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渊面色铁青,站在宫殿钱,一言不发。
云珠连忙上前叩首:“皇上,娘娘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能回到城外安葬。请皇上开恩,成全娘娘的遗愿吧!求皇上了!”
墨司渊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准了。”
他顿了顿,又道:“传朕旨意,孟贵妃丧仪从简,不必大操大办。着云珠护送灵柩出宫,送往城外安葬。”
云珠叩首谢恩:“奴婢谨遵皇上旨意。”
她说着,起身走到棺椁前,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棺木,眼中满是悲痛。
“娘娘,我们走吧。”她轻声说道。
在禁卫军的押送下,一口薄棺缓缓抬出苔蘅殿,向着宫外而去。
墨司渊站在殿前,目送着棺椁远去。
“陛下,”周海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声音恭敬而低沉,“孟贵妃已逝,陛下要不要回去歇息?”
墨司渊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远去的灵柩,眼中的情绪越发晦涩难辨。直到棺木消失在宫门尽头,他才收回目光,声音冰冷道:“传朕旨意,禁止任何人谈论孟贵妃之事。违者,斩。”
“是,陛下。”周海连忙领命。
墨司渊转身离去,留下一众宫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墨司渊转身的刹那,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但他很快便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
棺木出了皇宫大门,在禁卫军的护送下,沿着京城的街道缓缓前行。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对着灵柩行礼,不知是谁喃喃自语道:“听闻是位贵妃,竟这般草草下葬,着实可怜。”
云珠哭得几乎站不稳,两名宫女不得不扶着她前行。待行至城郊,禁卫军统领上前道:“按照皇上旨意,这里已是城外,贵妃的遗体就交由云珠姑娘安排下葬吧。”
云珠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多谢大人。”她向着禁卫军行了一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禁卫军统领挥了挥手:“我等还需回宫复命,就此告辞。”说罢,率领禁卫军转身离去,铠甲碰撞声渐行渐远。
待禁卫军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云珠四下张望,确认无人监视后,才急切地奔向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那里早已埋伏好了几个黑衣人,为首的正是贺景行和半夏。
“小姐可安好?”半夏紧张地问道,手已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应对危险。
“快,把小姐抬到马车上!”云珠急切地说,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已不再哭泣。
贺景行迅速上前,带人将棺木抬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随后便驱车疾驰,朝着城郊的一座隐蔽庄园而去。马蹄声如雷,激起路边尘土飞扬,马车在道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庄园深处,一间宽敞的厢房内,几名侍女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衣物。贺景行亲自打开棺材,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阿孟抱出来,面色凝重。
“半夏,去外面守着。”贺景行吩咐道,“不许任何人靠近。”
半夏点点头,目光依依不舍地看了阿孟一眼,这才退出房间。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刀柄,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
云珠迅速上前,协助贺景行将阿孟安置在床榻上。她的手轻轻拂过阿孟的额头,眼中满是担忧:“小姐怎么还不醒?该不会是——”
“别担心,”贺景行安抚道,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一粒青色药丸,“这是解药,服下后不久就能苏醒。”
他小心地撬开阿孟的嘴唇,将药丸送入她口中,又倒了一点水帮助她咽下。随后,他取出一根银针,在阿孟的人中穴位上轻轻一按。
“唔……”阿孟的眉头微微皱起,发出一声低吟,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还有些迷茫,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醒来。
“小姐!”云珠激动地握住阿孟的手,泪水又一次涌出眼眶,“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我都吓死了。”
阿孟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云珠的手:“傻丫头,你当师父的药是闹着玩的?”她的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却已恢复了往日的坚定。
贺景行松了一口气,眉宇间的紧张渐渐舒展开来。他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轻轻擦去阿孟额头的汗珠:“感觉如何?有没有不适?”
阿孟摇摇头,尝试着坐起身来:“只是有些头晕,应该很快就能好。”她环顾四周,视线落在窗外,眼中闪过一丝感慨:“终于……出来了。”
“是啊,小姐,我们终于出来了!”云珠激动地说,眼中满是欣喜。
半夏在门外忍不住探头进来,看到阿孟已经醒来,眼中瞬间闪过喜悦的光芒:“小姐,您醒了!”
阿孟看着半夏那张布满关切的脸,不禁莞尔一笑:“是啊!”
半夏脸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小姐,我准备好了马匹和干粮,随时可以启程。”
“好,”阿孟点点头,眼神坚定,“我们稍作休整,便即刻启程前往边疆。”
贺景行从窗边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转身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乔装用的衣物和身份文牒,我们扮作一家人前往边疆探亲,应该不会引起怀疑。”
阿孟轻轻颔首,“兄长和顾将军还在等着我们,沿路的将士也在渴望着能摆脱瘟疫的困扰。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云珠连忙拿来干净的衣物,帮助阿孟换上,又梳理好她的长发。阿孟披上一件浅褐色的斗篷,将那张美丽的脸庞掩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中。
“小姐,这件衣裳虽然比不得宫中的绫罗绸缎,但胜在轻便利落,适合赶路。”
阿孟站起身来,柔声道:“这样很好,离开那座牢笼,我宁愿素衣简装。”
贺景行走进屋来,看到阿孟的装束,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如此打扮,倒是与为师当年初见你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阿孟闻言,脑海中闪过一丝温暖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