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派占据的这块地盘算得上是一块宝地,有山有水有田,乱世之中可作为安身之地。
可惜,打下来容易,守住可就难了。
三元派背靠世家大族,杀了这么多人,他们背后的势力总归不会善罢甘休,假以时日势必会前来发难。
不过,黄巾教的教众以前是灾民,到了这块之后可不是了,应当被称为匪。
“卢鑫,接下来几日我会在此地讲道,威慑外敌,可待我走后,能不能守下这块地就看你了”
“请大人放心,卢某一定弹精竭虑”
王乐旗下有上万教众,这弹丸之地算上周边辐射区域可就勉强容下,可若加上原来的杂役仆人可就不够了。
接下来还需要继续向外开拓,可那就不是王乐应该操心的事了。
他要拉起来的又不是真正的一个大教,而是一股能够颠覆这天下的势力,一支能够改换新天的队伍。
“粮食要是没有了就去抢世家大族的,钱财要是没有了也去抢世家大族的,把眼光投放在下面的村镇上,大灾之年那里受灾最为严重,可以拉起一支队伍”
王乐临走之前叮嘱道。
“是,大人,属小省得”
王乐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
“这里有些武功秘籍,你看着处理了就是,之前我传给你的呼吸法也可以传授给他人,这都是外物罢了,你切记一定要广纳人才……”
最后的最后,王乐长叹了一口气。
城中的军队终究是莫大的威胁,不求这支队伍能够牵制住城中的军队,能够保全自己,扩散开来就好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王乐最后说了一句。
卢鑫听完之后,拜倒在地,振声说道:
“鑫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今幸得大人赏识,公若不弃,鑫必生死相随”
王乐连忙将他扶起来。
“你且记住,从今往后,凡我黄巾教的教众,只可跪天地亲师,其余的,一律不准跪!”
“狗皇帝也不跪?”
“狗皇帝也不跪!”
……
某一日的清晨,王乐和宋微明默默地背上了行囊,离开了这块地方。
他们的下一站要前往并州,以这二人的脚程来看,最多十多日就可以到达。
可以骑马的地方骑马,不能骑马的地方那就走过去。
真要有什么悬崖峭壁,王乐也可以带着旁人御风而行,这一路的路途可以说是如履平地。
“前面有个村子,我们过去看看吧”
王乐目力极远,眺望之下一眼便看到了前面有个村子。
是这个村子中午时分却不见有炊烟升起,本来是这灾年的年景并不好过,存活的村民不知道还有多少。
等到走近之后,入目才是真正的一片破败。
地上散落的尸骨无人收敛,就连野兽也不见踪影。
毕竟连树皮草根都被啃食殆尽,哪里容得下有野兽存活,估计一旦发现了踪迹就会被吃掉吧。
“可还有人家吗?”
宋微明大喊了一声,对这一幕甚至有些习以为常。
十室九空并不是一个夸张的词汇,放在眼前来说甚至还有些保守。
残破的旌旗挂在杆子上飘荡,破旧的房屋里面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却不见有人的存在。
地面干的有些龟裂,这块地方可以说是草木不生。
再往前走去,是一口水井,只是已经干涸了,只留下了一个空空的木桶悬挂在上面。
王乐面容不断的抽动着,头顶之上冒出了蒸汽,双目赤红,咬牙切齿。
这个村子里的人,估计能走的都走了,走不了的全部死绝。
定边城外的那些难民,未尝没有这个村子里的人。
而且他们就算是向外逃难,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最终就能活下来几个人呢,这吃人的世道。
盘算了一下自己二人手中的干粮,如果接下来再遇不到可以补给地方的话,自己一段时间不吃不喝没什么事,可是宋微明就不一样了。
王乐长舒了一口气,道:
“走吧,估计是死干净了”
短短的话语之中,隐藏的火山般的怒意,蓄势待发。
“公子……”
王乐摇了摇头,他这一路走来,从来没有见到有什么官员进行赈灾。
不说是能够立住筷子的浓粥,就算是勉强吊住人性命的清水米汤也没有。
观一隅可知全貌,不说天下皆如此,其他不算富庶的地方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天子脚下的那块地方先不说,江南一带应该也算还好。
可是其他地方就很糟糕了。
“他奶奶的,老子受不了了”
王乐骂了一声。
“你在这里等我一些时日,最多不超过一天,我会尽快回来,我有些东西忘在定边城了,要回去拿一下”
“公子忘了什么东西?”
宋微明感到了有些不妙,莫名的打了个寒颤,面前王公身上散发的气势有些太过恐怖了。
“食肉者的脑袋”
王乐迈开双腿就开始奔跑,留下了一路的烟尘。
不是飞行飞不起,而是狂奔更有性价比。
呼风唤雨这个技能王乐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奔跑起来可以减少气流的阻力,并且能够让风作为助推,一时间速度极快,翻山越岭不在话下。
……
“咚咚咚”
凉州牧正在午睡,却不料听到了堂下有人敲响了冤鼓,不由得开始心烦意乱。
他生平最恨人吵到他休息,当了一方州牧之后,就没人敢这么做了。
之前有一个打扰到他休息的小吏,直接就被他关入了大狱之中,自那之后再没有出来过,尸骨无存。
见有人敲响冤鼓,周围的民众不由得一起围了上来。
这个鼓上面撒满了灰尘,敲击之下全部震得满天飞舞,由此可以见得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人敲响过这个冤鼓了。
这可不是为政者清廉,而是太过黑了。
“堂下何人,击鼓何事!”
凉州牧穿着有些不规整的官服上了堂,看得出来他起的有些匆忙。
击鼓鸣冤,这是开国太祖定下来的规矩,敢有不从者当斩。
就算当今王朝倾颓,该有的面子还是要有的。
“洒家黄天张角,这第一告,告当今王朝衮衮诸公皆是绳营狗苟之徒,某将来自会与他们清算
这第二告,这是告你这个父母官不干人事,身为牧民者却不恤民情!”
凉州牧听后大怒,惊堂木猛然一拍。
“汝是何人,竟敢状告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