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情动的秦远山带领,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抵在他的胸口,缓缓喘息,他吻得很霸道,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被吻得快要窒息,她仰着头,微微睁眼,看着他轻颤的睫毛,耳边是电影里噪杂的音乐。
阿鹏终于找到了他的金花,而她也找到了她的远山。
音乐散场,气喘吁吁的两人,红着脸,面对面。
灯芯嘴上闪着水光,脸颊带着红晕,她起身要离开,被他一把拽了回来,跌坐进他怀里。
他的大手撑住她的后脑勺,偏头又吻了过来。
唇上温热,带着他好闻的香皂气息。
等她挣扎着换气,秦远山深邃的眼眸里闪着丝丝光亮。
“今天的你是橘子味儿。”
灯芯用左手抚着他的短发,感受掌心的触感。
“红糖味儿没尝出来?”
秦远山眼眸微动,又向前探着身子,被灯芯轻巧躲过。
“我得回去了,桂芝要着急。”
秦远山的眼眸暗了暗,像是旺财讨食一般的眼神看向站起身的灯芯。
她揉了揉他发红的耳朵。
“走啦~”
跑出门的灯芯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直跳。
爱情很美,但是太让人堕落了。
她刚刚有一瞬的恍惚,秦远山无论说什么她都想答应他。
可真的会吗?
灯芯摇摇头,快步追上散场的人群。
秦远山呆呆坐在凳子上,回头看了看灯芯刚刚坐过的凳子。
桌子上还有没吃完的橘子,他拿起一瓣塞进嘴里。
和刚刚他尝到的味道一样。
又端起剩下的半缸子红糖水,缓缓喝了一口。
好甜。
灯芯当然不知道,电影放映队是他请来的。
虽然花了一大天的时间说服放映队专程来靠山屯,并且花了不小的一笔钱,可他就是想和灯芯一起看电影。
可他如今的模样,会让远在京市的队员大跌眼镜,军中雄狮也有被山中老虎拿捏的一天。
见灯芯看得聚精会神,他只觉得一切都值得。
只是她刚刚的话着实让他心头一梗。
“随便一个金花……”
秦远山气鼓鼓地把剩下的橘瓣都塞进嘴里,嘴里嘟囔。
“果然是坏丫头……”
灯芯挤过人群,找到了桂芝一行人。
蝉花和杜鹃打着哈气,困得不行,桃枝拿着两个板凳,眼神里都是我都懂的表情。
不自然的灯芯扯过杜鹃的手,想要左手抱她。
“你那个残疾,还想抱,我来抱。”
桂芝一把抱起杜鹃,困急了的杜鹃顺势趴在桂芝肩膀上就闭上眼。
杜鹃熬夜着实辛苦,电影看得一知半解,只是觉得热闹。
蝉花毕竟大了,也只觉得唱歌跳舞好看,倒是桂芝和巧玲看得泪眼朦胧。
一个想着早死的丈夫,一个想着为啥丈夫还不死。
女人们回到家,赶紧洗洗上炕睡觉。
灯芯躺在炕上,想着刚刚的缠绵,脸颊温热。
想起曾经的挚友陷在爱情里的模样,自己现在是不是也变成了同一副模样。
桂芝在被窝里以为灯芯也睡了,缓缓叹了一口气。
灯芯翻了个身,脑子里想着明天去李老大家坐坐。
桃枝着急盖新房还有桂芝的终身大事她也得提上日程。
她希望桂芝幸福,女儿的爱和陪伴终究有限,她希望桂芝快乐。
第二天刚起床,炕桌上就摆着一大碗手擀面,面条劲道,上头铺满了肉酱,一坨雪白的猪油在面汤里缓缓融化,还有几颗葱花撒在上头,让人食欲大增。
桃枝的厨艺还真没得说。
吃饱的灯芯就转去屯子另一头的李老大家。
大摇大摆从屯子中间穿过的灯芯,惹得屯子里的人窃窃私语,却没一个敢大声说话的。
倒是很多想让灯芯当儿媳妇的人出现,讨好似的跟灯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灯芯,这是要去哪啊?”
“灯芯,刚整的酸汤子,你想吃不,给你拿点去。”
“我这有豆腐乳,拿点回去喝粥吃正好。”
“豆腐哪有咸鸭蛋好吃,我这有腌的流油咸鸭蛋,灯芯你拿回去吃,老好吃了。”
灯芯被这些热情整得无语。
以前咋不见着你们拿点吃的来呢,现在看自己家过得好了,一个个都拱出来了。
不做回应的她只是继续往前走,拜了拜手,婉拒。
等走到了李老大家,这些过分的热情才消失。
李老大的房子倒不是啥砖房,只是普通的板夹泥,但是房子看着还是干净利索。
外头贴的木板都是好木料,院子围着的板杖子也是称头。
满头汗的李老大正在院子里头锯木头,不知要做啥东西,起身拿着脖子挂的毛巾擦汗,就瞅见灯芯站在院门口。
“灯芯咋来了,进屋坐。”
屋内收拾的利索,虽说没多少家具值钱的物件,可看着跟一般的光棍家还是有很大区别。
炕席上的棉被叠成了被垛,规规矩矩。
墙边上糊着一溜报纸,炕桌上摆着一个硕大的搪瓷缸子,里外干净,并没有厚厚的茶渍。
窗户边还养了几盆灯笼花,娇艳欲滴,分外好看。
环顾四周后的灯芯坐在炕沿上,看李老大热情的倒水。
“李叔,盖个板夹泥得多少钱?”
李老大把搪瓷缸子递到灯芯手上。
“你还要盖房儿?”
“给桃枝家盖,这不自己出来过么,破屋推倒了地基还能使,自己盖个房住的安心。”
李老大端了个板凳坐在窗边,沉思片刻。
“用不了多少钱,紧吧用钱有个一百多块钱也就盖成了。”
“那就麻烦李叔,看哪天就开工。”
“最近老下毛毛雨,等天干爽了,三两下就盖好了,可比你家的大瓦房快。”
“成。”
几句话就解决,灯芯也不再逗留,只是临出门的时候多看了几眼灶台边上放着的一碟子乱炖。
说是乱炖,一看就是几个剩菜合在一块堆,热来热去的吃。
“李叔,桂芝跟我爸虽然吃了好些苦,可也甜过,你喜欢她,我不反对。”
李老大有些手足无措,“那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们也大了,我们都老了,啥喜欢不喜欢,就是能看她过的好,高兴,我就知足了。”
“能不能追到她,是你的事儿了,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脾气,谁要是敢动桂芝一个手指头,我把他祖坟撅喽!”
“灯芯,我是啥样人你可以问问屯子里头。”
“桂芝咋想的,她也不和我说,但是我相信你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灯芯摆了摆手,就那么离开。
看着远去的灯芯走了好远,李老大的眼眶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