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究竟有几人知晓,爷爷知道吗?
他如果不知道应该不会让沈禾野接手还是是父亲提议的。
一个儿子不中用,另外一个儿子自然要顶上。
现在谢暨白和谢华两个人正是争得水深火热的时候,他自然不甘心将自己的东西交到谢暨白的手中。
在谢华的眼里,他这个儿子拿不出手,所以唯一的人选就是沈禾野,可他还不敢把私生子的身份暴露,若是传出这样的丑闻,怕是和谢暨白的竞争里更没有优势,所以他宁愿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让沈禾野继续装成谢司韵的男朋友,只要这种身份在,他便有能力说服爷爷。
好,好好,真是他的好父亲。
在他的眼里,他们究竟算什么?
谢司言愤怒的一拳砸在桌上,他那个傻乎乎的姐姐,还什么都不知道,沉迷在虚假的幸福里。
“总裁,这份合同也很奇怪。”李谦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谢司言心里一定很气愤。可眼下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总裁,合同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但这个日期很奇怪,在两家联姻之前两家没有任何联系。
池则和谢董两个人第一次正式见面还是在你和池小姐的婚礼上。
谢家和池家的所有合作往来都是在二位婚后发生。
但这份合同签订的日期却是六年前,那个时候按理来说池则这样的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谢董。
谢董也根本看不上池家,更不可能签订合同。”
资金的拨款为八千万人民币。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愤怒中的沈禾野逐渐冷静下来,他依靠在书桌旁,眉宇紧蹙,拳头却依旧死死捏着,“你的意思是,两个人早就相识。”
李谦沉默着,却也足以表明态度。
谢司言忽然想到池姷柠说的话,他的父亲早在三年前就知道池姷柠的存在。
所以迷雾在他的眼前散开,一个真相赤裸裸地摆在他的眼前。
父亲明明最在意的就是门当户对,当年却轻而易举地应下这门婚事。其实,从一开始父亲想要的就是牢牢地将谢暨白的软肋禁锢在他的身边为他所用。
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不惜牺牲自己儿子的婚姻。
谢司言眼睛看不清,可心却看得足够清楚。
六年前,他就和池则有联系,那个时候池姷柠和谢暨白两个人在意大利相亲相爱。
或许谢华最开始的目标就是拉拢池则,想要让池则用父亲的身份逼迫池姷柠对谢暨白下手。
只是他没有想到池则根本控制不住池姷柠,换一种可能,池姷柠听了池则的话,不过一直没有成功。
三年前,谢华得到了机会,原本可以轻易解决,却因为池姷柠出了变故。
谢暨白没有死。
回国后,池姷柠失忆了,他和池则之间有达成了某种交易,随后让池则乖乖将女儿送过来。
谢司言冷笑着,他知道他这个父亲一心扑在公司,他拼了命的想要得到爷爷的认可,想要告诉爷爷他比谢暨白更加厉害,是最合格的继承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个父亲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居然能毫不在意地用亲生子女作为胜利的筹码。
“总裁,这八千万的合作是通过众坤制造公司账户打款。
六年前,我记得那个时候众坤制造的负责人是谢昀谢总。”
二叔。
二叔,一心都扑在他自己的画廊上,他还记得爷爷一直不满二叔不务正业,直接任命二叔去了众坤制造。
他签的字,从众坤制造上走的账。
二叔,是个洒脱随性的人,他在位期间就是个甩手掌柜,心一直都在自己的画廊上。
父亲为了会引起爷爷的怀疑,从二叔处下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看来他有必要去找二叔一趟。
毕竟他不想稀里糊涂地被人拍死在沙滩上。
今日的父亲和谢暨白,何尝不是未来的沈禾野和他。
所以他必须早做打算。
……
谢昀的画廊上的每一幅画都是他亲手所画。
大多都是风景画,很少有人物,在众多的风景画里,海浪是最多的。
谢昀,一个把画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谢司言还记得他小的时候,二叔能为了画一幅画,在雨中淋了整整三个小时,为的就是感受雨水,寻找灵感,将最为“写实”的雨景记实在画里。
他印象里的这个二叔,随性洒脱到有些偏执疯狂的艺术家。
他的眼里除了画画,好像没有任何事能入他的眼睛。
所以自始至终,二叔一直都是一个人,不结婚,没有孩子。
“司言,你怎么来二叔这了?”谢昀背着画板刚走进画廊就看到谢司言,他不由地感到意外,“你的眼睛好了?”
谢昀将他的画小心翼翼地摆好,这才走上前打招呼。
“二叔,有时间吗?”开门见山,谢司言他面对二叔,他一点玩玩绕都不想有。
谢昀虽然有疑惑还是点头,带着他走到自己的休息室里。
“是发什么事情了吗?你父亲想不来的?”谢昀一边擦去手中的颜料,一边关切地询问。
“二叔,三年前的婚礼上第一次见到池姷柠吧。”
“嗯。”谢昀专心致志地擦着手上的颜料脑海里还想着今天的画,全然没有察觉谢司言的异样。
“那二叔也是第一次在婚礼上见到池姷柠的父亲池则对吧。”
“当然。”谢昀脑海里想着,还不从工具箱里拿出画笔,想要趁着刚迸发的灵感赶紧润色他的画。
“不对吧。”谢司言瞧着二叔那痴迷油画的样子,眉心紧缩,“二叔早在六年前不就和池则见过面吗?你们还签了一个八千万的合同。”
“合同?”谢昀漫不经心地思考,“不知道,你父亲应该清楚,你知道的你二叔,心里就一个事。”
瞧瞧这痴迷的样子,他父亲想要做些手脚,二叔又怎么可能知道。
“好,那二叔,我就把打扰你了。”谢司言说完便转身离开。
其实他不来,也能证明他的猜测,可他还是不死心。
谢昀抬手推了推眼镜,眼神在看向谢司言的背影时多了一抹笑。
他什么也没说,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格外兴奋,他敛起眼神,继续专心画着画,好像刚刚的异样眼神从未发生过。
谢家的人,到骨子里都是流着一样的血。
残忍、冷酷,无情,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