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装了,分明是你弟弟给我的人送了信。想死我了,快让爷抱抱。”男子语气油腻中透着几分猴急。
“难怪我要带你回京,突然就跑了。原来是靠上王府这棵大树了,就想抛夫弃子……”
“你胡说什么?我何时与你成过亲”
“哦,你不提我都忘了。当初是谁说不想听叔婶安排嫁给四十几的老男人做填房,哭哭啼啼求我收留?”
屋顶上的两人已是睁大眼睛,面面相觑。
南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没想到向瑾居然就是彭波之前的外室,居然还生下了儿子。
啧啧,这女人现在还妄想攀上靖北王,为了荣华富贵也真是豁得出去。
施熠的脸色就有点难看。幸好他爹没被这女人祸害,不然头顶一片绿油油,可真是要呕死。
两人又竖起耳朵听了会下面两人的争吵,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互相点了点头,下了屋顶,假装无事发生回了席面上。
这会儿秦夫人刚与王妃唠了会儿家常,又听了南烟为秦雯出气的事,心里其实愁得慌。
王妃倒是一个劲夸南烟是好孩子,有情有义,小小年纪就懂得维护兄弟姐妹云云。
秦夫人却是越发惆怅,这样张扬的小女儿以后谁家敢娶?回去严加管教,也不知能不能扳回来一点……
正发着愁,就听见小女儿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给王妃娘娘请安。”
“免礼。烟姐儿又长高了。”王妃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从头上拔下一根玉兰花步摇,放在南烟手心里,
“咱们两家也算世交,以后你就叫我伯母吧。这是伯母送你的小礼物,可还喜欢?”
这意外的热情,南烟不免有些诧异,用眼神向母亲询问。
见母亲表情无甚波动,当即笑眯眯行礼致谢,让丫鬟包起来好生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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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小插曲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不过很快一声丫鬟的惊叫打破了席上的平静。
“走水了!快来人!”
夫人们往月洞门处挪了挪,只见前方火光隐隐闪现,看位置像是临时给女宾休息的小抱厦。
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确认自己带出来的小辈们都在身边才松了口气。
同时,八卦之火却也点燃了。是谁敢在王府赏花宴上搞这些小动作?
这么想着,一群夫人小姐们便抬脚前往起火的小抱厦。
王妃倒是扶着腰,让赵嬷嬷搀着,命人去救火。等她走到小抱厦前,火已经扑灭了。
火势不大,且发现得及时并未造成什么伤亡。
只是众人赶到时,屋里传出的暧昧声响,惊得夫人们赶忙捂上了自家女儿的耳朵。
都是经过事的,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夫人们一面在心里鄙夷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一面向王妃投去热切的目光。
王妃接受到射来的无数目光,却是面不改色,沉声吩咐道:“把门打开。”
立时便有一个高壮婆子上门用力踹开了门。
一扇落地的雕花大屏风映入眼帘,屏风后男人的粗喘声混合着女人的低吟仍未停歇,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未出阁的少女们羞得小脸涨红,夫人们眼中的鄙夷之色越发浓烈。
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比如锦乡伯夫人米氏。
她率先走到屏风前面,嘲讽道:“你们是谁家的?真看对眼了,让自家长辈议定亲事就是,怎地就这么等不及?”
屏风后面的人并未回应她,甚至还沉浸在两人的乐事中。
米氏面皮也有些挂不住,心里骂着,也不知哪家的骚狐狸勾得爷们这般不要脸面地胡来?
但眼见身后众人并没接她的茬,自己倒像瞬间被架在火上烤了,只得硬着头皮一脚跨到屏风后,嘴里不忘斥骂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羞耻的……”
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男子的脸。她的喉咙像被掐住,瞬间没了声音。
众人禁不住好奇,也跟着过来。
米氏回过神,忙让身边的嬷嬷拉起被子遮住两人的身体,却为时已晚。
“那不是锦乡伯世子吗?”
“那不是靖北王的表妹向大姑娘吗?”
“听说徐将军来提过亲,向大姑娘偏偏就病了。莫非是为了锦乡伯世子?”
“啧啧,锦乡伯世子这事办的,真相中了人家姑娘,早点上门提亲啊。”
米氏一张脸已红得如煮熟的虾子,心中已是万马奔腾,当即冲上前给两人“啪.啪”甩了几巴掌。
彭波和向瑾这时也恢复了些意识,双双抓着被子,无措地看向米氏。
米氏可真的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顾不得周围人的眼光,一把抓住向瑾的手腕,狠狠将她掼到地上。
“你这个贱人!你这是要毁了我儿啊!”
说着,又上前给了她几巴掌。
向瑾此时被扇得发髻也乱散了,身上胡乱裹着彭波的湖蓝外衫,右脸明晃的红指印,左脸更是一片红肿,嘴角还挂着一滴血。
饶是夫人们不耻她的作为,却也有人不忍见这惨状。
不知是谁率先开口道:“彭夫人,你冷静点。先让孩子们把衣服穿上。许是有什么误会……”
向瑾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哭腔,“我……我是被人算计了。表嫂你要给我作主啊……”
王妃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先带下去梳洗。”
这种时候怎么解释也无用,还嫌人家笑话看得不够么?
接着又与众人一番致歉,各家夫人自是很有眼色地归家去。
只留下米氏母子被带去一处偏厅休息。
很快施老太君也收到了消息,当下便气得摔了一套茶具,骂了好几声蠢货,领着桂嬷嬷去前厅。
这边厢,向瑾和彭波各自梳洗好,齐齐跪在厅里。
王妃往腰后塞了个软枕,坐在软榻上,捏着茶盖撇了撇杯里的浮沫,“彭夫人,向家表妹既与世子两情相悦,不如……”
“不成。我儿堂堂伯府世子,她一个出身低下的女人,怎堪为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