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悠哉得很，怎么就这么能耐？”
听到这话，苏沐像听了个笑话似的勾起眉毛。
“我？能耐？”
她嘴角一挑，故意哼了声。
“哪有。”
“在程大律师面前，能耐这个词轮不到我。”
“闭嘴吧你。”
看着苏沐近乎都要把尾巴翘到天上的样子，程新忍不住嗤了一声。
不过他话中的笑意确实如何都隐藏不住的。
苏沐却就地打蛇随棍上，拖长语调吊着调侃起来。
“哎呦，你不会是心里不服气吧？”
“放心啦，不是你的锅，只能说‘套路’这种东西啊。”
“你身为法律的高材生，确实有点先天缺根筋。”
程新听到苏沐的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这张嘴，又损又毒，偏偏气得人生不起来。
明明这妮子几年前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法律高材生。
辩论赛上一战封神的那种狠角色。
但现在，经历了一场所谓的记者职业漂泊后。
就开始用这种拽得二五八万的语气和他说话了，简直不让人省心。
“这风格变得，也太彻底了吧。”
程新在心里腹诽一声，随即加快脚步跟上苏沐。
说到底，她刚才的分析并没错。
今天藏在卷宗底下的线索绝对关键，他们可没时间在警局门口耗着。
他们上了车，程新开着，苏沐躺在副驾驶。
一颗苹果在她手里滚来滚去，差点没甩到挡风玻璃上。
“三号地铁口。”
“别走错，不然一会儿人海里，我可不帮你找掉的方向感。”
苏沐一边翻弄着车载导航，一边懒洋洋地开口。
“得了，你闭嘴还能显得我专业点。”
程新瞥她一眼，无奈摇头。
到了三号线出口的时候，果然如苏沐预测的一般。
人流蜂拥而出，亮黄色的工地围栏像浪潮中的磐石。
将这片区域硬生生切割成错综复杂的五条通道。
人多、密集，交警在不远处守着，所有一切都像章鱼触须般纠成一团。
程新下车站在路边，那阵熙熙攘攘的人声离远处都堪比闹市夜市摊。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手中的批文，心尖有一瞬间的微微发紧。
“紧张啥？”
苏沐手里攥了把口香糖塞进嘴里，抬脚蹬了下程新的鞋后跟，唇边的笑意浅浅淡淡。
“这是计划得最周到的一次行动，你该放心才对吧？”
程新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点似笑非笑的调侃。
“放心？我就是有点怕你一会儿临场失控，直接把人搬到媒体镜头下了。”
“呸。”
苏沐吐了个气音，眼里闪过些许不屑。
“我都说我现在不做记者了，自然再有那方面想法了。”
“反正都写不了真东西。”
苏沐耸耸肩，将口香糖嚼得“啪嗒啪嗒”响，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所以啊，现在我办事儿，你放心。”
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程新也没再接话。
他径直走向地铁站入口，出示了警局的批文。
守在入口的执勤人员仔细核对后，才放他们进去。
苏沐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吹了个不大不小的泡泡。
地铁站的后台监控室不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房特有的金属和线路的味道。
一个穿着地铁制服，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年轻工作人员正在值班。
程新说明来意后，对方推了推眼镜，指了指墙角的一排监控屏幕。
“都在那儿，你们自己看吧。”
程新和苏沐走到监控屏幕前，开始仔细筛查案发当天的录像。
然而，当他们输入日期后，屏幕上却显示“查无此记录”。
苏沐挑了挑眉，又反复确认了几遍日期，结果依然一样。
“怎么回事？”
程新皱起眉头，转头看向那个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地说。
“哦，是这样的，我们这儿的监控系统前段时间进行过维修。”
“可能……嗯，出现了一些技术上的小问题。”
“导致部分监控视频缺失了。”
程新和苏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周扬之前明明说过，这段监控录像是作为证据提交上去的。
这才过去三四天，怎么就缺失了？
苏沐眯起眼睛，走到工作人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
“小兄弟，别紧张，我们就是例行公事。”
“不过，这监控录像缺失得也太巧了吧？”
“正好是案发当天的，你说是不是有点，蹊跷？”
苏沐的眼神像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着工作人员躲闪的目光。
她注意到对方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下鼻尖。
这些细微的动作在她看来，都充满了破绽。
多年的记者生涯，让她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虽然比不过拥有观察者称号的程新，但也远超常人。
“小兄弟，别紧张，姐姐就是问问。”
轻轻一笑，苏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彤彤的钞票。
不动声色地塞进工作人员的手里。
“帮个忙，看看能不能恢复一下？”
“姐姐请你喝奶茶。”
看着那抹诱人的红色，工作人员眼神闪烁。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钱揣进了兜里。
他装模作样地在键盘上敲击了一番。
嘴里嘟囔着一些专业术语，最后还是无奈地摊开手。
“不好意思，两位警官，这监控数据真的损坏了，恢复不了。”
苏沐也不恼，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那就麻烦你了，小兄弟。”
说完，她便拉着程新离开了监控室。
而程新担心自己在无意之间打破对方的计划。
所以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直到完全出了地铁站，他才一脸疑惑地问道。
“你干嘛给他钱？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
“而且，就算他恢复了监控，我们也不能保证录像的真实性啊。”
苏沐神秘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胸口。
那里除了令人血脉喷张的波涛汹涌之外，还有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这是……？”
程新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些许不同寻常的光亮。
当下心中也想到一种可能，有些意外的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