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破了点皮,没事。”
沈凌霜大大咧咧地笑着,顺带也上下打量了陈康宁一遍。
“你呢?你没受伤吧?”
陈康宁大手一挥,“你以为我是你啊?跟小纸片似的……啊!你踢我干啥?!”
他抱着左边膝盖,一边嗷呜叫着,一边跳开。
沈凌霜:“……你不说你没事吗?我就试试而已。”
刚刚在混乱之中,那个男人蹬了好几脚。
沈凌霜没有被他踹中,但她觉得,站在她左手边的陈康宁可能有事。
所以,她只是用脚尖轻轻碰了碰他……
谁知道他这么大反应啊!
沈凌霜和顾祥麟对视一眼,会心一笑,“走走走,赶紧回家给你看看伤去!”
……
陈外婆见到他们仨一起回来,起先是很高兴的。
但听沈凌霜说他们刚刚又去打架了,陈外婆的脸立马耷拉下来。
“你要死啊!自己不学好,还带着凌霜去打架!”
陈外婆抓起鸡毛掸子,追得陈康宁满屋子跑。
陈康宁一边逃一边喊:“打架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啊!我们今天是为了声张正义才动手的!”
陈外婆一个字也不信。
“就你!书都念不明白你还声张正义!我今天非要打断你的腿,让你以后不能再出去祸害人!”
沈凌霜看不过眼,想去劝阻陈外婆。
但顾祥麟却偷偷拉住了她,“干嘛去?误伤了你怎么办?”
“不会的……”沈凌霜听着陈康宁的惨叫哀嚎,又好笑又心急,“你看他都挨打了,也没有说是我主动挑的事端,我要是不帮忙,那也太不仗义了。”
“外婆不会真的打断他的腿,放心吧。”顾祥麟拧着她的手臂,就不让她过去,“肯定是他平时闯祸太多,外婆借题发挥而已。”
沈凌霜想了想,觉得他这话有道理,就没管了。
过了一会儿,陈康宁才搀扶着外婆,嬉皮笑脸地回来。
“好了好了,现在街坊四邻都知道您已经教训过我了,不会再有人说您教育无方的,安心吧!”
陈外婆嫌弃地剜了他一眼,收起了鸡毛掸子,拿了药出来。
“赶紧擦药!免得回头又鬼哭狼嚎的!”
说完之后,转脸对着沈凌霜,又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你们饿了吧?等着!我今天去供销社买了肉包子,热一热就能吃!”
陈康宁立马嚎上了,“外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才是你亲外孙!”
“你闭嘴!再吵一句,你就别吃了!”陈外婆骂骂咧咧地走开。
顾祥麟忍俊不禁,追去跟上陈外婆,给她搭把手。
沈凌霜也想去的,却冷不丁被陈康宁拽住。
“你往哪跑?我家厨房小的很,你们三个人都进去,那一会儿得打起来。”陈康宁突然把药膏盒子往沈凌霜手里一塞,“你给我擦药。”
沈凌霜掀了掀眼皮,“凭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陈康宁往厨房扫了一眼,接着压低嗓音说道:“今天要不是因为你,我膝盖怎么可能伤成这样!”
“我可没让你帮我打架。”沈凌霜把药盒子给他塞回去,“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要别人帮忙擦药……说出去,街坊四邻都得笑话你幼稚。”
陈康宁:“……”
你幼稚!
你才幼稚!
沈凌霜你是大傻子!
……
在陈家吃过午饭,外婆留他们仨在家里休息。
春日的太阳大,照得屋外都亮堂堂的,也很让人感觉到困倦。
陈康宁是呵欠连天,眼角都冒泪星子了。
可沈凌霜还是希望今天能见到慧婶婶。
“我想再去打听打听,看他们搬去哪儿了。”
陈康宁一边帮着外婆收拾床铺,一边打着呵欠,囫囵说道:“你俩在家等着吧!我去问就行了!”
沈凌霜不困,就想着一起去。
然而,顾祥麟却又一次拉住了她。
“你还是别去了,要是再听见别人说什么不中听的……”
他没往下说,顿了顿,又道:“康宁只剩右膝盖是好的了。”
沈凌霜莫名就笑出了声,“行吧,那我陪外婆睡个午觉。”
一觉醒来,是陈康宁在门口把车铃拨得叮咣响。
“沈凌霜!快起来!地方我问到了,还挺近的,要去早点去!”
“来了!”
沈凌霜一个鲤鱼打挺,跳上陈康宁的自行车就催他走。
顾祥麟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他俩。
两辆自行车在镇上的小路上踩得飞快,快得几乎要掠出残影。
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玉山脚下。
玉山不是一座山,而是这连片的山头。
在沈凌霜的记忆里,玉山后来变成了公园,栽满了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成了平安镇百姓茶余饭后散步溜达的好地方。
而现在,这里还是荒草丛生的野山。
没有绿道,没有石阶,当然更没有地方停车。
而他们出门的时候也没想到要进山,所以没有带锁。
两辆自行车,总不能就丢在路边上。
陈康宁要负责带路找人,因此,就只能由顾祥麟留下来看着车子。
玉山的主峰也就五百多米,不算高。
只是山上的草确实还挺深的,陈康宁走着走着,就想起关于七叶一枝花的那句话。
深山是我家,哪里有毒蛇哪里就有它……
这草里不会有蛇吧?
“我背你!”
他忽然撅着屁股,半蹲在沈凌霜面前,“快点,上来!”
沈凌霜觉得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她一没哼二没喊的,这人怎么突然要背她?
“你膝盖不是还伤着吗?”说完正经的,沈凌霜又开起玩笑,“再说,来镇上之前,你不是还嫌我重?”
“少废话。”陈康宁懒得跟她解释,“赶紧的,趁我还没有改主意。”
“那你改主意吧。”
沈凌霜执意自己走,三步两步的,还很快超过了陈康宁。
就在她看着眼前的高地,准备来一个大迈步时,陈康宁忽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沈凌霜的脸蓦然升温,“你……”
“山路不好走,而且还可能有蛇。”陈康宁喘着气解释道:“要真有蛇,咬我一个人就行了。”
原来是为这个……
沈凌霜搓了搓脸,企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却不知,陈康宁早就用余光看见了。
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但又被他全力以赴地压了下去。
哼,要是被她看出来了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