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府。
林氏见俞昭儿回来,连忙上前问话。
“昭儿你回来啦,可见着奕年了?他怎么说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隐情啊?”
俞昭儿牙齿咬的吱呀作响,“什么误会隐情,他就是个混蛋,大骗子。”
说完她就怒气冲冲的奔着西院去了,边上的俞明远叹了口气,“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看来昭儿被气的不轻。”
“难不成我那贤婿当真是要退亲?不可能啊,这为什么啊。”
“他对我们昭儿那么好,昨日还又尽心尽力帮助咱们将长安救出来,怎么过了一夜就突然都变了呢。”
林氏眸子一闪,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先前长安从水庆镇回来便对她说,想娶昭儿为妻。
那时候小何公子也在水庆镇,所以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何公子是不是已经知道长安的心意?
这次长安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昭儿那么心急的跑前跑后,再加上四年前的传闻,所以小何公子是吃醋了?
对,没错,照这个思路绝对没错。
否则怎么解释小何突然变卦的行为呢,他既然心仪昭儿已久,断不可能在成亲前两日突然选择退亲呀。
定是他吃醋了,伤心了,想要放手成全昭儿与长安。
“你知道什么了?你快说呀。”俞明远急着催促,他可不想错失这么好的乘龙快婿。
林氏白了他一眼,沉声道,“你明日就带长安离开京中。”
俞明远皱眉,“这长安的身子还伤着呢,我带他离京作甚。”
“哎呀,夫人,我们在聊昭儿的亲事呢,怎么好端端的扯到长安身上了,你知道了什么你快说呀,别卖关子了。”
林氏深吸一口气,拉着他的胳膊凑近了些,“你还想不想让小何公子当你女婿。”
俞明远急道,“那还用问,自然是想啊。”
“那你就听我的,明日就带长安离京,你不是有一批货要送往瓦城么?”
“你就带着长安一起去,再说了,他这次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即便如今人被放出来了,但那吴大人真的就能咽的下这口气吗?”
“他可是将人家唯一的儿子打死了,你带他走,也正好出去避避风头。”
俞明远皱眉,“可昭儿的亲事...”
“你放心,这事你就别管了,只要长安离了京中,这亲事肯定能成,老爷你信我。”
俞明远虽不理解为何这亲事与长安有关,但林氏说的没错,长安杀了京兆尹的儿子。
即便现在人被弄出来了,但对方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还是带出去躲躲,日后看风头过了再回来比较稳妥。
“行,我听夫人的。”
林氏点头,不忘叮嘱,“瓦城位临苍南国与北境交界处,老爷你可切莫要注意自身安全。”
“还有,那里气候恶劣,常年天寒地冻的,我一会让张婶给你们多备点抗寒之物,别嫌麻烦,都要带上。”
俞明远感叹道,“多谢夫人,我们走了之后,家中就全靠你照顾了。”
“母亲的身子不太好,你受累了,还有昭儿的亲事,你可一定要劝住她,千万不要冲动,跟小何好好沟通,看到底是...”
林氏点头,“好了好了,老爷我知道了,家里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放心去吧,到了记得写信回来报平安。”
“我这就去喊张婶开始收拾,你现在去东院通知长安。”
这事可得抓紧了,可不能让小何公子继续误会下去。
否则,昭儿这个傻丫头可真就错过良人了。
秦府。
小兰兴冲冲跑进来,“小姐,小姐大喜事。”
曾小柳不耐烦的放下珠钗,“讲。”
“今个早上,何公子跟俞昭儿退亲啦。”
曾小柳眸中一亮,脸上露出喜色,“真的?”
小兰连连点头,“真的真的,那俞昭儿不服气,还前去何府纠缠何公子,却连大门都没能进去。”
“何公子在门前当着众人的面将她奚落一番,还说只是跟她玩玩而已,只当她是阿猫阿狗,拿来解闷的。”
“那俞昭儿气的啊,在何府门前破口大骂,简直跟泼妇一样,如今外头,大家都在议论这事呢。”
“哈哈哈哈。”曾小柳笑的前俯后仰,心中从未觉得如此畅快过。
“俞昭儿,你真是活该啊。”
就说嘛,奕年哥哥怎么会看上她那粗鄙之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人家就是看她蠢,闲来无事逗逗她,她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还真以为能嫁进何府当女主人了。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可她笑着笑着面上又冷了下来,这事要是早几日发生该多好。
她就不会将身子交给秦霄那个浪荡子,而且秦霄那个蠢货买的那杀手根本就不靠谱,事情没办成不说,还射伤了奕年哥哥。
简直该死。
“小兰,收拾衣裳,我们走。”
小兰纳闷道,“小姐,我们去哪啊,这里住的不是挺好的么?”
她才不想回那个破院子去受罪,虽然秦公子对小姐并不上心,但好歹提供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曾小柳红唇勾起,“去何府。”
如今奕年哥哥跟她可是一个阵线的,都讨厌那个俞昭儿。
况且奕年哥哥身上还受着伤,眼下定是需要人给予温暖照顾,只要她装装可怜,表表真心,她就不信进不去那何府。
夜幕低垂,月牙高挂。
翠竹端着饭菜进门,望着躺在床上的俞昭儿,叹了一口气,劝道。
“小姐,你多少吃点吧,这饭菜都已经热两回了。”
“我不吃。”
俞昭儿虽然躺在床上,但她没睡觉,一双杏眼睁的大大的,盯着床顶的帐幔。
她要被气死了,真的要被何奕年那个坏家伙给气死了。
还有两日便是拜堂的日子,母亲今日又愁的掉眼泪了,兄长被宋家退亲,她又被何家退亲。
如今俞家在京中真是沦为了众人笑柄。
可恶的何奕年,大骗子一个。
先前对她说的多好啊,在父亲母亲面前说的多好啊,说什么非她不娶,说什么成亲后她想干嘛干嘛,原来都是骗人的。
就说嘛,他怎么那么好心,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他还说什么?不想再见到她?不想玩了?
呵,想的美。
敢戏耍她,那他也休想好过,别想这么舒舒服服的抽身。
“小姐,你还是多少吃一点吧,你不吃东西身子哪里有力气呢。”
俞昭儿眼睛一亮,对,没错,不吃东西哪里有力气跟何奕年斗。
她一骨碌坐起身,她要吃,还要吃的饱饱的。
“翠竹,明个儿早点起,陪我出去买点布匹回来。”
翠竹不解,“小姐,姑爷送了那么多...”
她说一半惊觉不妥,连忙改口,“小姐,你要做衣裳么?家中绸缎多着呢,为什么还要买布匹呀。”
俞昭儿往嘴里塞着菜,没抬眼,“不做衣裳,明日我要多做几个幌子。”
翠竹更纳闷了,“小姐,那幌子不是酒楼商铺用来揽客的东西么?咱们好端端的做那个干什么。”
俞昭儿鼓着腮帮子,嘴角露出一抹邪邪的笑,“何奕年,准备好迎接我的反击吧。”
他不是想抽身么,他不是不想见她么,非不让他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