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点头,“我明白。”
“我明日白日先探探将军府的防守,待寻到大小姐的具体位置之后,夜里去将她救出来。”
“嗯,你要见机行事,若是被发现就赶紧先离开,不要让对方察觉你是冲昭儿去的。”
“否则,只会打草惊蛇,后面想要救昭儿只会更难。”
“少爷放心,我知道。”
何奕年捏着手中的银色手链叹了口气,但愿那个女子真的就是昭儿。
也但愿赵平能将人顺利救出。
他得尽快安排好逃离路线,否则,即便赵平将人救了出来,他们也不一定能从北境离开。
翌日。
下了一整夜的雪终于停了,家丁们奋力清了一早晨的雪,也还没彻底将府中的路都清出来。
俞昭儿从睡梦中猛然惊醒,看到头顶的黑色帐幔她迅速坐起身子。
她只眯了一会,怎么天都亮了。
还有,昨夜她不是坐在床角睡的么?怎么醒来变成躺在枕头上了。
难不成,那个卷毛昨夜回来了?
他睡在哪里的,难不成他俩昨天同睡一张床?
想到这,俞昭儿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探向边上的枕头。
呼,还好,是凉的。
是不是就代表那卷毛没在这睡啊。
魏氏进门,将冒着热气的铜盆放下,笑眯眯道。
“黎姑娘你醒啦,可是院子里的说话声将你给吵醒了?”
俞昭儿撇嘴,她对将军府的所有人都保持警惕,即使对方一而再再而三找她搭话,她也不想与这些人过多交流。
她起身下床,将铜盆边上的帕子拿起泡入热水中。
简洁回应,“不是。”
魏氏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将军早晨出门前,特意叮嘱了,不得吵了姑娘的觉,刻意让我们动静都小些呢。”
俞昭儿拧着帕子的手顿住,挑眉,“你们将军,早晨是从这屋出去的?”
魏氏点头,她眼睛瞥了眼榻上的血迹,笑的有些暧昧。
“对呀,黎姑娘你也不必不好意思,身子若有哪里不舒服了,尽管跟我说。”
“我啊,是过来人,有法子让你缓解疼痛。”
俞昭儿的脸瞬间红到耳朵根,她怎么可能听不懂这个妇人所指的意思。
这个卷毛到底对外说了些什么东西,怎么让下人都这般误解。
她又气又恼,一抬手将铜盆掀翻在地。
“这个死卷毛,杀千刀的。”
她能肯定那个卷毛没对自己的身子做什么。
但是,他昨晚确实是睡在这房里了。
可恶,她好心帮他出谋划策,他居然这点礼数都不懂。
他故意的吧,故意让府中下人误解,故意毁她名节。
魏氏大惊失色,“哎哟,黎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我是说错什么话了么?”
俞昭儿撩起袖子,指着魏氏的鼻子,“你给我听好了,我跟你们那个卷毛将军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
“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魏氏见她的脸色涨红,瞬间恍然大悟,“黎姑娘,是我失言,是我失言。”
“你别生气,我往后不说了。”
她这个嘴巴,怎么没个把门的,这姑娘可是苍南国过来的。
听说那边女子的名节至关重要,不像她们北境没有那么多细节礼节。
这将军和她还未成亲呢,先失了身子,对黎姑娘来说,心里肯定是倍感耻辱。
她怎么还能赤裸裸的问出来呢。
“我再给你打盆热水去供你洗漱,黎姑娘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魏氏赔着笑脸,缓缓退了下去。
可俞昭儿的气还没消呢,恶狠狠的踹了下凳子。
死卷毛,恩将仇报,等着吧,饶不了他。
柳府。
院子里挂满了白幡,灵堂之上,摆放着柳英穆与柳晋的牌位。
柳婉推着轮椅进门,即便已经回京数日了,可她脸上在瓦城所造成的冻伤却还未消退。
边上的丫鬟点燃了香,递了过来。
柳婉艰难起身,肃色祭拜。
“父亲,大哥,我未能亲手将那个周如川的头颅割下,对不起。”
陛下确实下令,将那个户部尚书周如川押回京,但,却没能将人带回来。
听说那个周如川知道事情败露,畏罪自杀了。
她知道,此中定有蹊跷。
一个户部尚书,而且是陛下临时调令他前去瓦城运送物资的。
他那时候人还未到达瓦城,又怎么可能接触到父亲的军事计划,还那么迅速的将计划转交到敌军的手中呢。
他没那么大的能力,更没那么大的胆子。
他的身后,肯定还有更加位高权重之人。
“小姐,小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一个丫鬟从外面跑进来,嘴里的声音喊的极大极兴奋。
柳婉瞥了眼桌上的牌位,蹙眉,“声音小些。”
京中的天气热,丫鬟跑的脸颊通红。
她激动的根本也管不了现在是在灵堂之上,继续喊道。
“小姐,少爷没死,我们少爷还活着。”
柳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想要站起身子。
“你说什么?我哥他没死?”
丫鬟见状,连忙上去搀扶着她,“小姐您坐着,别起来。”
柳婉反手抓住她的胳膊,“你快说,是不是我哥没死?”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可靠吗?你快说啊。”
丫鬟的手腕被她捏的有点疼,但是也顾不了这么多。
“小姐,绝对可靠,是何扬大人从瓦城传回来的消息。”
“他说已经安排人手将少爷送回来了,小姐,少爷他真的没死。”
柳婉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哥没死,哥真的没死。
可是,当初何奕年不是已经解释过了,那些话都是在骗他么?
兄长根本没有被北境抓回去当俘虏,怎么兄长如今真的活着回来了?
不管了,何扬是何奕年的弟弟,陛下此番又委任他去寻找昭儿的下落,他没有道理传回来假的消息。
兄长到底发生了什么,待他回来便知道了。
柳婉转动着轮椅转身,眸子通红,“父亲,你听到了吗?哥他没死。”
她说完,扭头吩咐,“快将这个好消息去告知我母亲,快去。”
丫鬟连连点头,跑了出去。
这时,门房又跑了进来。
“小姐,赵公子在门外求见。”
柳婉方才还扬着的笑脸忽然僵住,她垂眸瞥了眼空荡荡的裤腿。
摆摆手,“让他回去,就说我父亲去世心中伤忧,无心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