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孜古丽看着茹仙古丽得意的表情,心中虽有不快,但碍于楚君在场,她不便发作。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是吗?看你们跳得那么开心,我也替你高兴。”然后她凑近茹仙古丽,低声耳语:“没用的,你比楚君大六岁,这道障碍你无法逾越。用汉族人的话来说:女大三,抱金砖,你已经抱了两块,该怎么办呢?”
茹仙古丽脸色骤变,怒目而视:“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看着茹仙古丽气得变形的脸,娜孜古丽报复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再搭理她,内心却十分畅快。
四人继续聊天,但气氛却有些微妙。茹仙古丽一直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楚君和娜孜古丽聊着天,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而鞠秋思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恰在此刻,一曲悠扬的旋律再度响起,舞池里重新洋溢起欢快的气氛。两位身着黑色西装、系着红色领带的维吾尔族青年向舞池中走去,一位邀请了茹仙古丽,另一位则邀请了鞠秋思。楚君观察着两位青年的装束,总觉得这样的打扮未免显得有些过时——全身黑色,搭配红色领带,裤脚似乎短了一些,露出白色的袜子。尽管这里是维吾尔族的聚居区,文化和习俗与大都市迥异,但楚君认为这两位青年的着装风格跟民族传统无关,更像是他们刻意追求与众不同罢了。
茹仙古丽和鞠秋思跟着那两个小伙子走向了舞池,慢步轻摇。楚君发现,那两个小伙子的舞跳得也很不错,很有节奏感,与茹仙古丽和鞠秋思配合得也很默契。
娜孜古丽这次很主动,她拉着楚君的手,说:“楚老师。我请你跳舞。”
楚君看着娜孜古丽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微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她走向了舞池。这次的舞曲是一首欢快的维吾尔族民歌,节奏明快,让人情不自禁跟着音乐舞动起来。
两人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跳舞,娜孜古丽显得比之前更加自信,她的舞步轻盈而富有活力,楚君也在她的带动下,尽情享受着舞蹈的快乐。他们两人在舞池中旋转、跳跃,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周围的观众也被他们的舞姿所吸引,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观看他们的表演。掌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为这对俊男美女加油助威。
舞曲渐渐进入高潮,娜孜古丽和楚君的舞步也越来越激烈。他们两人在舞池中尽情地挥洒着汗水,享受着舞蹈带来的快乐。这一刻,他们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只剩下彼此和舞蹈。
终于,舞曲缓缓进入尾声,娜孜古丽和楚君也停下了舞步。他们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闪烁着满足和喜悦的光芒。
楚君和娜孜古丽回来时。茹仙古丽和鞠秋思已经回到了座位上,正聊得火热。看到楚君和娜孜古丽回来,茹仙古丽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你们跳得真好,我都看入迷了。”鞠秋思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
楚君微笑着回应:“谢谢夸奖,你们也跳得很不错。”
茹仙古丽看着楚君,眼中闪烁着光芒:“楚君,你舞跳得真好,下一首我和你跳。”楚君笑着点头。
四人继续聊天,气氛渐渐变得融洽起来。虽然四人来自不同的民族和文化背景,但彼此之间并没有隔阂。相反,他们都在努力了解和接纳对方,这一点让楚君感到很舒服。
舞曲响起,刚才那两个维吾尔族小伙子再次出现了,他们交换了邀请的舞伴,但是意外的情况发生了,茹仙古丽和鞠秋思同时拒绝了两人,楚君起初以为两人可能是累了,所以不想跳了,也没太在意。但是茹仙古丽却拉起楚君去了舞池,鞠秋思拉着娜孜古丽跳起舞来。新的舞曲响起,那两个维吾尔族小伙子再次过来邀请茹仙古丽和鞠秋思跳舞,再次遭到两个女孩的拒绝。两个维吾尔族小伙子不死心,他们站在原地不停地央告着女孩。其中一个精瘦的小伙子被逼急了,提高嗓门对茹仙古丽说(维语):“茹仙古丽,我请你跳舞,是给你面子,你不要给你星星,你还想要月亮,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茹仙古丽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反唇相讥(维语):“亚生,你在我面前就是一颗驴粪蛋,你最好还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你不过就是帕米尔高原上的黑蝙蝠,以为有一双翅膀就把自己当成一只雄鹰,一个从亚尔乡出来的土包子,看看你这身打扮,马上就要变成黑乌鸦了,还想请本小姐跳舞,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你以为你是谁啊?”
亚生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他上前一步,伸手准备扇女孩耳光。小伙子的大嗓门已经引起楚君的注意,他很认真地听着两人对话,马上意识到这是遇到小混混了。眼见亚生要动粗,楚君手疾眼快,起身一伸手,半空一把抓住亚生伸过来的手腕,亚生见一只手腕被抓住无法动弹,看见是女孩旁边的汉族小伙子出手,他立即抡起另一只拳头照着楚君的面门挥了过来,楚君并不惊慌,他借力打力,顺着亚生用尽全力往前冲的力量,身子往旁边一闪,用力拉着亚生的手腕往身后用力一拉,亚生立即一个狗啃泥扑倒在地。速度之快,不仅亚生没有做出反应,他的跟班也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
亚生毕竟年轻经扛摔,他一骨碌竟然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上下全是土,狼狈至极,他全然顾不得这些,从腰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折叠刀,在楚君面前来回比划。
亚生持刀吼道(维语):“畜生,滚开!”
楚君双手抱胸,嘲笑道(维语):“畜生,你叫谁滚开啊?”
亚生继续吼道(维语):“畜生叫你滚开!”他的话音未落,周围的人哄堂大笑起来,亚生突然醒悟被戏耍,脸一红,吼道(维语):“这儿没你的事,别没事找事,滚一边去!”
楚君双臂抱着放在胸前,冷笑道(维语):“我不会滚,你示范一个。”楚君看似态度凛然,神情淡定。但此时他内心十分紧张,他很清楚:这刀子如果划到脸上,那可就亏大了,自己如果在这小河沟翻了船,那可就一世英名尽毁。他迅速环视四周,寻找可以用来防御的物件。
此时,茹仙古丽、娜孜古丽和鞠秋思也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她们紧张地起身缩到了墙边,焦急万分,不知所措。
亚生挥舞着手中的折叠刀,一步步逼近楚君,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他的跟班也回过神来,开始在一旁助威,试图用言语激怒楚君。
齐博也从旁边的座位上起身,他过去一把跟亚生的班拉到一边。他已经看出来,亚生根本不是楚君的对手,他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强撑着不愿丢了面子而已。
紧张归紧张,危急情况下,保持冷静和理智至关重要,方寸不乱方能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楚君此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情绪平静下来,就在这时,舞池中的音乐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停下了舞步,目光聚焦在了楚君和亚生这边。众人都自动闪到了一边,露出一大片空地。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仿佛一根弦即将断裂。
亚生见众人围观,心中愈发焦躁,他挥舞着折叠刀,尝试着在楚君面前一次劈刺,一次捅刺。然而,楚君依旧镇定自若,目光如炬,仿佛在看一个小丑在表演,他成功地避开了亚生的两次进攻。
亚生见楚君毫无惧意,并灵活地躲开自己的两次进攻,内心开始动摇。他强装凶狠,再次挥刀示威,试图震慑楚君。但楚君依旧岿然不动,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
在亚尔乡,亚生的名字无人不晓。他的家族在当地的矿业领域颇具影响力,父亲和兄长共同经营着乌拉台村和三棵树村的铁矿,主要为合力钢铁厂提供原料。得益于家族的财富,亚生作为家中幼子,自小受到溺爱,行为放纵,从偷窃小物到长大后的辍学和游手好闲,他逐渐沦为社区的不良青年。他参与斗殴,欺凌弱小,恶名昭彰,成为这一带众所周知的流氓。村民们虽然心怀不满,却因惧怕而不敢公开表达,见到他都选择避而远之。
就在方才,茹仙古丽和鞠秋思婉拒了邀请,原因是在刚刚的舞蹈环节中,两位年轻男士举止轻浮,试图不当地占便宜,导致两位女孩在舞蹈中途选择离开,返回了座位。
亚生挥舞着折叠刀,再次向楚君冲来。楚君随手拖着一张椅子,以此为障碍物,隔开两人的距离,一边朝舞池中央退出。
这时,齐博走到亚生跟前,对他说:(维语)“这位是农行的行长,到我们乡是来扶贫的,你要是打了他,你绝对负不起责任的。”
亚生蛮横地一把推开了齐博,说(维语):“齐博,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自找麻烦。我不管他是谁,坏了我的好事,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楚君对齐博交换了一个眼色,看着亚生带来的跟班,说:“齐博,你跟他说人话他听不懂的,你看好那小子就行了。亚生这家伙平时在乡里就横行霸道,在家他父母不好好教育他,今天我就代替他父母教育他。”楚君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面对这样的无赖,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必须采取果断的措施。
亚生听着楚君的话语里带着蔑视,态度又如此狂妄,目中无人,更加生气(维语):“恶棍,死到临头还在硬撑,今天我倒是要看看谁教训谁!”
楚君冷笑(维语):“你才是标准的恶棍、混蛋、无赖。你知道吗,大庭广众之下你敢动刀,你这是违法行为,要坐牢的。”
亚生快被气乐了,嘴角一撇(维语):“怎么,见到刀子你害怕了?如果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只要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大爷我就放过你。”
楚君不屑地摇摇头(维语):“你以为你拿把刀我就会怕你?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我保证,你会后悔你刚才的选择。”
亚生见楚君丝毫不退让,更加愤怒,他挥舞着折叠刀,再次朝楚君冲去,楚君在与亚生的对话时,他已经拖过一把椅子当防身武器。此时见亚生冲过来,他把椅子往亚生脚下一推,亚生挥刀冲过来时,不想被突然甩过来的椅子绊住双脚,势大力沉的亚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障碍物重重地绊倒,又是一个狗吃屎。
茹仙古丽、娜孜古丽、鞠秋思等几个女孩见楚君能够如此轻松应对穷凶极恶的亚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都禁不住欢呼雀跃起来。
亚生确实经摔,虽然满身满脸都是土,模样更加狼狈。相比楚君,用的都是巧力,几乎没有出手,这让一边看热闹的维吾尔族女孩们对这个英俊帅气的汉族小伙子钦佩不已,都一边倒地为楚君鼓掌助威。
亚生竟然用手撑着椅子又想站起来,楚君一个箭步就跨到了亚生的跟前,一脚踩在他的膝盖后面的窝窝处,亚生吃痛,腿一软,双腿跪在了地上。手上的折叠刀也掉落在一边。
楚君弯腰捡起了折叠刀,在手上把玩了一阵,然后蹲下身子,把折叠刀折好,放在他手上。楚君和颜悦色对他说(维语):“今天就到这儿,我也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真的打架,你得让人把你抬回去。以后做人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不要再仗势欺人。大家都是男人,又在公共场合,别再丢人现眼了。大家都给对方一个面子,我不想跟你结仇,你还是赶紧走吧!”
亚生的跟班见状,想要上前帮忙,楚君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那人被楚君的气势吓住了,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