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对高位者争权夺利,无辜女子沦为联姻工具的戏码兴致缺缺。
“左右不过是吴家和曹家的闺中女子,都是命运无法自主的可怜人。”
谢清源摆了摆手指,“猜对了一半,曹太后选的是曹家旁系的适龄女子,吴家根基浅,可没有多余的年龄身份合适的女子。”
“吴宁清的身份年龄不是正合适?”孟蕊不解地问。
户部尚书嫡女,才貌双全,做镇北王正妃都足够了。
“吴德勇只有吴宁清这一个嫡女,是要留着做三皇子妃的。”
谢清源声音淡淡,对吴家的计划算得门儿清。
“而且厉家小子身体情况不明,吴家唯一的嫡女,不会压在这种不确定的事上。”
孟蕊回想前世,姜瑶嫁给三皇子为正妃,吴宁清并没有嫁给三皇子,而是远嫁去了南边。
现在想来,吴宁清是吴家准备好的三皇子妃,吴贵妃认可的儿媳。
吴宁清与三皇子的婚事,是吴贵妃母子与吴家加深捆绑关系的重要一环。
吴宁清怎么会没嫁给三皇子呢?
难道是姜瑶从中做了手脚?
“蕊儿,你在想什么?”
谢清源对着孟蕊挥了挥手,语气轻松道。
“别担心,吴贵妃选中的是晋国公府二房的嫡女,这事儿与你无关。”
“我知道,无论曹太后,还是吴贵妃,她们都选不到我这里,可是厉青鸿他,真的重伤昏迷了吗?”孟蕊回过神来,担忧地问。
“听说是在锦溪庄与刺客交手后,引起旧伤复发,陛下派去的太医,都说他伤得太重,体内毒素扩散,束手无策之下,青城郡主才张贴告示寻找神医。”
谢清源回忆着得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仔细想来,确实奇怪,那小子身上的毒,是阿忠给他解的,若中的毒扩散了,太医救不了,他该来找阿忠求救才对,为何要闹那么大动静,找什么神医呢?
难道是他昏迷得突然,没来得及找阿忠?”
谢清源一得到消息,就兴冲冲地跑来给孟天分享,虽也有怀疑,但他不在乎厉青鸿是不是真的重伤昏迷,重要的是告诉妻子女儿,吴贵妃和曹太后给厉青鸿选了媳妇冲喜。
不管这事最后能不能成,反正能给那个骚扰宝贝女儿的臭小子添堵,谢清源就高兴。
“他与刺客交手,没有受伤。”孟天声音冷沉。
孟蕊也记得,厉青鸿遇刺那天,在镇北王府侍卫的保护下,厉青鸿没有受伤,他上锦溪庄二楼来找她时,身上连血渍都没有。
那日在场的人中,只听说有侍卫受伤,还有被狼咬伤腿的吴二公子吴卓群,其他人都没有事,所以孟蕊才觉得,厉青鸿是装的。
只听孟天又道:
“那日在锦溪庄,我在所有刺客被捉后,与厉青鸿交过手,他身上确有旧伤和未清的毒素,但并未有新伤。”
谢清源小心翼翼地问:“该不是娘子你,把他的旧伤,打成了重伤?”
“老子现在想把你打成重伤!”
孟天推开几乎快贴到她身上的谢清源,语气不佳地解释。
“我对着他的胸口打出了混元裂空掌,助他吐出毒血,身体会更快恢复。而且,他后来还对姜瑶打出浑厚有力的一掌,废了姜瑶的武功,受了重伤之人,可打不出那样的掌法。”
孟蕊赞同道:“娘亲说的是,厉青鸿突然重伤,这事确实很蹊跷。”
“那他重伤昏迷,岂不是假装的?为了什么呢?”
谢清源无奈被孟天推开,又换了一个方向,一边往孟天跟前凑,一边说。
“难道是怕吴家小子受伤的账,被算到他头上,假装重伤昏迷,避免被吴家攀咬?不至于呀,堂堂镇北王府,还怕一个吴家?”
孟蕊一头雾水,“吴卓群是被狼咬伤的,这账怎么要算在厉青鸿头上?”
这几日孟蕊痴迷于练习飞镖,一直待在府中,对外面的情况不太了解,只知道京兆府尹崔大人又上门了一趟,问了孟天和孟蕊几个问题,就离开了。
崔怀远调查的是孟蕊和姜瑶被刺客绑架一案,已经在林中找到的两具刺客尸首,正在走结案流程。
而刑部侍郎郭宪调查的,是镇北王厉青鸿遇刺案,孟蕊不知后续情况。
那林中的狼,孟蕊推测,很大可能是吴卓群想要上演英雄救美,只不过演砸了而已,这事和厉青鸿扯不上关系吧?
“吴家现在说,那些咬了吴卓群的狼,是刺杀厉青鸿的刺客带来的,说他们家儿子,是为了救厉青鸿,才被狼咬的。”
谢清源语气中透着不易察觉的鄙夷。
“郭宪都查清楚了,那几匹狼,是吴家下人带来的,锦溪庄马厩里的药,也是吴家下人放的。
吴德勇在郭宪带着刑部侍卫上门抓人前,把相关人等全都打杀,竟还美其名曰,他帮助刑部抓住了刺客同党,他还想让刑部和镇北王府感谢他吴家不成?”
孟天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吴家派人给马厩里的马下药,又在林中放了狼,我还说他们吴家勾结刺客呢!”
“话是这么说,但只吴卓群被狼咬伤,又因马被下药无法及时回城医治这一条,就能够成为吴家开脱的借口。”
谢清源无奈地摊摊手。
“毕竟,吴卓群是吴家下一代里最有出息的一个,现在废了腿,仕途无望,没人会相信吴家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再说,吴家和镇北王府无冤无仇,他们没有理由刺杀厉青鸿。”
孟天冷哼一声,“所以吴德勇才敢杀了那几个帮他做事的下人,来个死无对证,十六年不见,以前连杀鸡都不敢的人,现在已经可以心狠手辣地杀人了。”
“何止如此,吴家已经在外面散播消息,说吴卓群是为了救镇北王而受伤,势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对镇北王府有恩呢。”
谢清源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我要是厉家小子,我也想装重伤昏迷,吴家说吴卓群救了厉青鸿,那厉青鸿怎么伤得还更重呢?让吴家的说辞站不住脚。
不过厉家小子没想到,吴贵妃居然会提出给他冲喜,他在北地待久了,不了解京中这帮人的无耻,哈哈哈……嗷!”
谢清源还没笑几声,就被孟天拳打在肩上。
“娘子,我又怎么了?”谢清源委屈地问。
“你还有心情笑?”
孟天眸光沉沉,瞪着心大的谢清源。
“他们厉家人,是会任人摆布的角色吗?
万一那个臭小子将计就计,算计咱们女儿,提出让蕊儿去给他冲喜,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