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船滑行在幽冥之海上，海面平静得诡异，像一面黑镜，映着猩红天空和那无数惨白面孔。浪涛无声，低语却如潮水涌来，细密而阴冷，在耳边缠绕：“留下你的魂……留下你的魂……”
声音像冰冷的指尖，挠着秦臻的心，让他胸口一阵发闷。
他站在船头，银芒微弱闪烁，鳞片上的血迹还未干，目光扫过四周，低声道：“这地方安静得让人发慌。”
骨船缓缓前行，船底抓挠声已停，水下黑影隐匿，可那股压迫感却愈发浓重，像有什么在暗中窥视，等着他露出破绽。
秦臻低头瞥了眼水面，平静的黑水映出他的身影，却突然一颤，倒影扭曲变形。他皱眉，低声道：“又来？”
水面涟漪荡开，倒影渐渐清晰，竟化作秦雪的模样——那个他最疼爱的妹妹。
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瘦小的身影漂在水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空洞，泪水滑落，伸手朝他，低泣道：“哥，救我！”
秦臻心头猛地一震，像被重锤砸中，呼吸都停了一瞬。
他瞪着眼，低吼道：“小雪？”声音颤抖，带着不敢相信的慌乱。
水中的秦雪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微微发抖，低泣声更清晰：“哥，我好冷……救我……别丢下我……”
她的泪水滴入水面，荡起猩红涟漪，声音钻进他脑子里，像刀子割着心。
“小雪！”秦臻猛地俯身，手伸向水面，想抓住那虚幻的身影，可手指刚触到水面，黑水冰冷刺骨，倒影却一晃，秦雪的脸扭曲变形，嘴角咧开诡异笑容，满目猩红，低笑起来：“哥，你救不了我……沉下来吧……”
笑声尖利刺耳，低语如潮涌起：“留下你的魂……”
秦臻猛地缩手，低吼道：“假的！”
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冲散脑海的混乱，强压住心悸，低声道：“这是幻觉！”
他运转因果之力，细线挣扎浮现，模糊指向海中央的幽蓝光点，低吼道：“别想骗我！”可那低泣声却挥之不去，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让他胸口一阵阵发疼。
骨船微微一震，骷髅船夫扭过头，眼眶猩红光芒大盛，低笑声沙哑：“生者，魂归于此……”
它骨手一挥，黑水翻滚，一只惨白手掌破水而出，抓住船舷，紧接着数十道黑影从水下涌起，骨爪抓挠船板，发出“吱吱”刺耳声响。
秦臻低吼道：“又来！”
他一拳轰向船边，银芒炸开，震碎几只手掌，可水下黑影更多，像潮水般扑来。
“哥，救我……”水中的秦雪再次浮现，泪眼汪汪，伸手抓向他。
秦臻拳头一紧，低吼道：“别装了！”
他一脚跺向船板，骨船震颤，水面倒影碎成光点，可低泣声却更响，像从四面八方钻进他耳朵：“哥，你丢下我了……救我……”
他心头一颤，拳头攥得咯吱响，低声道：“可恶！”
骷髅船夫低笑更狂，骨手猛挥，黑水掀起巨浪，船身倾斜，水下黑影扑向船头。秦臻咬牙，低吼道：“滚开！”
他一拳轰向船夫，拳风撕裂空气，“砰”的一声，船夫胸骨龟裂，黑血四溅，可它迅速重组，低吼道：“魂归幽海！”船身猛沉，黑浪吞没船舷。
秦臻低吼道：“拼了！”
他猛冲向船头，银芒护体，一跃而起，扑向幽蓝光点。
身后骨船崩碎，水中秦雪的倒影咧嘴笑，低泣化作尖叫：“哥，救我！”
身影没入光点，眼前一黑，低语如潮涌至：“留下你的魂……”
秦臻盯着水面那张熟悉又扭曲的倒影，心头一颤，像被冰水泼过，低吼道：“幻觉！”
秦雪的低泣声还在耳边回荡，刺得他心口发疼，可他咬紧牙关，强压住那股冲动，低声道：“不能乱，小雪已经没了，这是假的！”
话音刚落，船底骤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像无数拳头在砸木头，急促而沉重。秦臻低头一看，海面黑水翻滚，数十只苍白手臂破水而出，指甲尖利如刀，带着腥臭的黑血，抓向他的双腿。
他瞳孔一缩，低吼道：“找死！”银芒从鳞片爆发，如星光炸开，他一拳轰下，拳风撕裂空气，“砰”的一声，几只手臂炸成碎骨，黑血喷溅，洒在船板上冒起“嗤嗤”白烟。
水下却传来刺耳尖啸，像被激怒的野兽，更多手臂从黑水冒出，密密麻麻，如藤蔓缠来，拖住骨船往下沉。
秦臻咬牙，低吼道：“想拖我下去，没那么容易！”
他银芒护体，双拳连轰，拳影如雷，炸断一片手臂，黑血四溅，水面掀起浪花，可手臂数量暴增，像无穷无尽，抓着船舷拼命拉扯，骨船“嘎吱”作响，摇摇欲坠。
他猛地一拳轰向船头，试图稳住船身，银芒震荡，震开几只手臂，可船板裂缝却“咔嚓”一声扩大，黑水从缝隙渗进，船身倾斜得更厉害。
银芒爆发，一拳轰出，拳风如刀，撕开几个亡魂，可它们化作黑雾散开，又迅速重组，尖叫更狂。他心头一紧，低声道：“打不散？！”
水下手臂趁机缠上他的腿，黑血渗进鳞片，冰冷刺骨，他低吼道：“放手！”一脚踢出，银芒炸开，震断手臂，可亡魂面孔已扑到身前，一张焦黑的脸咧嘴咬向他肩膀。
他侧身一闪，反手一掌拍出，掌风震碎亡魂，可更多面孔涌来，抓挠撕扯，他的鳞片崩裂，鲜血渗出，气息渐渐不稳。
他喘着粗气，低吼道：“撑不住了！”因果之力挣扎运转，细线模糊指向幽蓝光点，他咬牙道：“拼一把！”
猛冲向船头，银芒护体，一拳轰向水面，黑浪炸开，震退亡魂，可骨船猛地一沉，黑水吞没船舷，水下手臂如潮拖拽。
他低吼道：“不！”一拳轰向船底，试图稳住，拳风震开黑水，可船板“咔嚓”碎裂，他脚下一空，整个人坠向黑海。
亡魂面孔尖啸扑来，黑影如潮缠身，他低吼道：“我得活下去！”
银芒爆发，如星辰坠地，震开一片亡魂，可黑水如墨吞没他，冰冷刺骨，亡魂的低语钻进脑子：“沉下来……”
他意识模糊，气息微弱，生机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