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一愣,摇了摇头。
“没有,但何公子昨日一直守到酉时才回去,毕竟太阳下山了,夫人说他一个外男不适合留在小姐您房里。”
俞昭儿撇撇嘴:“好吧。”
“对了小姐,你还记得贪你月钱的那个马夫刘丁么?”
俞昭儿皱眉,当然记得,她可太记得了,要不是那家伙,自己至于被害这么惨么。
不过,何奕年既然没将昨日她被劫持的事情与家里人说,翠竹又为何会突然提及此人。
“嗯,怎么了?”
翠竹小声道:“我今早听棉棉她们说,那人他死了。”
俞昭儿瞪大眼睛,身下的被褥被她抓的紧紧的:“怎么死的。”
“死相可惨了,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手指头也被砍了,听说啊他是欠了赌坊许多银子还不上,被讨债的给整死了。”
“那尸首还就放在赌坊门口,估计是为了震慑其他欠银子的赌徒用的。”
俞昭儿垂眸,暗暗松了一口气。
死的好,免得以后再来报复她。
若是以前,她可能会觉得这个手法太过残忍。
可现在,她不会了。
毕竟,昨日那刘丁想要砍她手指是真的,想要杀她也是真的。
她现在只是后悔,后悔当初母亲要打死他的时候,她就不该制止。
这种人,不值得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当初她没有心软,如今也不会受伤。
“知道了,翠竹,你去帮我弄点吃的,饿了。”
翠竹应下,迅速收拾药碗离开了。
俞昭儿望着自己缠着纱布的胳膊,叹了口气。
何奕年这次又救了她,这次他又会要多少银子呢。
唉,照这么下去,她何时才能与他两清啊。
所以还是要自己强才行,她要学武,一定要好好学武。
昨日她要是能有柳婉那身本事,说不定自己就能逃出来了,根本不用麻烦别人。
看来往后的任务更加重了。
很快,翠竹就端着饭菜进来了,俞昭儿鼻子嗅了嗅,小心翼翼的起身,“快让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小姐,都是些清淡呢,你现在养伤呢,不能吃重口。”
“对了,徐老来了,但老夫人说你受伤了,今日不便见客,如今,他在前厅跟老夫人闲聊呢。”
俞昭儿眼睛一亮:“能见能见,翠竹,你现在就去传话,就说我吃完饭马上就过去。”
翠竹为难道:“小姐,不好吧,你这膝盖,怎么走路呀,还是先养着,等几日再见徐老吧。”
俞昭儿皱眉,想了一下:“那这样,你把棋盘搬到院子里,请徐老直接过来。”
翠竹:“啊?小姐,你胳膊的伤能下棋吗?”
“没事没事,放心我有数。”
再说了,谁说她要与徐老下棋了,她是要赚银子,大把的银子。
桃树下,俞昭儿绷直了腿坐在石凳上,不是她想用这个怪异的姿势坐着,而是膝盖的伤实在太疼了,不敢动,一动就扯的心疼。
“丫头啊,听你祖母说你受伤了,老身可以等你伤恢复了再来的呀,不必急于一时。”
俞昭儿抬眸,望着一把胡子的徐老佯装生气道。
“徐老,您莫不是舍不得那五百两银子,不想兑现承诺吧。”
徐老哈哈大笑,摇头:“怎么可能,我听说你将那棋局破了,高兴的都睡不着。”
这可是当今陛下出的题,困扰他许久,如今能被这丫头破了,算是了了桩心事。
当初陛下信誓旦旦夸下海口,说此局世间无人能破,他不信邪,还执拗了两句。
后来事实证明,确实无人可破,因此,陛下还经常拿此事来嘲讽他呢。
现在好了,这棋被破了,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俞昭儿嘻嘻一笑,扭头,“翠竹,将我画的棋谱拿出来。”
徐老眼前一亮:“丫头,你还自己画棋谱呐?”
“嗯,我有个习惯,将比较难解的棋局都记录下来,逐一攻破后,可就都是我的战绩。”
“小姐,给。”
俞昭儿接过,装模作样的翻了翻:“找到了,就是这一页。”
她说着,将那一页纸给撕了下来,又翻了翻后面,又撕了一张下来。
“喏,徐老,这张就是您当初出的题,另一张就是我的解法,您瞧瞧。”
徐老双手接过,看了一会,激动道:“妙啊,妙啊,丫头,你可真是,奇才啊。”
俞昭儿摆摆手,露出酒窝:“徐老过奖了,您这棋局啊确实厉害,但在我这本棋谱里,只算这个。”
徐老望着她竖起的小拇指,不仅没生气,反而眼露精光。
“丫头,你的意思是,你手里那棋谱里,都是世间难解残局?比我这个还要难的多?”
俞昭儿连忙将棋谱合上,“曾经算吧,现在都被我解了,自然不算了。”
徐老眼睛一转,连忙起身,“丫头,你这棋谱,能否让我观摩观摩啊。”
“那可不行。”俞昭儿宝贝似得将棋谱捂在怀里,扭过头。
“这可都是我毕生所学,耗费了多少时间精力,怎能让旁人学了去。”
徐老见状双手搓了搓,又绕到她身前,“丫头,我不学你解法,我就看看,看看残局,这不算偷师吧。”
俞昭儿挑眉,再次扭头:“那也不行,这都是我寻遍民间高手才得到的,这些都是我的心血我的宝贝。”
徐老见状,左右踱步,片刻后,他又凑过来商议。
“那这样,丫头,你不是缺银子么?你给一张我回去研究,只要你愿意,价格你随便开。”
俞昭儿犹豫了一下,挑眉道:“你确定?我这要价可不便宜哦。”
徐老挺直摇杆得意的摸了摸胡子,笑眯眯道:“你说。”
只要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要价再高,他给不起的话,宫里那位也绝对给的起。
俞昭儿一脸悲伤的抚摸着手中的棋谱:“这都是我的心血,给了旁人我还真是舍不得呢。”
徐老急道:“哎呀,你那本子那么厚呢,就卖给我一张怎么了嘛,丫头,你可不能这么小气。”
“那好吧。”俞昭儿吸吸鼻子,叹了口气,试探的竖起两根手指,“那就...两千两一张?”
她说完紧紧的盯着徐老的脸色,虽然她戏已经做足了,但两千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万一要价太高,给人吓跑了,一会该怎么才能圆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