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祭司明显不是个善茬,她会杀狐王确实是有理有据的,也是他们先给了她把柄。
从她帮令长夜动手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心机深沉的。
让月羌过去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月羌可不是龙王,要是真被杀了,损害最大的是他,他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只手,不能再失去月羌和龙族的助力了。
月羌第一次感觉到了令长羽对她的如此关心,内心触动得不行,她紧咬着一字一句问:“羽哥哥他们会杀了父王吗?”
“不会。”令长羽吃了丹药,脸色已经好了一点点了,但是还是苍白如纸巾。
虞北姬和令长夜只是衣角微脏的离去,留下身后的一片狼藉。
桃花落了一片,地上的花瓣被这一场厮杀卷个粉碎。
青丘的天要变了,青丘的人在令长羽失去了左臂的时候已经在权衡利弊了。
很明显现在他们的二殿下失去了一只手,实力方面肯定是会大打折扣,就算是和龙族联姻,但是在狐王死后,青丘明显就要成为下位者。
到时候他们可能就会成为之前凤族大祭司沉睡时凤族那般,人人都会来从踩上一脚。
如果青丘到时候成为那个样子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不然我们请三殿下回来吧,三殿下现在实力如此强悍,再加上身后有凤族的支持很适合当下一任青丘之主。”
“二殿下如今都变成这样了,相信二殿下也很愿意退位让贤,让我们去请三殿下回来吧,毕竟一切都是为了青丘着想。”
“三殿下虽然性格不好,但是毕竟也是我们青丘的人。”
几个人当着令长羽的面就已经在商量易位的事情,很明显已经不把失了一只手的闻之羽放在眼里。
有手之前他可能还是青丘人人尊敬的二殿下,可是他现在失了一只手,在大家眼里已经等同废人没有两样。
突然间,声音戛然而止。
地上溅了一地的血,其他人都被吓到了,看着面容阴狠的看着他们的刚刚突然间冲过来杀人的月羌。
“羽哥哥才受伤,你们就敢叫那等贱人即位,我呸,再让我听到这话,我听一个杀一个。”月羌扶起令长羽,回头还狠狠的瞪了这些人一眼。
边走还边骂骂咧咧的,“羽哥哥,你别生气,这些就是一些见风使舵的小人来着,青丘肯定是你的。”
“一群小人还想着要去捧那两贱人的臭脚,等羽哥哥你即位了,把这些青丘的叛徒都赶出青丘,让他们去找凤族,我倒要看看凤族会不会收留他们。”
这时地上的龙王也站起来,浑身都疼,感觉身体和散架一般,脑子晕乎乎的,完全忘记了发生什么事情。
过了好一会他才想起来,月羌扶着令长羽过来,眸底闪过一道暗光。
现在狐王已经死了,令长羽也成为了一个废人。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过河拆桥的人,让令长羽继续即位,这样某种情况下他也算是得到了青丘。
又能彰显他的仁义,又能得到青丘,还能满足女儿心愿。
令长羽扯着嘴角勉强的笑了笑。
只一眼,他都能猜到龙王这老狐狸在想些什么,无非是在衡量他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可现在的他确实还需要依附龙族,等他在青丘站稳了脚跟,才能再去谋划别的。
其实走到这一步,他最大的失误就是低估了大祭司对令长夜的感情,他以为令长夜那么无趣,对于大祭司来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可他错了,他在那次祈福大典就应该看出大祭司对令长夜的维护了。
可当时他自以为是,神殿的那位,和魔尊都对大祭司感兴趣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这位弟弟一定会被挤下位的。
可并非是这样,令长夜的实力越来越强大,和大祭司之间的感情也十分稳固。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已经把令长夜都已经逼到绝境了,为什么他还能翻盘,老天爷就如此眷顾他令长夜吗。
从小他就在天赋上被令长夜压了一筹,好不容易把令长夜母子打压下去,把令长夜都碾入尘埃了,偏偏来了一个大祭司。
他自认为除了天赋,无论是学识,智商,交际,他处处略胜令长夜一筹。
可还是被令长夜绝地翻盘了。
为什么,天已生我令长羽,为何再生他令长夜。
深色的眸子风云涌动,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既断一臂,这仇有朝一日,他必报之。
--
黄昏渐觉,西山隐喻,乌金的云,拢了半边天。
薄光日纱,把人的影子拉的暧昧又模糊,像一个,又像一双。
令长夜背着虞北姬往西日的山头走着,突然她的指尖落在了他的唇边。
他呼吸一窒。
“吃点药,你受伤了。”
听见这话,令长夜慌忙用嘴去接,却不小心舔到了她的指腹,整个人像被电击一般酥麻的愣在原地。
药是苦涩的,可他的心此刻却是甘甜的。
只要她站在自己身边,他就感觉自己好像被糖浆裹挟着。
终于他背着阿虞来到山边,两人一起看到了日落黄幕。
光影的交替,虞北姬也看见了令长夜无比风神俊朗的侧脸,橘色的光辉落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柔和。
她觉得他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什么灭世的反派大佬,反而像个救世主,像她的救世主。
心里猛然不知不觉的塌陷了一处。
她的发纠缠着他的发,飘飞着。
于小宝远远的偷窥着这一幕,像个小偷,他站在树下的阴影下,望着山头的两人。
把小师妹身旁的人幻想成他。
他本来是要走的,可听到小师妹要成婚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走不了。
他不想看小师妹成婚,他不希望小师妹独属另外一个人。
他的耐心嫉妒得发狂,叫嚣着让他上去把两人分开,可理智却告诉他小师妹幸福就好。
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幸福了,他的幸福被白筝筝那个女人,还有他的师兄们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