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赵富联对倪学东如此高的评价，叶飞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畏惧，只是平静地问：“如果我不去的话，赵老您会有麻烦吗？”
“这很难说，不过一旦关系闹得太僵，恐怕对你来说会相当棘手。”
对于自己的麻烦，叶飞从不担心。
但如果倪学东不顾江湖规矩，将矛头指向苏家和赵家，那才会真正让叶飞头疼。
“不如这样，晚上我和你一起去，怎么样？”
正在犹豫中的叶飞听了这话，果断拒绝道：“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
“那么……”
“没事，大不了就是一场鸿门宴，我不相信倪学东敢在宴会上对我下毒手。”
说完，叶飞轻松一笑，让赵富联放下心来。
结束了与赵富联的通话后，叶飞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拨通了柳莹莹的电话。
“有什么事？”
在中心医院工作的柳莹莹看到来电显示后，再也无法保持以往的冷静。
因为经过今早向金江久打听之后，她已经知道了叶飞的真实身份——她的未婚夫。
这样的消息让她如何能够淡定？
“还打算继续下去吗？”
听着叶飞愤怒的声音，柳莹莹一头雾水地问道：“什么意思？”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我已经和柳家没关系了，请不要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找什么所谓的男朋友出来，你是准备兴师问罪吗？”
“我，我……”
“柳莹莹，别考验我的耐心，否则你会后悔莫及的，不信你就试试看。”
留下这句话后，叶飞迅速挂断了电话。
这让柳莹莹彻底慌了神。
究竟是什么事导致叶飞如此严肃地警告自己？
想到中午打来的那个倪学东的电话，结合叶飞提到的“男朋友”，柳莹莹突然明白了什么，急忙拨打了倪学东的号码。
“呵呵，急了吗？”电话接通时，倪学东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反而冷笑着说道。
柳莹莹脸色一变，立即怒斥道：“你想做什么？是不是去找叶飞麻烦了？你疯了吗？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倪学东，适可而止！”
柳莹莹的警告让靠在皮质沙发上的男人轻笑出声，他晃动着威士忌酒杯，琥珀色液体在冰球间折射出冷光：
“如果连共进晚餐的勇气都没有，我真好奇你看上他哪点？”
他突然倾身向前，玻璃杯底重重磕在大理石桌面上：“总不会是被那张脸迷惑了？”
这个举动让柳莹莹意识到问题所在，她攥紧手机后退半步：“你约了叶飞见面？就因为我们最近合作开发新药走得近？”
她看着眼前西装革履却神色阴鸷的男人，忽然理解叶飞为何会深夜来电质问。
“注意你的措辞。”
倪学东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狰狞的旧伤疤：“你应该庆幸我选择文明的方式解决。”
他起身踱向落地窗，俯瞰城市霓虹时话锋骤冷：“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别逼我认真。”
“疯的是你！”
柳莹莹抓起外套转身要走：“叶飞在毒理研究方面……”
“所以呢？”
倪学东的声音冷的像北极的冰雪：“他实验室那些雕虫小技，抵得过我这些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本事？”
暴起的青筋在他额角跳动：“还是说你真以为，我会放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天才’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柳莹莹挣开桎梏后退到安全距离，看着这个曾替她挡过子弹的男人此刻眼中翻涌的偏执。
她突然意识到，任何解释在沸腾的占有欲面前都苍白无力。
“倪学东你听着。”
她揉着发红的手腕深呼吸：“今晚你要是敢动他……”
“你就会怎样？”
倪学东突然笑出声，从西装内袋抽出烫金请柬拍在桌上：“七点，云端餐厅，告诉他……”
沾染威士忌的指尖划过请柬上叶飞的名字：“要么体面地来，要么难堪地死。”
凌晨两点钟，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柳莹莹脸上。
当她第三次听到机械的忙音时，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号码被列入了叶飞的拒接名单。
“简直是胡闹！”
她攥着手机在落地窗前转了两圈，突然抓起座机拨通了魏超威的专线。
对面传来惺忪的哈欠声：“东少在东阳？我这边完全没收到风……”
柳莹莹的指甲在红木桌面上划出浅浅的白痕，转而接通了徐立聪的视频通话。
当看到对方同样困惑的表情时，她的太阳穴开始突突跳动。
此时的东阳主干道上，叶飞重重关上车门。
望着霓虹闪烁的天鹤楼招牌，他忍不住扯松领带：“这地方真是晦气。”
话音未落，绿化带里突然窜出个熟悉身影。
“你小子还真敢单刀赴会啊！”
赵富联喘着粗气抓住他胳膊，西装下摆还沾着草屑。
见叶飞要开口，老人抢先道：“别嫌我多事，上次你在茶室把人家紫砂壶摔了的事……”
“那是他们先往茶水里加料！”
叶飞无奈扶额，瞥见老人坚持的眼神只得妥协：“待会您就负责吃席，别掺和进来就好。”
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高跟鞋的脆响。
转身的瞬间，三人都愣住了。
柳莹莹抓着香奈儿手包僵在五步之外，精心打理的发丝被夜风吹得凌乱不堪。
叶飞与赵富联并肩跨入天鹤楼时，水晶吊灯下那道窈窕身影让两人同时顿住脚步。
柳莹莹攥着裙摆的手指节发白，急切地迎上前道：“倪学东真不是我引来的，他不知从哪听来些闲话……”
“留着这些话跟你男朋友解释吧。”
叶飞利落截断话头，转身就要往扶梯方向走。他腕间的银链随着动作折射冷光，恰似此刻眼底的疏离。
柳莹莹被他刺得倒退半步，高跟鞋磕在大理石地面发出脆响：“你这人简直……”
“简直什么？”
叶飞骤然转身，目光如刀刮过她精心修饰的妆容：“先是撺掇倪学东来找茬，现在又装起菩萨心肠？真当全天下都是傻子？”
赵富联扯了扯同伴衣袖想说些什么，却被叶飞拽着径直上了三楼。
柳莹莹盯着他们消失在雕花栏杆后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抓起手机又重重摔进铂金包里，镶钻的锁扣在墙面擦出细碎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