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李典虽于新野成功突围,但大量兵马陷入城中。
话又说回来,若非城中陷入大量兵马,牵扯了新野军大量兵力,他们也没那么容易逃出来。
二人率残部一路仓惶出逃,好不容易摆脱追兵,盘点剩余兵力,不足两千。
曹仁懊悔难当:“悔不听曼城所言,方有此败!唉!”
李典劝道:“将军,当速退樊城,坚守待援!”
曹仁咬牙叹气:“也只能如此了。”
二人遂率残部向樊城退兵,到樊城之下,令城门校开门。
吊桥落下,大门也咯吱咯吱的打开了。
曹仁正欲领兵进入,李典看着黑漆漆的大门,却骤然打了个冷战。
那感觉如同一张深不见底的深渊巨口,等待着迷途的羔羊。
他赶紧驱马向前,拦住曹仁:“将军且慢。”
“曼城,有何疑虑?”
李典狐疑的皱皱眉,忽然高叫道:“且叫营校王壮登城搭话。”
城中沉寂片刻,有人回道:“王将军病重,不得登城。”
“这……”
曹仁和李典对视一眼,也察觉了不对味,而城中之人似乎也察觉了城下的人产生了疑心。
“嗖!”
忽见夜空中一点寒芒袭来,直奔曹仁咽喉。
曹仁临敌经验丰富,下意识将身一侧,那箭正中肩膀。
“噗!”
曹仁穿着龙鳞甲,箭头力量很大,却只是堪堪穿透甲胄。
虽然是皮毛伤,却惊出曹仁一身冷汗。
接着,城中箭矢如飞蝗般袭来。
曹仁大惊,拔出箭矢,大吼一声:“撤!”
仓惶北退之际,樊城涌出一股大军,立着“黄”字大旗,旗下一傲恼老将,正是黄忠:“哎呀,怎么就没把他射下来?如此大功,可不能便宜那黑脸将军也。将士们,随老夫追杀那小儿曹仁呀!”
遂率骑射追击过去。
曹仁落后步卒又伤亡大半。
好容易逃脱追击,盘点人数,剩余人马已不足千人。
曹仁仰天长叹:“唉,悔不听曼成之言,吾痛失樊城也!”
李典也叹气:“将军,如今别无他法,只能北退许都了。”
这时,后探回报,身后黄忠大军又追来,近万人左右。
曹仁惊愕:“这刘备到底有多少兵马?”
李典急道:“将军,休管那些,赶紧继续北退吧!”
又跑了一个时辰,黄忠终不放心樊城,不再追击,撤军驻守樊城。
曹仁总算是摆脱了追兵,军卒疲惫不堪,可未走多远,却见前方山坡上一人骑马横矛挡住去路。
曹仁大叫:“拦路者何人?”
那人长矛向前一指:“俺乃燕人张飞张翼德,曹仁小儿,还不下马受死!”
月光探出头来,照在那凶神恶煞一般的脸上,骇得曹仁心惊胆战。
便在此时,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
曹仁不知此地多少伏兵,有心后撤,可又担心身后有黄忠。
不敢恋战,只好率入林避难,结果又被张飞一顿乱杀。
这下好了,三万大军只剩不到五百残兵。
可谓败得彻底。
曹仁稍作休息,想寻求突围,便登高而望,见山下无数的火把连城一片,将整个山头围了起来。
火把周围,映出矛戈的森森寒芒。
粗估人数,亦不下万军。
“唉,贼军围山,今吾必死于此地!”
曹仁绝望了,想起曹操所托,心痛万分,拔出宝剑:“吾愧对丞相也!”
说完便要刎颈自裁,李典大惊,赶紧冲过去,抓住曹仁手腕:“将军不可自绝于此啊!”
“吾意已决,汝勿要相劝。”
李典苦劝道:“将军,你乃丞相肱股大将,身负重任,在丞相眼中,你可比十万兵马还要重要,怎可在此轻生啊!”
曹仁闭目长叹:“可是曼成啊,你看看当今局面,咱们可还有再见丞相的机会吗?”
李典四下看去,见新野军开始搜山,被抓到是迟早的事。
但同时他也看到,此时正是敌军最为分散之时。
他想到了这个主意:“将军,在下有一计,或可突围。”
“你说!”
“请将军卸甲脱袍,以换步卒甲衣!”
“这……伪装轻卒?”
“正是!”
李典观察了正片山的火把数量,继续道:
“敌军只图将军,未必会理会轻卒,将军可率百名亲兵从西面冲杀,以将军之勇,未尝不能突围。”
“那你呢?”
“末将带剩余部队从东冲杀,咱们两下其突,其必首尾难顾,或能突围。”
“好,就依此计。”曹仁现在也没办法了,遂换上步卒衣甲。
李典一抱拳:“将军请先去,李典随后便去。”
“曼成,小心!”
曹仁带着的人数虽少,但都是精锐护卫,自然容易指挥,李典带的人数虽多,但都是残兵败将,还需花点时间整顿一番。
曹仁也没多想,率亲兵朝西突围。
见曹仁走远,李典长叹了一口气,也脱下了自己的铠甲大袍。
但他并没有换上兵卒的铠甲,而是穿上了曹仁的铠甲和大袍,又立起了曹仁的大旗。
计算好时间,远望张飞的张字大旗,李典咬咬牙,率残部迎面冲了过去。
“哈哈哈,张飞小儿,想擒我曹仁,你还差得远呐!敢与我决一死战否?”
李典意欲寻张飞死战,直冲张飞主军。
然而冲过去才发现,张飞并不在这里。
不仅张飞不在这里,伏兵也不是很多,只有一面“张”字大旗被一支彪悍的队伍护卫。
李典无力夺旗,一番冲杀过后,竟然真让他杀出一条血路。
而此时此刻,张飞在另一个地方冥思苦想。
军师这搞什么名堂?
为什么让他将大旗立在东侧,却让他于西侧设伏!
难道,曹仁真会从这边跑么?
眼见着东边生乱,斥候以火把传达回来的消息是曹仁大军已从东面突围。
张飞急得抓心挠肝,有心带兵去追击,又想起军师军令嘱咐,最终未敢轻动。
“军师让俺守在此地,却又放跑曹仁。这次俺回去一定好好和军师讲讲道理!”
张飞正埋怨着,却见部将张达向前一指:“三将军,看,那边有一股曹军往这边来了。”
“嗯??”
张飞借着月光伸脖子看去,只见远处山间小路有一哨人马借着月色俯冲下来。
张飞也久经战阵,经验丰富。
他初看这哨人马旗号杂乱、甲胄不整,有点像杂牌军,但细细看来,却人人高头大马,手里稳稳持着长矛利戟,与山间小路速行无阻,骑术相当精湛。
张飞以为是李典的部队。
“哼哼,这李典唬我老张,定是其亲兵!
抓不到曹仁,俺抓个李典也好交差!”
当即命部将带兵伏于两侧,备好绊马索。
此时此刻,曹仁正领兵极速突围。
他选择的是火把数量最少的地方,认为这里的敌军防御最为薄弱。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张飞竟然在此地。
飞马疾行半路,眼看着突破包围,忽然一道绊马索绷起,数匹战马被绊倒,张飞举丈八蛇矛杀将过来。
口中高呼:“李典小儿,汝拿命来!”
曹仁大惊,此时此刻,他无暇分析张飞为啥叫他李典,欲转头向北。
怎料那里也有伏兵。
而带兵指挥之际,张飞也看出了这队人马中谁是头头。
当即又朝曹仁杀来。
曹仁臂膀负痛,不敢与张飞接战,掉头向南撤去,可未曾想,又一条绊马索绷起。
曹仁战马扑倒在地。
张飞蛇矛一指,两侧军卒一并冲出,将曹仁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