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他的犹豫不决,因为他的懦弱而错失了机会。
错过,那就是错过了。
无论他再怎么懊悔不甘,也不能改变昭儿已经不喜欢他的这个现实。
是他在自欺欺人,是他沉溺在过往中无法自拔。
他不能再那样下去了,何奕年比他坦荡,比他优秀,最重要的一点是,父母认可何奕年。
而他...不行。
“长安。”林氏扫了他一眼,试探道,“你如今对昭儿...”
她还记得自己儿子当时给她下跪,想要求娶昭儿的样子。
先前不可,现在更是不行。
昭儿可是苍南国的公主,岂是她俞家这种门第可觊觎的。
若长安对她还有此心,她得早做打算,立刻给长安安排一门亲事,断了他的念头。
“母亲放心,以后,我只是昭儿的兄长。”
俞长安言简意赅,给林氏吃了一颗定心丸。
林氏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夫人,不好了,何家派人来传话,说是大小姐在瓦城坠崖了。”
“什么???!!!”
何府。
夏日的烈阳透过窗棂洒在桌案上,光线折射在男人的瞳孔中。
他眸中遍布的红血丝和下巴上冒着黑青的胡须讲述了这几日的疲惫。
“哥,哥。”何扬冲进门,“哥,来消息了。”
何奕年神色一紧,连忙起身,“如何?”
“柳小姐说了,陛下已经同意我带兵前往寻找俞昭儿。”
“好,好,那就好。”何奕年松了一口气。
此次他任务失利,若再自荐,陛下肯定不会再相信他。
只有让柳婉推荐小扬去,这才合适。
“哥,那你今日好好休息一番,我去收拾一下,明日我们就出发。”
何奕年摇头,眼神坚定。“不行,即刻就出发。”
“啊?”何扬诧异,可他看了眼何奕年那通红的眼睛后,立刻点头。
“行,那就现在出发。”
也是,以哥对俞家那丫头的上心程度,怎能允许他还能耐着性子等上一晚。
还是早些出发,早点将人寻回来才好。
二人正欲动身,何永元进来了。
“我听闻陛下命你带兵前去瓦城?”
何扬点头,“是的父亲。”
何永元深吸一口气,他瞥了一眼何奕年随后道,“好,那你们可千万不要辜负陛下的期望,一定要将俞...将公主带回来。”
“父亲放心,儿子知晓。”
何扬应下,何奕年却没说话,转身便要离开。
“奕年。”何永元开口唤住他,“你们在瓦城的遭遇我都知道了,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
“保护好公主,也保护好自己。”
何奕年脊背僵了下,他转身,满眼怨恨。
“父亲现在这副样子做给谁看,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昭儿她如今怎会陷入险境。”
“你有功夫担心我,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若是昭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的国公府可就保不住了。”
何永元被他这么一说,面色有些难看。
他再怎么说也是他父亲,岂能容忍一个小辈对他这般态度。
他梗着脖颈气道,“你你你,你这个忤逆子,怎敢这么对你父亲讲话,你要知道,国公府出事你也逃脱不了。”
“我没打算逃。”
何奕年冷冷丢下一句,便迈着大步离去。
这并不是他的气话,也不是他威胁恐吓何永元的话。
若昭儿真的出事,他实在找不出愿意活下去的理由...
北境的夜,无比凄寒。
屋内烤着炭火,空气中也满是木炭燃烧的淡淡焦气。
俞昭儿睁开眼,黑色的帐顶十分陌生。
她不是掉下悬崖了吗?这里难道是地府?
侧头,桌边坐着的男人身影倒是不陌生,一头又黑又长的卷发实在太有辨识度了。
“贺兰奇,我们没死吗?我们还活着吗?”
“可算醒了,你睡的可真安生啊。”
得到男人的回话,让俞昭儿知道,她真的还活着。
她警惕的坐起了身子,浑身的骨头像是被石磨碾压过一般酸痛,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贺兰奇,这是哪里。”
男人不紧不慢的品着杯中的清茶,眼睛都没抬一下。
“自然是北境了,恭喜你,成为第一个入住本将军寝室的女子。”
俞昭儿心一沉,遭了,这不是进狼窝了吗?
活着是好事,但,到了这里,可不是好事。
有爷爷在,何奕年跟柳姐姐她们应当平安无事了。
只是,他们知道她还活着吗?他们知道她被带来北境了吗?
他们...会来救她么?
算了,先不想这么多,就算他们知道她还活着,这一时半会也救不了她。
眼下,只有靠她自己才能保住小命。
她咽了下口水,开始与男人交流,“贺兰奇,我们不是跌入悬崖了吗?”
“我觉得你眼下该问的不应当是这个问题。”
俞昭儿皱眉,“那我该问什么?”
“比如说...”男人放下杯子,起身,双手叉在腰间,走到她面前。
“你该问问,我们北境的待客之道有哪些。”
俞昭儿当然知道他话中之意,她裹紧了被子眨眨眼,挤出一抹笑来。
“原来你们北境的人也这么热情好客啊,看来我们两国之间确实存在误解,缺乏交流。”
“只不过,我这个人不那么讲究,我向来比较随性,你呢,也千万别跟我客气。”
贺兰奇的眸子一沉,他伸出手,紧紧捏住女人的脖颈,勾起嘴角。
“装傻这招对我可行不通,你来都来了,我怎么能不好好招待你一番呢。”
俞昭儿双手用力掰着男人的手,可对方力气极大,她感觉下一秒自己的脖颈就要被捏碎了。
“唔...我...唔...”
男人褐黄的眸子像野兽盯着猎物般泛着精光,他感受着掌中女人的痛苦,感受着这主宰别人生命的感觉。
直到猎物失去反抗的力气不再挣扎,他才缓缓将手松开。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我的热情。”
被松开束缚的俞昭儿浑身无力,因缺氧如今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趴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男人倒也是有耐心,直接坐下了身子,双手环胸,欣赏着她这满脸通红的狼狈模样。
片刻后,俞昭儿捂着脖子,声音沙哑,“贺兰奇,我若现在向你道歉,你会放了我么。”
在没见识到男人的疯狠前,她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
可现在不一样,她孤身一人落在这男人的手里,他的手段,应该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残忍。
她要活着,她得活下去。
道歉算什么,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反正只要能从这里出去,回了苍南国之后,谁又能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哦?那你先说两句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