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予回了府中便去向陆勇报平安。陆勇知她这几日累得不轻,免不得心疼与她聊得久些。他细问了陆心予所查之事进展,又说京中之人知晓他与袁耀阳婚事作罢,现下丞相府的门槛都快被人踏平了。若非自己拦着推拒又放出话去,言明此事自家女儿亲事自己做主,怕是护国公府的大门也险些被拆了。
陆心予听完哈哈大笑,陆勇难得见女儿笑得开怀,心里也跟着高兴。
父女二人又闲话家常了好一会儿。“父亲有没有想过自己再找一个知心的......”
“心予!此事莫要再提!”陆勇打断她的话。
“可是父亲,芸姑姑她等了您近二十年,母亲已经......”
“陆心予!”陆勇呵斥。“不管是谁,哪怕等我十世,我心中唯有你母亲。成亲之时我便立下重誓,此生绝不纳妾。”
“抱歉。父亲,我并非有意让您忆起伤心之事。”陆心予愧疚低下头。
陆勇叹气。“无妨。”
他一手按上陆心予的肩。“你母亲随我出征前同我说过,她说此战生死难料,若她回不来,希望你芸姑姑替她照顾我。可我与你母亲说得清清楚楚,生不纳妾,死不复娶。
我知你所虑。并非是我要守着对她的承诺,而是我心中再容不下她人。我知晓你芸姑姑的心意,可我纳了她才是对我二人的折磨。不但她一生得不到夫君的心,我亦违背了对你母亲的誓言,更违了自己的心。”
父女二人许久没再开口。陆心予见天色已晚,劝父亲早些歇下,安排妥当才回了自己小院。
青竹见陆心予回来,忙让人将备好的点心端来让她用了些,又服侍她沐浴。
陆心予问她最近两日可有人来寻她,青竹说没有。以为只是普通的询问,并没有放在心上。
陆心予同她说了路上遇刺之事,青竹心惊肉跳,非要亲自查看她身上是否有伤。
这丫头平时挺机灵的,当真是关心则乱。自己现下被她侍候着沐浴呢,伤没伤到她会看不到?
青竹也想到自己说了什么傻话,只嘿嘿干笑了几声,陆心予捏着她肉嘟嘟的小脸,道了句“真拿你没办法”。
“小姐,再有两日是七月初七,我们一起去夕市好不好?晚些还可以放河灯、看杂耍。”
“我回来已两月了?”陆心予感慨日子过得真快。“到时再说。”她心中盘算着要与心上人一起呢,哪能让小丫头跟着。
青竹:“......”怎么有种要被自家小姐嫌弃的感觉。
夏梓涵回到家中,夏承见他一脸倦意忙去为他烧水。
“爹,您别忙了,我自己来,您也早些歇下吧。”
“又不费什么力气,你先坐会儿,爹一会儿便弄好。”
夏梓涵疲惫的靠坐在椅子里。“凝儿呢?可是歇下了?”
“你这个妹妹,闲时你好好说说她。整日不在家中,饭也不做,衣裳也不洗,不知道成日里忙些什么。到底是姑娘家,我这个做爹的也不好些重话。”夏承性子好,与谁都是笑脸相迎,两个孩子是他自小疼大的,重话不舍得说一句。
夏梓涵闻言心中生疑。他与林烨前后出了京城,那夏凝不在家中去了哪儿?这么晚了还未归家究竟是去见谁?
“爹,我回来了!”夏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夏梓涵起身。“这么晚你去了哪里?”
夏凝见夏梓涵面色不佳,一副兴师问罪之势,本就做贼心虚的她更是支支吾吾,隐约其辞。“我能去哪儿?不过是在李婶家中多坐了会儿,与她学了些绣花的样子。”
夏梓涵洞隐烛微,却又欲言又止。许久方听他说:“最近不太平,少出门。”
夏凝眼神闪躲。“知道了。”她转身想回房,被夏梓涵眼尖看到脖颈的红印。
“你这脖颈怎么了?”夏梓涵皱眉。
夏凝慌乱的捂住红印子。“没、没事。就是、就是、最近蚊虫太多。”
夏梓涵似是相信淡淡道:“早点歇下吧。
夏凝躺在床榻看着屋顶,眼神阴森幽暗。一幕幕不堪过往浮现在眼前。
那日她在护国公府门前,看见有形迹可疑之人徘徊在那里。她悄悄跟了上去。那人竟一路出了城,在一处村子消失不见。她正四处寻找时被人打昏。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在一处再寻常不过的小院中。
“醒了?”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夏凝眼前有些模糊不清,脖颈处的疼痛让她感到不适,她边揉边缓缓坐起。
一个逆光的身影站在窗边,遮住了大部分阳光,使得屋内更加昏暗。
“你是谁?”她声音微微嘶哑。
那人朝她缓缓走来。
“你别过来!你要做什么?我爹和哥哥都是捕快。你敢动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她边喊边瑟缩着向后退,只是她身后已经是墙。
那人神色冷漠的俯身挑起她的下颚看她。
“捕快又如何?你落在我手上,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的声音如同他的人一般,没有一丝温度。
“你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夏凝冷汗岑岑,心跳几乎要止住了。触摸她的那只手如毒蛇一般,让人呼吸急促发晕。
“给你个机会,说说看,为何跟踪我?”
夏凝脑中一片空白。“什么?”
“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我......我......”夏凝脑中快速理清记忆,在那人快要失去耐心之前,如一个赌徒般孤注一掷。“我恨陆心予,我要杀了她。”
许久,许到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你想杀她?”她听见这人嘲讽的声音。
她咬紧牙关。“对,我要杀了她,她抢了我的心上人。”
那人冷笑着松开手。
“你有什么本事能杀得了她?”
“我......我......我能知晓她的行踪,即便被发现,她也不会起疑。”她猜测自己赌赢了。
那人似在思索她的话是否可信。
“如此甚好。”那人再次俯下身来。“只是,我从来不用与我有二心之人。”
“什么?”夏凝惶恐不安。
她身上一凉,衣裙被眼前人撕开。
“你要做什么?”她瞪大了双眼,双手护在身前浑身颤抖、脊背发凉。
那人唇角轻扬透出一丝讥笑。“做让你快活之事。”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凛冽刺骨。
“求求你,不要......”
她的求饶没有得到半丝怜惜,反让那人更加凶狠。
哭喊求救被阻隔在这座寂静的小院内。门外的守着的两人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头,一动不动站在原处。
许久,男人神色餍足走了出来。“你们进去吧。人别死了就好。”
两人神情看不出一丝变化,顺从的走了进去。
二人看着狼藉一片的床榻和躺在上面的女子,脸上浮出冷笑。
此时的夏凝不知在想什么,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眼神空洞、黯淡无光,只有起伏的心口昭示她此刻还活着。
她看着两个男人将身上的衣衫褪去、在自己身上作恶。
昏过去之前,她想,她再也配不上她的阿烨哥哥了。
后来,除了月信几日,她几乎每日她都在过这样的日子,每次都会喝下那人为他备下的避子汤。
陆心予返京那日,她再一次去了那座小院。男人破天荒在事后没有即刻起身,而是将她抱在怀中温存许久。
“陆心予活不过今日了。”他侧卧半拥着夏凝,手指在她的香肩上摩挲。
“我知道。她一死,你们就会走。你答应我不伤林烨,不会食言吧?”夏凝的手指轻轻抚着他的脸讨好、取悦。
他抓住夏凝的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放心,我只要陆心予的命。这次成事多亏了你,爷好好赏你一次。
夏凝娇笑。“妾身谢爷赏。\"
屋内再次传出欢好的声音......
待她还未离开,男人收到飞鸽传书。刺杀陆心予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