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序仁抱着碗追着松鼠跑了,云星河的茶杯磕在石桌上“啪嗒”一声,嘴里也跟着“啧”了一声,霍序安就凑近坦白了,“我可什么都没干,你也看见了,孙宜文也在呢,她俩势必得叨叨几句,我嫌烦就各打五十大板喽,她估计是觉得我替她说话了,晚上在泳池边就过来说了几句话。”
云星河问:“心疼了?”
霍序安:“哪儿跟哪儿啊,我最多是心烦。”
迎着简时雨狐疑的目光,云星河下巴点了点霍序安,“以前好过。”
什么?简时雨震惊,“你们两个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名义上是堂兄妹吧。”
霍序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也没好几天,好的时候她可就只是我钢琴老师的女儿。”
简时雨抬头看见霍序青和霍序仁围着小松鼠喂零食,霍序青笑起来还是挺温柔的,忍不住问,“那她和当年你小叔的事情真的有关系吗?”
霍序安“嗯?”了一声,“有没有关系不重要了。”
霍序看看着霍序仁和霍序青追着喂松鼠的模样还挺温柔的,“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那会儿瘦得皮包骨头,一点都不像高中生,她妈妈的钢琴水平也一般,我纯粹是应付我爸,随便找个钢琴老师,还是中国人说中国话更好了,霍序青,哦,那会儿还叫林青,她来我家找她妈,进了别墅特别拘谨,都不敢抬头看我。”
云星河一听,老黄历了,打开手机开始刷短视频。
简时雨靠得近一点,听得很认真,“你和她一见钟情了吗?”
霍序安想了想说,“没有吧,谈不上一见钟情,我就是觉得她很可怜。”
霍序青那个时候还叫林青,她是跟着父母出国的,出国的时候在国内刚刚上初中,结果还没念到高中,父母就离婚了,爸爸过得应该不错,每个月抚养费给得很多,她妈就铁了心带着她在英国生活,林青的妈妈在音乐教室教钢琴,其实生活不算拮据,但是她总是担心给林青太多钱,会让孩子学坏,林青的少女时代一直过得抠抠搜搜,她也记不大清第一次见霍序安的模样了,只记得霍家的房子很漂亮很大,霍序安开了门跟她说,她妈妈陪着爷爷奶奶去散步了,“林老师人很好,我爷爷奶奶都很喜欢她,你进来坐吧。”
林青拘谨地落座,觉得自己的鞋子裤子会把这里的沙发和地板弄脏,霍序安从冰箱里拿了饮料给她喝,冰冰凉凉沁出一层水珠,林青没坐多久,她妈妈就回来了,打过招呼就带着林青回家了。
霍序安:“我真不觉得一见钟情什么的,我连她的脸都没看清,就是觉得她挺可怜的,穿得破破烂烂的,背得书包也是,她妈一天到晚倒是穿得光鲜亮丽的。”
这一次以后也算是认识了,林青过来的次数也多了几次,霍家爷爷奶奶觉得既然都是中国人,对她们母女也都很和善,霍序安和林青更熟一点的时候委婉地问过她,是不是她妈妈对她不好,怎么感觉有点苛待她。
林青听完还愣了一下,“没有,我妈是觉得既然到你们家里来上课,这边都是有钱人所以她穿得会正式一点。”
霍序安哦了一声一家人有一家人的相处模式,这个外人就不必多说了。
霍序安的钢琴学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其实很多次都有冲动说要不算了吧,再怎么学也没这方面的天赋,又觉得起码林青的妈妈靠这份工作能让林青过得好一点。
他和林青不咸不淡得相处了两年,还利用父亲的关系帮林青申请了大学,那个时候他对林青是动了一点小心思的,他觉得林青很漂亮很温柔很有自己的想法,他带着林青出去玩了几次,林青每次都会给他带力所能及最好的礼物,结束以后还会跟他说,“谢谢你啊,霍少爷,要不是你我都见不到这些东西。”
上大学以后得第一个圣诞节,林青的学校离他有点远,但他还是开车过去了一趟,满大街都是圣诞树和戴着圣诞帽的路人,林青穿过人潮走过来的时候,霍序安觉得,应该可以和林青谈一段恋爱,他在人潮涌动的倒数声里第一次吻了林青。
简时雨适时发问,“那她跟云星河表白?”
霍序安笑了笑,“对啊,没好几天,满打满算都不到三个月,放寒假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小叔跟她妈妈不对劲,不过长辈的事情我也没心思管,那会儿吧我也顾不上这些,谁知道她跟我说她妈和我小叔谈恋爱呢,准备结婚,为了妈妈的幸福要和我分手,我就觉得她有病,她妈和我小叔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就要分手了,我爷我奶还能真同意啊,她妈那个年纪,带着一个这么大的孩子,我爷我奶又不是真的糊涂了。”
简时雨:“那你们还是分开了吗?”
“分了啊。”霍序安摊手,“她闹着要分,我不分就要死要活的,谈恋爱嘛,两个人都高兴才能谈啊,不到一百天吧,我记得我还准备了一个百日纪念的礼物,没送出去,后来给星河了。”
云星河放下茶碗,“一块金条,我后来给卖了。”
“后来就是我小叔要死要活非要娶她妈,和我爷爷拧了两三年吧,我大学都毕业了申研究生呢,是春节吧,我爸妈也从国内过来,我小叔把人带回去了,要结婚,还要给她改名字,随我们这一辈的序字,我爸肯定收拾他啊,没用,还把人逼急了明知道我那个时候打着针还灌了我好多酒,真是最低级的谋杀啊,就找了几个人把我摁住,扒开嘴灌酒啊,还给我塞了好多抗生素药片,我当时想,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因为这个死了吧,还好我们云宝救了我。”霍序安冲着云星河抛了个媚眼。
简时雨问:“真的和霍小姐有关系吗?”
“有啊。”霍序安从台阶上下来两三步,正好能晒到太阳,“她骗我回去的。”
简时雨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该说什么安慰霍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