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瑶看起来没什么高傲的架子,反而十分平易近人。这应该跟她的生母淑妃詹绮琴有关,她的生母似乎出身十分平凡,因而不好奢靡,但也因此十分为陛下所喜爱,甚至都做到了妃位。
“没事,一点茶汤而已。”萧雨晴也淡淡一笑,她并不介意,只要姜蓝伊的衣服没什么事就好。
“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注意一点的……”姜蓝伊脸上都是内疚之色。
“没关系,姜姐姐。”萧雨晴拍了拍姜蓝伊的手背,她是真的不在意,反倒是姜蓝伊,她知道姜蓝伊喜爱的衣服不多,今天这件刚好是她最喜欢的。
“你们二人感情可真好。”皇甫瑶羡慕地说,不过很快,她的脸色沉静下来,对着萧雨晴说道,“既然你来了皇宫,那就是我们皇宫的客人,哪有让客人穿着这样衣服的道理?跟我来吧,我找一件衣服给你穿。”
皇甫瑶看了三个男性一眼,笑着说:“你们男孩子就在这里等着吧?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成,那公主您就带她去吧。”赵承同笑道,看起来他们关系似乎还不错。
“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林逸飞朝萧雨晴点头,萧雨晴看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这皇甫瑶,确实可信。
萧雨晴也觉得皇甫瑶这人挺好的,看起来并不傲气,侍女做错了先来道歉,还提出要给她换衣服穿,而且,她总是隐隐觉得,这皇甫瑶看她的眼光,像是有话要讲。
“好,我跟你去。”萧雨晴说。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姜蓝伊紧张地问道,她并不常在这个皇城内走动,跟这位七公主不太熟,有点担心萧雨晴。
“不用啦,我很快就回来。”萧雨晴微笑说道。
“是呀,姜姐姐,你就放心把雨晴妹妹交给我吧。”皇甫瑶的眼眸弯了弯,看起来确实很有亲和力。
姜蓝伊也放下心来,这位七公主素来好评颇多,也从未有过欺压下人的传闻,加上林逸飞和赵承同几人的信任,似乎确实可信。
走出偏厅的门,皇甫瑶带着萧雨晴走在前面,春晓秋水和皇甫瑶的一众宫女走在后方。
“萧小姐,来帝京,可还适应?”皇甫瑶侧头问她。
“还好。”萧雨晴微微点头,她确实还好,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适应就好,在这皇城,有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的。”皇甫瑶淡淡地说道,神情之中却有一抹浅浅的怅然之色,“推动他们的有时候不是他们自己,而是他们背后的权、欲、势。”
“公主看得通透。”萧雨晴有点讶异地看着她,没想皇甫瑶居然能看到这么清楚的本质。
“母亲自幼教导我,要远离权欲,我铭记在心。”提到母亲,皇甫瑶的声音里也有着几分尊崇。
萧雨晴对这位淑妃也有了一丝好奇,透过皇甫瑶,大概能够猜到淑妃是怎样的女子,她不禁感慨:“难怪公主出淤泥而不染。”
面对萧雨晴的夸奖,皇甫瑶的眼神之中也难得有了几分高兴:“萧小姐真会夸人。”
然而到此,二人的交流就打住了,皇甫瑶没再说更多的话,只是加快了步伐,走到她自己的寝殿。
萧雨晴也识趣地不说话了,她能感觉到,皇宫之内,一直有人在窥视。方才的沟通,是皇甫瑶对她的简单寒暄。
终于来到了公主的寝殿,萧雨晴看了看,宫殿的大门处,牌匾上写着凌华殿。一走进殿内,就感觉到清新的花朵香气扑面而来。
走到一个房门外,皇甫瑶回头,神色也变得漠然,她对着宫女说:“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在就好。”
宫女们都应声退了下去。
春晓和秋水在看见了萧雨晴的目光之后,也都在殿外等候。
“进来吧,萧妹妹,我挑一件好看的衣服给你穿。”皇甫瑶又温和一笑,对萧雨晴实在是很温柔。
萧雨晴第一次被皇宫内的人如此对待,她十分好奇,皇甫瑶到底要跟她讲什么?
皇甫瑶关上了门,似乎在说给外面的人听:“萧妹妹来吧,这件衣服是用织锦布做的,面料柔软,萧妹妹待会可以穿上。”
皇甫瑶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衣柜之中,拿出了一件准备好的紫色衣裙,递给了萧雨晴。
见萧雨晴接过之后,皇甫瑶知道萧雨晴有问题要问,但她还是竖起手指,让她先不要讲话。
皇甫瑶警惕地看了周围一眼,很快点燃了一盏烛灯,在那灯光亮起来的一瞬间,萧雨晴能感受到,跟君玉白给她的圆盒一样的阵法打开了。
不过,圆盒用了可以一直用,但这个蜡烛若是燃尽,就没办法继续使用了。
“这个蜡烛打开之后,萧小姐不用担心谈话会被泄露出去,但时间有限,我们长话短说。”皇甫瑶的眼神中,此刻多了一抹严肃。
“七公主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似乎认识我的样子?”萧雨晴接过衣服,终于问出了她心中的问题。
皇甫瑶似乎早就知道萧雨晴会这么问,她沉静地说:“我的母亲,与你的母亲,是旧识。”
“旧识?!”萧雨晴骤然紧张了起来,“那她知道我母亲去哪了么?我能不能亲眼见一下淑妃娘娘?”
“萧妹妹,母亲脱不开身,所以让我来找你。来之前,泼茶汤的计划,不是出自母亲,也不是出自我,而是你的母亲。”皇甫瑶缓缓说道,“你的母亲曾说,直接泼你,恐怕未必可以成功,但是让泼其他人,你自会出手相救。”
“我之前还想过,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泼她泼不到,但若是泼了其他人,她自己挺身而出?如今瑶儿一见,果然如是。”皇甫瑶看萧雨晴的眼神之中,有欣赏之色。
“至于你的母亲……”皇甫瑶沉吟了半晌,最终还是全盘托出。
“很遗憾,”皇甫瑶摇摇头,“你母亲并没有跟任何人说她的计划,她似乎对那件事早有预料,却不愿意透露只言片语,所以我们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但是,她托我的母亲,给你一样东西。”
东西?
萧雨晴眉毛一挑,看着皇甫瑶从空间戒指之中,拿出了一个很小的玉牌。
“你母亲之前曾说,若是你要去帝国学院,就把这个东西交给你,这个玉牌是个钥匙,需要你拿着它去开一个门,里面有她送给你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她没说,但她说,你肯定会用到。”皇甫瑶把小玉牌递给了萧雨晴。
萧雨晴接过那个玉牌,紧握在手中,隔着这个玉牌,萧雨晴似乎能够想象到,母亲当初把这个东西交给淑妃的模样。
爷爷曾说,母亲虽然失踪,但会在暗中给她不少帮助,现在看来,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