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也是进了屋子。
相视苦笑 ，久久不语。
“大郎，我爹活计稳定，现在还年轻。明德你也知道成绩不错。陆家也指望不上。你看要不和离了吧。你放心我不会寻男人再嫁。”
“梅娘没到这一步吧。不行我去卖点田地，还上了我们好好过活。”
梅娘嗤笑了：“大郎一次又一次的这样，我真怕了。咱家现在可不敢指望你。再说了田地就4亩水田秋收了一亩卖个六八两都不好卖。你爹妈兄弟也不会同意。读书多费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夫妻一番拉扯。最终给了两日时间，陆大郎回乡下凑钱。
麻子又是个爱八卦的。王家村的小厮送他一壶黄酒就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干净。转头王掌柜就知道了七七八八。
别人一听是乐子，王掌柜可看到活了呀。麻子年轻厨艺也不错，厨房门清。脑子也没程大厨清。寻了个油头喊来麻子。
“王叔，您找我。是那个账错了？”
“诶，麻子叔寻你有事。这不最近家里给弄了点山珍我不知道怎么做，老程头有事出去了，叔知道你手艺强。晚上去叔家里加工下，咱叔侄好好喝点。我家里可有成年的黄酒。”
麻子一听，嘿嘿嘿，口水都要出来了故作吞吐：“叔，你也知道我师傅家里出了点事下午，唤我去下值了我得带徒弟们去吃个酒呀。”
王掌柜故作惊讶：“程头家里最近又不安生了呀！你让你师弟代劳一下也行嘛。多大的事能说说吗？”
“嘿嘿，家事家事。那成我让师弟去张罗下值我等您！”
“好，去忙吧。”王掌柜笑眯眯的
王大郎换了身衣裳 ，陆明德也过来了。“爹，你要出门？”
“嗯，去趟乡下？”
陆明德拉住一脸云淡风轻的父亲。
“爹，咱家的债务你跟娘怎么商议的？”
陆大郎拍了拍陆明德肩膀轻笑：“好了，爹娘能处理，去温习功课吧。”
“我长大了爹。”陆明德一脸正色
“爹，知道你长大了。”
“您真要跟爷爷奶奶我们分开吗？”
说着眼泪就巴巴下来了。
陆大郎擦了擦陆明德的眼泪，拍了拍肩膀说：“放心，我们一家人好好的。我走了。”
转身出了屋子出了院子。望着云淡风轻的天空
叹了口气
徒步回陆家村
暮色
村子恢复了安宁 ，残月悄悄也挂上了树梢
村子炊烟袅袅，家家户户都是欣喜团圆。
陆家老宅
众人吃着热腾腾的下水火锅，吹着水好不热闹
“嘿嘿，总算忙完了。远哥儿账没错吧！”
我吃了口香辣咸香的肥肠。白眼给了一个陆山河：“爷爷，你要相信我的数据。”
“爷爷，这不是不放心嘛！收齐了材料那就我明天去村头再通知乡亲说不收了嘛。”
“对对，当家的还是得去村头再通知一下，大后日咱家得去给幺儿下聘了。”
陆承耀红了脸也不知道是不是辣红了。
陆三郎搭话；“晓梅这火锅也是好吃，就是太辣了。瞧小弟都辣到红了脖子了。”
众人哈哈大笑
惠娘：“娘，下聘我们明日打算去县城，还需要买什么回来吗？”
“对对对，娘，是不是多买点瓜子花生酒水的”
陈氏：“也是，咱家最近村里送来这么多花草的。村里人多。那明日可得借亲家的驴车我去镇上多采买些。”
张木匠吃着肥肠喝着糯米酒，哧溜哧溜。讪笑：“亲家母，晓梅也跟你去镇上还是去县城？”
“爹，我去县城，好久没见到大哥了。你要我带话吗？”
“四郎，那你陪你娘去镇上，到家帮我带上那匹蓝棉布，再后院挖坛酒过来。五郎呀，叔可没银钱就当贺礼了。”
陆山河敬了碗酒：“亲家，这可不成。我们乐呵乐呵就好了。”
“对对，当家的说的好。亲家您来帮忙我们都高兴不及了，可不敢要贺礼。”
“张叔 ，我也敬你一个。感谢你给我修新房还打了床。贺礼可不敢要。”
“嘿嘿，咱走一个，都少喝点哈。这火锅真新奇。亲家这我心意，我老人家了大郎买的布匹也是放那里。四郎你记得带上。”
“师傅我知道了。嘿嘿干了干了。”
“诶诶，你们跟我碰杯呀。我一勺子不是酒呀！”
我嚷嚷着。
“外公跟你碰杯，往后记得多孝顺外公。陆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对对对，外公说的有道理，咱俩最好，我干了你随意。”
一勺子糯米酒入口先甜再辛辣真上头。晓梅乐呵的递过来水 ，我喝了一口。
“傻瓜，酒哪里那么好喝。”
“去去去，小丫头片子，酒可是好东西。你不懂”我故作深沉惹的众人大笑。
陆大郎姗姗归来
看见院子天井围坐在奇异大桌锅上吃饭热闹家人。犹豫不决在院子外徘徊。
奇艺大桌，那当然我串倒张外公做的呀，本来是做个大桌吃饭的，有了下水就想起来四川火锅。家里又有小锅呼点灰架个灶台就是简易火锅了。
晓梅看见了陆大郎忙起身
“大哥，回来了在门外徘徊干嘛快快进屋吃饭。”
我看了一眼陆大郎神色不好。陆大郎讪笑的也进了院子。跟大家打招呼。
惠娘也拿来了碗筷“大哥，坐这边，吃吃晓梅做的火锅好的很。”
“嫂子，也有你洗肥肠的功劳。”
“诶诶，婶子可别忘了大功臣！”
“对对，你跟张外公最大功臣。呸呸呸，我爹我都喊外公了\"
众人哈哈大笑
“大伯，你坐我这边我吃饱了”说着我就下桌。
陆大郎局促的落座，望着滚烫的油锅，家里人脸上喜气洋洋不时夹点青菜去锅里烫一下，夹上来猪下水吃的满嘴油脂。不时几个碰杯。
我走到陈氏身后轻轻拍了拍大腿：“奶，我东西找不到了 ，你跟我来帮我找下。”
陈氏莞尔一笑，也就起身跟我去了睡房。
嗤笑说吧。
我讪笑关了屋门转身小跑进陈氏怀里。
“大伯回来可脸上不大好哦！嘿嘿。”
陈氏也是狠狠的咬了我一口。“诶诶，为老不尊是吧！”
“我孙子，我乐意！”
又轻声白眼说：“我儿子进门我就知道了，估计你大伯母闹腾了呗，你小孩子操什么心？”
我躺了个舒服的方式嗤笑：“我爹可打听清楚了，大伯在镇上被辞了工作又去找了活计没找到这几日天天刨书坊的，这突然回家吵闹估计是小，找你们要的银钱是真。”
陈氏正色思索了会：“应该不会吧，再说分了家银子都分了，你叔成亲彩礼采买，剩不了几个了，晓梅丫头我也不能亏待了。”
“嘿嘿嘿 ，给你点赞。”
“死相，家里银子其他都在你娘那里。买了不少材料。也就20多两了指望你们拿钱不得吵翻天这家。”
我还是不放心呀。“奶，真要有什么大事。立个字据分了家了田地在你们手上不能舍了。十两八两的可以出去多了你也知道我要读书了，这其他都是一堆草没换成银子呢？”
“知道了奶奶可没糊涂，走走吃饭去，等下都没了 我可饿着呢”
祖孙笑嘻嘻的出来吃饭
“晓梅婶子，快快给我夹个肥肠。”
惹了个白眼，晓梅也不惯着嘴巴吃的一半的凑过来。
“诶 ，不要有口水都。娘给我夹点婶子太恶心了。也就四叔这种傻大个才喜欢。”
一家子吃的还算愉快。
吃饱喝足几人陆续都赶去陆三郎院子香皂大业，张木匠瞧着陆大郎神色不好也去凑热闹去了。
陈氏晓梅留下来收拾。我点灯挑战律法最头疼的还是多背几条 少一点是一点。
陆大郎姗姗去了堂屋 也没点灯躺在床上望着黑呼呼的天花板。
晓梅是个心细的姑娘，一拍陈氏手腕，抬头示意：“娘，这点我来收拾。”
陈氏莞尔一笑，收了剩菜：“那麻烦你了晓梅。”
“呸呸呸，真煽情！我眼神不好，被你们陆家给忽悠了。娘快去。”
陈氏嗤笑：“还来的及反悔的。”
说着去了厨房收拾一下也就去了堂屋点开了灯。
说说吧大郎。
黑暗中有了一盏灯 ，有了母亲。
陆大郎也是赶紧爬起来神色激动又羞愧又懊恼又迟疑了会轻声唤了句：“娘。”
陈氏看着昏黄灯光下好大儿变幻的神色，心中也是惆怅，无奈，心疼。
回神拉了把凳子坐好。
俩俩不语。
吃瓜二队长早早拉住我，手比划示意着我。
我苦笑白眼小声附耳说：“估计遇到难处来要钱的。”
“啊，不是刚分了2两银子吗？那怎么办？爹娘好像没钱了”
我俩手一摊。
“走，咱俩瞧瞧去。”
“别去，这瓜不保熟！奶奶心情不好，别去惹人眼，红嫁衣快绣好了都！”
“嘿嘿，能穿就行了呀，不要那么讲究。我就惦记你的大金镯子。”
说着搂紧我。
“诶诶诶！油腻腻的，棉衣啊大姐。”
晓梅可不管嗤笑：“真不去吗？”
“真别去 ，这次可不是分家那么简单，晚点就知道了呀。信我。我信誉保证。”
晓梅咬了我一口，小跑去了厨房。
堂屋冷静了一会。
陆大郎无奈苦笑：“娘，我遇到了点难处，想卖点田地。”
陈氏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听到了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站起身大声说：“你再说一遍？”
陆大郎一脸羞愧站好。
我俩也听到了大声。也是出来了在长廊山。我小声说：“走吧，去叫爹，爷爷他们回来。”
俩人提着油灯去了陆三郎院子。
“娘，儿子也是没办法了呀！”陆大郎现在膝盖软着说着就跪下，眼眶红润。
陈氏嗤笑一笑：“大郎，爹娘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可曾给家里添上一砖一瓦？上嘴巴下嘴巴一张？就跪下卖田地？”
“娘啊，儿子对不起你们啊。儿子没办法了啊。不行娘你们给我个十一两也行啊！”
陈氏直接无语气笑走出了堂屋，一瞧院子静悄悄的。
深深吸了口气。蹲下来痛哭。
陆三郎院子
我俩进了门。
众人聊着天 ，香皂大业那是热火朝天。
“你俩来了呀！去帮忙装香皂吧！”
陆山河讪笑指挥道。
我笑了笑：“爷爷 ，爹，四叔，小叔奶奶唤你们去家里趟。”
一脸疑惑一个个？
张木匠眼力劲好呀！：“你们快去 晓梅留下教教我。”
陆山河听出了意思 也就说：“走吧，去瞧瞧，麻烦你了亲家。”
几人就去了老宅，我也跟着去瞧瞧。
“爹，为什么不让我去呀。”
“傻孩子，都分了家了，远哥儿来喊男人回家那就是大事。你都还没进门操什么心。你瞧瞧惠娘多懂事”
惠娘讪笑：“叔，我也想去看看的，事太多了放心不下。”
晓梅可开心了：“爹，你瞧瞧吧。嫂子也爱吃瓜。不过嫂子放心，咱俩现在是大管家钱都在我们手上。”
张木匠无奈苦笑。
几人到了陆家老宅
瞧见院中抱头痛哭的陈氏
那是心疼啊，小跑就过来了。
“怎么回事”
“娘，怎么了大哥惹你生气了？”
“我去揍他”
“我也去！”
父子四人怒气冲冲就去了堂屋。
也不说话框框就是几拳头过去。
陆大郎直：““哎欧艾欧””
我搂着陈氏擦了擦眼泪轻笑说：“多大的事，去点银子就好了。当奶奶的人了小姑娘一样哭鼻子。真害臊。”
陈氏嗤笑不得。也回了心神起身拉着我去了堂屋。
还好没下狠手 ，揍了几拳也是解气了。
四个大汉围着陆大郎也不说话。
陈氏进来也是苦笑：“大郎，家里人也齐了。说说吧，要银子要卖田地总得有个去向。”
陆三郎可不惯这么一听，直接就是“邦邦”上脚踢了。
兄弟二人也是跃跃欲试。
陆山河喝道：“好了，你们几个给我滚一边去。大郎也别哭哭啼啼有事说出来”
兄弟几人也没了脾气 排排蹲坐在屋角。眼神能吃人的样子。
我麻利的搬来俩个凳子放陈氏边上。老头子俩人也坐好了。陈氏也不再说话。陆山河摸出烟袋，捻着烟丝。
陆四郎起身准备来点烟，看了下父亲凶狠的眼神，潸然坐好。
陆山河捻着烟丝 瞧着我。我讪笑的给他点上转身自顾自坐门槛上。
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就剩油灯“噼噼啪啪” 陆山河的吞吐云雾随着灯光飘散
我受不了冷暴力出声说：“大伯，要银子可以，去向得有理由。家里刚分了家你也清楚。小叔后日要成亲了。刚修了房子工钱也没付张外公。要太多 。叔叔们也不会答应”
陆大郎苦笑：“爹娘，弟弟。我也是没办法了呀。明德要读书 ，他可是读书的好苗子呀，我们陆家的希望啊！我只要11两。”
几个男人嗷的就站起来了
吓的陆大郎缩成一团，光影下跟刺猬一样瑟瑟发抖。
陈氏嗤笑：“好了，都坐下大郎你继续说。”
缓了一会，陆大郎继续说：“我被同窗坑了，赌坊欠了一笔高利债。我爹也帮不上我了，要我跟梅娘和离，明德过继程家”
陆四郎疑惑问：“大哥，你在酒楼也上了7年的工了一个月一两半一年不少钱了？你跟嫂子没攒下点？”
众人都是疑惑？
陆大郎苦笑：“我们还有11两，爹你们要帮帮我呀。小弟要不你晚两年在成亲？”
陆山河气笑眼泪：“大郎，从你读书到现在 家里钱粮都紧着你？兄弟帮你了你多少？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门在哪里自己滚！”
兄弟几人也是要架起来丢人的节奏。
我看了看陈氏脸色。
我嚷嚷：“好了好了，别惹奶奶伤心了！”
几兄弟也就继续去蹲坐好。
陈氏嗤笑：“大郎，往事也不追究了。你立个字据。娘给你十两 ，明日秋粮也给你送去。往后家里的田地跟你无关了可行？”
陆大郎站起来：“娘，那可不行。一亩水田怎么也得8两，我得份额可值50多两。娘你们就再给我11两，往后我就还你们。”
兄弟几人相望苦笑
夫妻二人一也是哭笑不得。
我可不浪费这时间
起身：“大伯你在这样无理取闹，我乐意跑一趟村长家里唤来族老主持消族谱了。你写个字据，奶奶已经能拿出家里最大的银钱了，你自己瞧瞧爷爷奶奶的白发，佝偻的身形。你一小家就是家了。我们这家就不是家了吗？”
陆大郎嗷嗷大哭。
兄弟几人瞧着父母也是眼眶红润。
陈氏去了睡房取来10两银子轻声说：“远哥儿去拿纸笔来。”
我小跑上楼拿了纸笔，印泥。
下来问：“奶，怎么写？”
陈氏白眼：“让你大伯自己写。”
我桌上摆好。
屋子就剩陆大郎嗷嗷抽泣。
过了会：“娘，我写2亩水田，你给我留两亩成吗？”
“山河，你怎么说？”
“大郎，哎，算了给他留2亩吧！大郎往后这俩亩水田你自己处理。家里不再留你了。”
陆大郎写下了：“大梁永昌三十三年八月二十二。陆承义自愿出售名下2亩水田5亩旱地归于父母，兄弟做证。”
兄弟几人按了手印。拿了银钱。哥几个就去搬来稻谷连夜给他送去镇上。
陆山河夫妻也是苦笑一下去了陆三郎宅子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