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
乔北年蹲在新建的房基前,仔细检查着青砖的砌筑。
三四月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背上,让他出了一身薄汗。
柳兰花提着竹篮走过来,篮子里装着几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
她将竹篮放在一旁的石头上,劝道:“孩子他爹,先歇会儿吧,刚蒸好的包子,趁热吃。”
乔北年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土。
正要伸手去拿包子,就听见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跑来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村民跌跌撞撞地跑进村子,十分惊恐。
“回龙山上的野猪群下山了!现在已经到了半山腰,动静很大。”
“如果数目很多的话,估计山脚下设的陷阱阻挡不了多久!”
乔北年心里一紧。
回龙山上的野猪群,他是知道的,那些畜生体型硕大,万一陷阱真拦不住,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快步走到那村民跟前:";怎么回事?说清楚些!”
“我、我今早去,咱们平时经常砍柴的地方。”村民喘着粗气。
“远远就看见几只野猪往山下冲,那些畜生像是发了狂。”
“我亲眼看见一头野猪被夹子夹住了腿,硬是拖着夹子往前冲......”
还好当时他离得远,不远,估计他的命就要留在山上了。
乔北年眉头紧锁,之前为了以防万一。
村长确实让卢大哥在半身腰处,放了十几个捕兽夹,没想到这就派上用场了。
野猪山谷的栖息处,距离山脚有一段距离,怎么会突然往山下冲?
这其中必有蹊跷。
“村长呢?”在宅基地干活的青壮年们问。
“村长已经带人去山脚查看了。”
村民说:";他让我回来报信,叫大家伙儿都小心些。”
乔北年环顾四周,发现不少村民已经聚了过来,脸上都带着惶恐之色。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大家别慌!先把老人和孩子都安排到一起。”
“青壮年男子带上家伙,跟我去回龙山到村子的必经之路守着!”
柳兰花脸色煞白,拉了拉他的袖子:“孩子他爹,你要小心一些知道吗?”
那可是野猪呀,几个壮汉都不一定能制止得了一只野猪。
乔北年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有卢大哥在呢,你和嫂子安心在家等着,会没事的。”
他又不傻,遇到危险肯定会量力而行。
还好孩子们不在家,不然估计会被吓坏的。
安抚好柳兰花后,乔北年就转身对村民们喊道。
“大家都听好了!带上锄头、镰刀,跟我去路口守着!记住,野猪最怕火,多准备些火把!”
村民们纷纷行动起来。乔北年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这次野猪群下山,恐怕没那么简单。
卢鹏已经转身往家里跑去。
不一会儿,他就背着一张弓和一壶箭回来了。
“我想去山上看看,那群畜生怎么无缘无故就发狂了呢?”
明明这几个月来,一直都相安无事。
乔北年断然拒绝:“卢大哥,不行,太危险了。”
山上的野猪不是只有几只,而是几百只。
现在估计它们受到惊吓,正在山上四处乱窜呢,到时候真碰上了。
他一个人很难把它们给甩掉的。
卢鹏心急如焚:“那你说怎么办,咱们就在那干等着?”
“虽说山脚下的陷阱一时半会还能抵挡,但咱们起码得把那群畜生,发狂的原因给找到啊。”
况且还有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在山脚下一起守着,村子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等人来齐之后,乔北年和卢鹏带着村里人,到了距离山脚下不远的路口。
他喊来马大发,叮嘱道:“马大哥,你们就在这里守着,我和卢大哥去前面打探一下情况。”
乔北年没敢跟他直说,他知道马大发肯定会反对。
很有可能还会跟着他和卢鹏去山上冒险,所以他撒了谎。
马大发没有察觉:“行,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离开这里,你们俩也要小心,要是前面有危险,赶紧回来。”
他们这里人能多,起码可以帮忙抵挡一下。
乔北年和卢鹏到了山脚下,故意避开在周围巡视的村们,找了一条小路,两人偷偷摸摸往山上而去。
到了半山腰处后,乔北年和卢鹏沿着野猪群的足迹,继续往山上走。
脚下的泥土松软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
越往往上走,树林就越阴森,连鸟叫声都渐渐消失了。
卢鹏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处灌木丛,";等等,你看那里。";
乔北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灌木丛里面,有一个土坑。
两人走近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土坑里堆满了各种动物的尸骨,有的已经腐烂,有的还很新鲜。
卢鹏很诧异,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地方?
乔北年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地上的野猪尸体。
这头野猪体型硕大,獠牙足有半尺长,但此刻却毫无生气地倒在血泊中。
卢鹏用猎刀剖开野猪的肚子,一股刺鼻的气味顿时弥漫开来。
他皱着眉头:“不对劲,这野猪的肝脏发黑,像是中了毒。”
乔北年凑近细看,果然发现野猪的内脏,呈现出不正常的颜色。
他伸手摸了摸野猪的皮毛,触手冰凉,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他猜想:“会不会是,野猪误食了不知名的植物?所以导致它们集体发狂?”
不然怎么解释这诡异的情况,几百只野猪呢,一般人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让它们同时发生暴乱?
山下几个村子都安排人守着,有人上来不可能没有被发现。
突然,他想到他们自己,好像还真可以。
卢鹏指着野猪的后腿,“你看这里,这些伤口不像是陷阱造成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刮的。”
乔北年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野猪腿上有很多刮痕,周围的血肉已经发黑腐烂。
他还注意到,沿途的灌木丛,都有被疯狂践踏的痕迹,甚至连碗口粗的树都被撞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