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闻言,目光在玢儿与沈南月之间来回审视,似乎在判断玢儿话语的真实性。
堂内一时陷入了沉寂,只有玢儿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回响。
“呜呜呜,对不起少夫人,奴婢连累你了。”
孟晚一脸不可置信,她猛地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玢儿。
“你撒谎!你分明是受沈南月指使,购买毒药毒杀了陶丰!”
玢儿哭得更加厉害,连连摇头。
“孟姨娘,您就算再恨夫人,也不能如此冤枉我啊!奴婢真的只是想买药来灭鼠,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现在陶家一团乱,正是需要少夫人回去主局大局的时候,你如此胡闹,是要让大人在死后都不得安宁吗?”
沈南月此时也适时地表现出震惊与委屈,她轻声道。
“我与陶丰夫妻情深,他的离世,我比任何人都痛心,既然今日民妇已经牵扯来这公堂上了,那民妇就斗胆请求大人,还我夫君一个公道,孟晚杀害我的夫君是我婆母亲眼所见,而且她自己也承认了的,请大人判处孟晚死刑。”
大理寺卿轻轻敲打着案板,沉声道。
“玢儿,你所言是否属实,本官自会查证。但无论如何,购买毒药一事,你难辞其咎。
说完,他转向孟晚。
“孟晚,你指控沈南月毒害陶丰,除却药童的证词之外,可有其他证据?”
孟晚脸色苍白,她紧握双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人,虽然直接证据被沈南月隐藏得很好,但陶丰死前沈南月都不让任何人接近,以及玢儿怎么刚好在这个时候购买了毒药?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沈南月泪眼婆娑,却仍保持着冷静与端庄。
“大人,孟晚所言纯属无稽之谈。陶丰之死,实乃意外,与我无关。至于动机,孟晚自己为了争宠,不惜杀害婆母未遂,后又嫁祸于我,其心思之恶毒,可见一斑。请大人明辨是非,还我清白。”
堂内气氛紧张,双方各执一词,真相似乎被一层迷雾所笼罩。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大人,外面来了一个妇人,说是陶峰的母亲要上堂作证。”
大理寺卿闻言点了点头。
“带上来。”
沈家。
江锦书正在翻看着账本。
青素疾步而来。
“小姐,细柳今日匆匆来了沈家,沈南星出去了,另外霜花传来消息,沈南月被大理寺带走了。”
江锦书听了眼神带着一抹深意,将账本放了下来。
“看来这出戏,沈南星也要参与了。”
“孟晚啊孟晚,你可不要让我太失望啊。”
青素看了看江开口道。
“小姐,沈南星毕竟是四品将军,若是他参与进来大理寺的人怎么样都会给他几分薄面,更何况陶夫人现在是站在沈南月这边的,孟晚只怕是要输了。”
江锦书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呢喃道。
“沈南星………”
青素继续开口。
“小姐,官员中都是官官相护的,陶丰不过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只怕是能结案的情况下,大理寺也…………”
江锦书听了沉思片刻。
“看来,还得助孟晚一臂之力啊!”
“可是大理寺这种地方,谁去掺和一下合适呢?”
青素看了看江锦书,小心翼翼的开口。
“若是小姐放心,或者奴婢这边有办法。”
江锦书抬头看着青素,对哦,青素可是来自长公主府的。
“青素,姨母虽然是长公主,也得皇上信任,可是到底姨母是女子,贸然去了大理寺,只怕是会给姨母惹来一些非议,更何况我与姨母的关系沈家也是知道的!”
青素闻言笑着开口。
“小姐放心,这种事情还不用长公主亲自出面,长公主肯定有合适的人选安排,小姐不如相信奴婢一次。”
江锦书听了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青素急忙福身行礼,然后疾步离开。
主子啊,好不容易有江小姐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大理寺的公堂上。
陶夫人步履蹒跚,神情悲愤,一踏入大堂,便径直走向孟晚,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孟晚,你这个毒妇!你杀了我的儿子,如今还要陷害我的好儿媳妇,我陶家是做了什么孽,招惹上你这种灾星?”
陶夫人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孟晚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母亲,你听我说,我当时在气头上,的确给母亲利奇的冲突,可是我对夫君的情谊都是真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夫君,当时只是误伤,而且大夫明明说………”
听着孟晚的解释陶夫人面色更加愤怒。
“你闭嘴,你说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谎话连篇的贱人,你既然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儿子,那你就应该快些下去陪他,而不是在这里试图脱罪污蔑我的儿媳妇。”
孟晚看着陶夫人对沈南月的信任与维护,只感觉自己的心里一阵抽疼,看着陶夫人流泪道。
“母亲,你不要被沈南月蒙骗了,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大理寺都查探清楚了,她身边的玢儿买的毒药,母亲就是沈南月毒死了夫君啊。”
陶夫人闻言看向沈南月,满眼不可置信,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沈南月急忙开口。
“母亲,你千万不要被孟晚混淆视听了,玢儿的确去过济民堂,但是我对这件事从来都不知情,玢儿只是见家里有老鼠,买一些毒药回去药老鼠,我那个时候忙着照顾夫君,无暇顾及家里的事情,因此玢儿才自作主张的。”
玢儿也急忙开口。
“夫人,我买的毒药的确是药老鼠的,家里这两天还死了两只老鼠呢,而且我将药掺和在大米里面放在家里角落里的,回去家里也能找到,我没想到我擅作主张除一除老鼠都让孟晚借此来污蔑少夫人。”
陶夫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还好是误会一场。
“大人,我亲眼看着孟晚将刀子捅入我儿的腹部,当日我儿就昏迷不醒,大夫来了都叹伤势太重,最后也开了药,可怜我儿还是没有醒过来。”
“大人,我已经失去了儿子了,你不能让我再失去儿媳妇了啊,我就是一个老太婆,身体不好,这以后还指望我儿媳妇养老呢!”
堂内再次陷入等待的静默中,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各执一词,案子难断,大理寺卿拍板道。
“此案证据不足,来人,将人都收押起来,继续………”
孟晚急忙开口。
“大人,等等,等一等………”
“大人,既然玢儿说毒药只是拿来药老鼠的,那么何不验尸,只要请仵作验尸,陶丰到底是中毒而亡还是刀伤过重而亡便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