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殿,翠珠站在门外,低声道:
“主子,她说与清波是旧识,但我跟在清波身边那么久,从未见过她。”
“宁雪还说,今夜要宿在这,我来问问你的意见。”
唐牧野用胳膊肘戳戳江旭阳:
“你说那疯婆娘怎么阴魂不散,咱们才来这不久,她后脚就跟着来。”
“那次的兽潮,咱一脚把她踹下去,妖兽怎么没咬死她呢?”
江旭阳抬手甩开他:
“你问我我问谁,我只给人卜卦,鬼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
晏婳情单手支着脑袋:“你现在用的不就是清波的身份么,这多好办。”
翠珠有些疑惑:“具体怎么办呢?”
晏婳情:“让她滚。”
翠珠虽有些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却也没再问什么。
方才见姜宁雪时,她用的是自己的身份。
借着请公主出来的由头,这才来问晏婳情要怎么做。
等她再出去的时候,已经换成清波的打扮,脸也用了易容术做掩盖。
姜宁雪在外面等的不耐烦,正要催促时,却见翠珠扭着腰身走出来。
姜宁雪忙站起来,脸上扬起笑容:“清波,你终于出来啦。”
“方才你那婢女好生不懂事,对客人一点礼貌都没有,连茶都不知道给我上。”
“还长那么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收那种又丑又蠢的婢女,还不如早日换了她。”
翠珠一身华贵衣裙,藏在袖摆里的手缓缓收紧。
该死的东西,竟然当着她的面骂她,看她不整死这个贱人。
她顺手给姜宁雪倒一杯茶,里面还特意加了点料。
姜宁雪依旧在絮絮叨叨:“清波,好久不见,你话怎么少了这么多?”
“还有你和海达的婚事如何了?上次我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他要娶你了么?”
语毕,她顺势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翠珠加的料很隐秘,是慢性毒药,她自然没察觉出来不对劲。
反而还因为公主亲自给她倒茶,感到沾沾自喜。
姜宁雪的确与清波相识,上一次她接下玄冰宫里的任务。
却不小心被卷入暗海中,宫主疼爱她,给了她一颗避水珠。
也是因此,她没死在暗海中,反而还结识了清波。
在得知清波公主的身份后,她自然是阿谀奉承。
好话不要命的往外冒,成功把清波哄的一愣一愣的。
这次飞舟出事,晏婳情又为了转移妖兽的注意力,一脚把她踹进暗海。
她废了好大力气,才从妖兽嘴里逃出来。
黑雾告诉她惊鸿塔里有不少宝物,以玉麒麟最为宝贵。
她便动了心思,想要拿到玉麒麟。
最后姜宁雪又一路往这赶,好不容易才赶到。
今夜来到这芳华殿,就是为了让清波收留她,好让她有个落脚的地。
只是上次她和清波结识时,翠珠被清波派去杀人,自然也没见过姜宁雪。
见翠珠不说话,她有些懵:“清波,你怎么不说话?”
翠珠忍受她许久,这贱人话里话外都在骂她。
所幸她也懒得再想什么理由,来赶走这贱人。
直接冷声道:“你这样的贱人,也配和我说话?”
姜宁雪一愣,明明上次清波和她交谈的很好,怎么现在突然变脸。
可她现在身处这地方,又不能和清波闹翻,便强装镇定道:
“清、清波,你忘了我么?我是宁雪呀,前段时间我们还见过面的。”
任她说出花来,“清波”今夜也不会收留她。
因为真正的清波,早就死了,连渣渣都没留下。
翠珠眼中寒光更胜,隐隐透出杀意,“滚。”
姜宁雪还要再说些什么,却直接被赶出门,被碰的一鼻子灰。
好处没捞着,还惹的一身骚。
除了在晏婳情那,她还未遭受过这种待遇。
气愤下,她直接开口道:“一定是你那个贱婢,和你说了些什么对不对?”
“清波,你不能轻信那个贱人,她在胡言乱语。”
翠珠把后槽牙咬的嘎嘣嘎嘣响。
姜宁雪说了这么多,却不知眼前的“清波”就是她口中的贱婢。
她越骂越难听,翠珠忍无可忍。
直接甩出一道灵力,狠狠抽在她脸上:
“再不滚,我杀了你。”
这一巴掌抽的极狠,几乎是带着把她脑袋扇掉的力道。
姜宁雪毫无防备,就这样被打的一个踉跄,险些一屁股摔在地上。
等再抬起头时,脸上登时呈现出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边缘还微微凸起,看起来分外滑稽。
她不可置信的捂着脸,连声音都在发颤:
“清波,你竟然打我?!”
翠珠被气的想笑:“我打的是狗,何曾打过你了?”
姜宁雪一甩袖子,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对她关怀备至的宫主。
一想到这,她便更气,拂袖怒和道:
“清波,你等着吧,等我和我师父禀告这事,我要你好看!”
说完,她不再犹豫,直接转身就走。
偏偏脸上的巴掌印太过明显,又疼又丢人。
她只能一边捂着脸,一边往外走。
翠珠冷冷看着她的背影,直接“啪”的一下甩上门。
因为力道太大,门被砸的很响,像是在甩姜宁雪的脸。
翠珠也紧接着转身离开,忍不住低声道:“神经,怎么不冻死你。”
姜宁雪不说和清波相识还好,一说起来这事,她打的更起劲了!
夜晚温度有些低,姜宁雪一个人走在路上,沮丧的像是条被赶出家门的狗。
大风一刮,她忍不住抬手使劲搓一搓胳膊,暗骂道:
“清波那个贱人,我一定要让师父好好惩罚她。”
因为从一大群妖兽里拼命逃出来的缘故,再加上长时间赶路。
她身上许多东西都弄丢了,连芥子袋都没剩一个。
也只有身上这么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温度越来越低,冷的她直打哆嗦。
灵力还需要用在惊鸿塔上,她不敢浪费,便只能硬生生扛着冷意。
正当她打算在路边将就一宿时,面前突然出现一座宫殿。
牌匾上还写着三个大字——长安殿。
只是这牌匾看起来很简朴,只是块普普通通的木牌子。
远没有芳华殿的看起来奢华精致。
姜宁雪翻个白眼:“什么破烂宫殿,就这也值得单独占块地方?”
池云涧从殿门出来时,恰好听见这句话,不由得步子一顿。
他今日一身素衣,凌凌波光洒在他身上,衬的他有一种病弱的美感。
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像是上好的绸缎,质感极佳。
姜宁雪正欲抬脚离开,下一刻就看见从殿门出来的池云涧。
她呼吸一滞,下意识整理整理衣裙,还特意猛掐自己一把。
眼中顿时蓄满泪水,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无处可去的可怜人设。
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便觉得池云涧一定会收留她的。
这般男子,若是能攀上关系,她也是很愿意的。
姜宁雪一步三扭,走到池云涧面前,哭的梨花带雨:
“公子,我不小心迷路了。”
“晚上太冷,我只怕是会感染风寒,能劳烦你收留我一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