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将她紧紧搂着,仿佛这样就能为她驱散所有的阴霾与危险。
故意不去看靠在角落里虚弱的慕容卓,可余光却总是忍不住扫向他那边。
萧燕燕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她往我的怀里蹭了蹭,动作轻柔得像只乖巧听话的小猫。
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懵懂与关切,轻声问道:“四郎,你怎么了?”
我看着她那纯真无邪的面容,心中的烦闷瞬间消散了不少。
我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没事,燕燕,你好好休息。”
马车缓缓行驶着,春日里的微风轻柔地拂过。
那微风如同一只温柔的手,将马车上的帘子给吹得半开。
帘子随风飘动,发出轻微的 “簌簌” 声。
阳光透过半开的帘子,洒下斑驳的光影,在马车内的地板上跳跃闪烁。
偶尔有几缕阳光照在慕容卓的脸上,勾勒出他那轮廓分明却又带着憔悴的面容。
就这样,马车在蜿蜒的道路上行了三日,终于抵达了昔阳县。
马车缓缓驶近昔阳县,还未真正踏入城门,眼前的景象便已映入眼帘。
昔阳县的城墙饱经岁月的侵蚀,斑驳陆离。
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墙体上布满了裂痕,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出现了坍塌的迹象。
让人不禁担忧这城墙是否还能抵御风雨的侵袭,更别提应对突发的战乱。
城门处的守卫,毫无往日我所见过的精锐之师的模样。
他们或懒散地靠在墙边,手中的兵器随意地摆放着,刀刃上甚至都有了些许锈迹。
或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懈怠之色,对于过往的行人,只是随意地扫上一眼,便不再理会。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暗自叹息,这昔阳县的守备竟如此松懈,着实让人担忧。
昔阳县原本属于我大哥建宁王云明封地中的一隅。
老大建宁王云明,为人精明且野心勃勃,他的目光总是锐利如鹰,对权力和利益的追逐从未停止。
他拥有着敏锐的政治嗅觉,善于把握时机,扩充自己的势力。
在他眼中,封地的发展潜力至关重要。
而昔阳县地处偏远,土地贫瘠,商业也并不发达。
在他看来,这里实在难以成为他壮大实力的助力。
老大建宁王云明在权衡利弊之后,毫不犹豫地将昔阳县让给了老三安乐王云晖。
老三安乐王云晖,与老大建宁王云明截然不同。
他性格懦弱,为人善良且单纯,在皇室的纷争中,总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当老大云明提出交换封地的提议时,他虽心中有所犹豫,但终究还是不敢拒绝。
他拿了自己封地中一块发展得极为好的县郡,与老大进行了交换。
那块县郡,土地肥沃,百姓安居乐业,商业繁荣昌盛,是三哥封地中的一块瑰宝。
然而,即便如此,昔阳县历年来上缴的钱粮依旧归老大云明。
这对老三云晖来说,无疑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但他却只能默默忍受。
此前,慕容卓曾与我提起过关于我的那几个兄弟。
他的话语中,总是带着一丝谨慎和担忧。
老大云明的封地在宁州,那是一片广袤而富饶的土地,资源丰富,人口众多。
而他的宁州又与三哥云晖的西州接壤,昔阳县便是云明和云晖各自封地接壤的地方。
这个特殊的地理位置,让昔阳县成为了双方势力的交汇点,也注定了这里不会平静。
而我那一向要强的二哥云旸,他所在的封地岷州又与大哥云明所在的宁州接壤。
二哥云旸,为人阴险狡诈,他对权力向来是趋之若鹜。
云旸在自己的封地内,推行着一系列改革措施,试图让岷州变得更加强大。
用桂公公的一句话来形容大哥云明和二哥云旸,就是两个有野心的人,常年狼狈为奸地聚在了一处。
他们在背地里相互勾结,为了各自的利益,不惜牺牲他人。
给老四云昭,也就是现在的我,暗中使了不少绊子。
而老大和老二中间还夹了一只小绵羊般的老三,云晖在他们的夹缝中艰难生存。
看着眼前的昔阳县,想到皇室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我深知,田文镜被抓,有关昔阳县救灾的钱粮被贪污一事,少不了又是老大和老二给我使得绊子。
我们的到来,或许会打破这里原有的平衡,而接下来等待着我们的,将是一场更为严峻的挑战 。
正想着,突然听到城门口一阵喧闹。
原来是有几个百姓模样的人,被守卫拦在一旁大声呵斥。
“你们这些刁民,今日又来喊冤,还让不让人安宁了!”
守卫一脸不耐烦地吼道。
“大人,田大人实在是冤啊!求您通融通融放我们进城吧!”
百姓们苦苦哀求着。
我心中一紧,这刚到昔阳县,便遇到这样的事。
随即转头看向慕容卓,他此时也正看着城门口的这一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我对姜令舟说道:“停车。”
“裴剑,你过去看看。”
裴剑拱手道:“是,四爷。
裴剑稳步走到城门口,那些守卫依旧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甚至有人还在低声嘀咕着:“哪里冒出来的小子,也敢来多管闲事。”
裴剑充耳不闻,径直走向那群面露焦急的百姓。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见裴剑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他们赶忙上前说道:“公子,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只是想进城去大牢里探望田文镜大人,他是个好官,可是......” 领头的老者颤抖着一边说,一边抹着泪。
“可是,这些守门的大爷连城都不让我们几个老家伙进了呀!”
“是呀,是呀......”随那老者一同来的,几个老百姓也跟着附和道。
裴剑皱了皱眉头,转身看向为首的守卫,语气严肃地问道:“你们为何阻拦百姓进城?可有什么缘由?”
那守卫不耐烦地回道:“哼,县令大人有令,最近城内有要事,无关人等不得随意进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少在这里瞎打听。”
裴剑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守卫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思。
“既然是县令大人的命令,那手令何在?可否拿出来让大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