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长安怒摔酒杯,冲到隔壁桌,对着其中的一个胖子就是一拳。
“你个狗东西给我闭嘴,昭儿不是那样的人。”
吴修为被这一拳打的眼冒金星,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抬手摸了下鼻子,一片鲜红。
“妈的,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俞长安双眼通红,咬着后槽牙抄起一张凳子,“我管你是谁,你敢污蔑昭儿,我今天非打死你。”
与胖子同桌的两个男子见状,连忙上前拉人,“你不要命了,连京兆尹的儿子都敢打,瞎了你的狗眼。”
吴修为冷哼一声,肚子上的肥肉跟着一颤,“你们放开他,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我告诉你,今日你伤了我,牢饭你是吃定了。”
“来啊,冲这砸,我人就站在这呢,动一下我就是孙子。”
“来啊,你个小白脸有胆么?来砸啊,你个怂包晾你也没那个胆。”
“咚”的一声闷响,叫嚣的男人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
额头大量的鲜血涌出,瞬间,他满是肥肉的脸上被鲜红包裹。
“你...你有种。”
男人轰然倒地,发出巨大声响。
俞长安怔怔站在原地,这满是鲜血的场景吓的他酒醒了大半。
他做了什么,他,他在做什么。
他双手颤抖喃喃道:“不...我没想到下手会这么重,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边上的两个男子愣了几息后才反应过来,“来人啊,杀人了。”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何府。
房门打开,大夫拎着药箱从里面走出来。
俞昭儿连忙上前,“大夫,他怎么样了?他不会死吧。”
“俞小姐放心,何公子已无性命之忧,只是那伤口太深,又失血过多,恐怕一时半会还不能醒过来。”
俞昭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那就好那就好。”
想到今日何奕年浑身是血,面色苍白倒在她怀中的样子,她心里就发寒。
在那一瞬间,她的心好像被利刃硬生生挖走一块般,恐惧惊慌让她不知所措。
人的生命是那么脆弱,明明前一秒还在与她说话,下一秒却像一具木偶,在她怀中毫无生气。
可怕,好可怕。
她真的怕何奕年就这么死了,她不想他死...
赵平也跟着重重松了一口气,冲着大夫道,“辛苦您了,我送您出府。”
床榻上,男人的双眸紧闭,唇色与脸色一样,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俞昭儿在床边坐下,气道,“你说你,为什么要给我挡那一箭。”
“是想又让我欠你人情,坑我银子么?”
“还有,你要快点醒过来,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休想逃避。”
“唉,五日后我们就要拜堂成亲了,你可不会到那时都还不醒吧?”
“何奕年,你说你要娶我的,你要说话算话,可不能反悔啊。”
“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你要是能听到你就动一动手指好不好?”
她自言自语的说完,拉着男人的手,紧紧的盯着。
可男人没有半点反应,她失落的叹了口气。
这可是他第二次不顾自身性命救她了,他...怎么这么傻啊。
望着男人苍白的脸,她突然眸子一沉。
今日到底是谁要杀她?这不再是小打小闹的污蔑陷害的伎俩,是直接要取她性命。
要不是何奕年挡下那一箭,如今躺着的就是她了。
不对,按照何奕年箭伤的位置,这个高度,是冲她脑袋来的。
所以,要不是他挡着,自己的脑袋就跟苹果一样被射穿了。
“何奕年,谢谢你啊,你放心,以后若你遇到什么危险,我也一定会奋不顾身救你的。”
赵平已经送完大夫,折返了回来。
他小声道:“大小姐,外头天色不早了,您还是先回去吧,否则俞老爷和夫人会担心的。”
俞昭儿瞥了眼外面的月色,又看了眼床上的男人,摇头。
“不行,我今晚就睡这了,我要陪着他。”
赵平面露难色,“大小姐放心,我在这守着呢,少爷醒了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您与少爷虽定了亲,但毕竟还有几日才拜堂呢,您若在这留宿,这传出去于理不合,恐怕...”
“这不是特殊情况么?有什么合不合的,谁要说就让他说去吧。”
赵平见她认真,正犯愁呢,翠竹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府中出大事了。”
俞昭儿皱眉,“出什么事了。”
翠竹小脸通红,大口喘着气,急道,“是少爷,少爷他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俞昭儿起身,“你说什么?兄长犯什么事了,官府好端端的抓他干什么。”
“少爷他...他杀了人,那人还是京兆尹的儿子,如今,老夫人也被气的晕过去了。”
俞昭儿瞬间脸色霎白,脑中嗡嗡作响,“兄长他...杀人了。”
“哎呀,小姐您快跟我回去吧,府中都乱了套了。”
俞昭儿起身,临走前深深看了眼榻上的男人,对赵平说道,“奕年哥哥醒来你一定要立马通知我。”
赵平望了眼神色惊慌的翠竹,低头应道,“大小姐放心,您还是快些回去看看吧。”
望着主仆二人慌张离开的背影,赵平的眼中也满是忧色。
俞长安居然杀了京兆尹之子吴修为...
这下,俞家是要大祸临头了。
俞府。
“母亲。”
林氏抬眸,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红肿不堪,她弱弱道,“昭儿,你回来了。”
“母亲,兄长如今怎么样了,他怎么会杀人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氏摇头,心力憔悴,“哪有什么误会,他在幽梦楼拿凳子将人砸死了,在场有许多人证,这还有什么误会。”
“他就是喝酒喝上头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居然杀了京兆尹的儿子。”
“完了,这下全都完了呀,昭儿,你哥他这次真的完了。”
“母亲莫急。”俞昭儿眉头紧拧,扫了一眼厅中,“父亲人呢?他去哪了。”
“他去托关系求人了呀,这么晚了,也不知道那些官员愿不愿意见他。”
“唉,可即便人家见了他又如何,对方可是京兆尹吴正啊,朝中正三品官员,眼下谁会愿意帮咱们呢,谁又敢帮咱们呢。”
俞昭儿垂眸,她如今也慌了神,从未见过母亲这般憔悴的样子。
“母亲,那...那我们出银子,我们去求吴家,或许对方看在银子的份上能原谅哥哥的过失呢。”
林氏摆摆手,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傻孩子,那吴大人岂会缺银子,他方才已经派人传了话过来。”
“他要你哥,杀人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