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走,我去帮他!”赵海鹏一把拉起被吓傻的王婧,将对方推下楼梯。
看着王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尽头,赵海鹏才匆忙跟着朱权追进走廊中。
远处朱权犹如失心疯一样,正拽着叶凡与门板撒欢狂奔着。
赵海鹏追赶之际,纵身一跃后,从袖口中凌空甩出五架纸飞机,纸飞机质地很厚,每一架均用白、黄、红、绿、蓝、紫、黑七色纸张一起折叠而成。
随着纸飞机脱手而出,赵海鹏捏出法诀,口中默念道:
“虚虚灵灵,太上玉清,扶危济困,剪纸成兵,三魂归左,七魄归右,速速起身,遵我律令。”
念罢,赵海鹏从鼓囊的腮帮子向着纸飞机吐出一口气来。
本快要坠落的纸飞机顷刻间焕发别样神采,五架纸飞机犹如活了似的,一架接着一架越过赵海鹏,齐头并进,如翱翔的鹰隼般腾空而起,直冲朱权飞去。
一时间,整个走廊里回荡起飞机引擎嘹亮的轰鸣声。
另一边,叶凡的处境并不好受,整个人像是被朱权拽在手中的风筝,一路上腾转挪移,连肠子都快被甩飞出来。
“尼玛……”叶凡忍无可忍,“老子和你拼了!”
说着,叶凡举起手中的砖头便要向朱权的后脑勺砸去,可还没来得及下手,身后的五架纸飞机已齐齐追了上来。
纸飞机在半空划出一条优美弧线后,各自飞往左右两端,瞬间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朱权牢牢锁定在圈内。
“这是……”叶凡一愣,随即大意,“「剪纸成兵」!”
这是由巫家流传下的式,与道家「罔两」类似,均是以炁为媒滋养外物的式,若是想要将“纸”养成“兵”,需要花费七七四十九日,一分一秒都不能少。
同时相较于「罔两」而言,「剪纸成兵」的缺陷也更加明显,如果事先附着在纸张上的炁消耗殆尽,那么纸张也会重新变回一堆废纸。
眼看朱权已置身于包围圈内,赵海鹏当即开始默念法诀。
五架纸飞机如同战斗机一般,从机头部位射出一发又一发的炁弹,炁弹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力网,目标直指朱权!
“我尼玛……”叶凡大惊,急忙高呼道,“我还在圈里呢,别开火!”
话落,赵海鹏早有注意,眼看着炁弹即将无差别攻击的时候,其手中法诀一变,一颗颗炁弹犹如长了眼睛,纷纷避开叶凡,齐齐射在朱权身上。
炁弹没能击穿朱权的身体,但也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弹痕,其力道已可想而知。
朱权吃痛后不觉停下脚步,一手已将那块门板当作挡箭牌护在身前,另一只手拽着叶凡的衣领用力一甩,将其当作暗器狠狠朝纸飞机砸去。
后方的赵海鹏眼疾手快着将叶凡揽在怀中,没成想朱权这一掷的劲道如此之大,两人相拥倒地后,接连滚动数米才堪堪停了下来。
“快起来……”赵海鹏顾不得疼痛,拉着叶凡就要跑,“纸飞机撑不了多久!”
叶凡一惊,一边跑着一边扭头看去。
却见纸飞机火力确实异常凶猛,门板不似朱权身体那般坚硬,早已被无数炁弹射得千疮百孔,早已被朱权丢失在一旁,而朱权在这样密集的火力网覆盖下,竟也只能抱头鼠窜,无法逼近分毫。
或许是由于火力全开的缘故,每当纸飞机射出一轮炁弹后,其身上的光芒也会随之暗淡几分,只不过眨眼的功夫,纸飞机的光芒竟还比不上地上那支破手电亮,看这架势,显然已时日无多……
“别看了……”赵海鹏无奈道,“之前被三个朱权围攻时,「剪纸成兵」的消耗太大,这五架纸飞机是最后的存货,等它们歇菜后可就真完了,抓紧时间跑吧!”
叶凡一听忙不迭地狂奔起来,明明早已将初愈的身体早透支,但却不知道哪里涌上的力气,跑的竟是比赵海鹏这名术士还要快几分。
跑了没多远,身后便再次传来朱权的咆哮。
听着这中气十足的畅快怒吼,显然那五架纸飞机已是油尽灯枯。
叶凡与赵海鹏不敢停留,飞也似的跑着,眼看着已经距离楼梯间不远,两人却面色一沉,一个急刹车后齐齐停了下来。
不知何时,楼梯间的地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上一层薄薄的冰晶。
刚才叶、赵二人心烦意乱还没察觉,现在才突感周遭气温下滑,稍稍微一喘息,竟能从口中吐出一股雾白的哈气。
“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平日里不显眼的声音,此刻在叶凡听来却显得无比刺耳。
叶凡与赵海鹏双双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助,视线逐渐定格在楼梯间处,另一个朱权宛若幽灵般徐徐从黑暗中走出。
来者正是之前遇到的第一位朱权!
前有朱权拦路,后有朱权堵截,叶凡与赵海鹏被好绝望,是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无奈下只得紧贴着墙根排排而立,看起来像是在罚站一样。
“呃……呃呃……”
朱权一号喉咙里不住嘶吼着,似乎正在与朱权二号交流着什么。
“看不见我……”赵海鹏不断祈祷着,“老天保佑,他们看不见我……”
没成想临时抱佛脚竟真起到奇效,在叶、赵二人惊恐的注视下,朱权一号紧贴着两人擦肩而过,竟当真未发觉他二人的存在。
另一边,朱权二号从走廊深处爬行而来,一边低吼回应着,一边用力嗅了两下,脸上同样展露出一副迷茫的神采。
“这两位爷真的看不到我们?”叶凡心下一惊。
突的,叶凡无意间瞟向自己手中的砖头,不由眼睛一亮。
“难道说……”叶凡大喜过望,“这块砖头又有效果了?”
心念至此,叶凡不动声色地偷偷戳了赵海鹏两下,示意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赵海鹏会意,两人就在这么直挺挺地杵在原地,待两个朱权并肩离开后,心里紧绷的弦才终于松了下来。
“刚才怎么回事?”赵海鹏大口喘着气,“那块砖头又能用了?”
话落,两人一起朝砖头看去,却只听一声脆响后,砖头正中央的那道裂纹又一次延展开来,这回裂缝已增长至砖头三分之二的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