇的眼睛同样巨大,且上下两只,竟是横着长的。上面那只正闭着,下面那只,是让人望而生寒的紫色!
这只紫色眼睛,已经微微眯了起来,其中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这时吴三省也注意到身后不对,回过头,看到这条巨蛇,和蛇异于常人的眼睛。
他下意识把吴歧护在怀里,紧紧盯住蛇,不敢稍有妄动。冷汗顺着他额角,不要钱似的往下流,他却好似没感觉到。
这这……这是烛九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