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黛眼皮一跳。
自觉认错。
“对不起,让三叔担心了。”
贺尧年问:“出去的时候怎么不打招呼?”
明黛理亏。
声音很小,“打了,我跟管家说了。”
“我当时不在家吗?”
明黛紧张地咬唇。
“……我怕打扰三叔工作。”
“平时不怕打扰,今天怎么就怕打扰了?”
什么平时不怕打扰。
明黛想反驳。
她平时也只会在贺尧年不忙的时候去找他。
再说她找他的频率也是屈指可数的。
算了,反正都是她做的不对,她不应该让贺尧年担心。
“对不起。”
明黛乖乖认错,期许贺尧年能放过她。
贺尧年坐着不动,语气也冷冷的。
“去哪儿了?”
明黛偷偷看他。
“……医院。”
贺尧年表情一凶,“找莫庭川去了?”
明黛喉咙发干,“也没有。”
“找他干什么?”
明黛想了想,“李建设今天去医院看莫庭川了,我就想抓个现行。”
“抓到了没?”
“抓到了。”
“李建设什么反应?”
“坐立不安。”
“莫庭川呢?”
“他不是失忆了嘛,他又什么都不记得。”
“你们一直待到现在?”
贺尧年目光幽深,像能看进明黛的心灵深处。
明黛都不敢说谎。
“没有。”
贺尧年很生气,眼睛都半眯了。
“那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明黛不想说。
她鼓起勇气往贺尧年靠近了两步。
“三叔,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出门一定第一时间向你报备。”
贺尧年不为所动。
“说实话。”
明黛不堪折磨地垂下脑袋。
“去玩了。”
贺尧年闭了闭眼眼。
“去哪儿玩了?”
明黛举双手发誓,“没喝酒,一滴都没沾,也没去喝酒的地方。”
她这么心虚干什么?
她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不能玩吗?
现在也不是很晚,九点刚过而已。
就算她不应该不打招呼就出去,也不应该在不想回来时,不告诉贺尧年。
可是……
可是她心烦意乱,她也不是真的想打台球,她就觉得她的脑子被方梨的话给填满了。
她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她明明和贺尧年还没怎么样呢,她已经提前焦虑提前内耗。
她怎么这么恋爱脑。
她为什么就不能认真工作好好赚钱。
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她这颗死脑袋一天到晚怎么净想着往男人身上栽。
贺尧年看着明黛委委屈屈可怜巴巴的样子,他不是真想拿她怎么样。
贺尧年只是无法再接受明黛出任何差池。
“玩了什么?和谁玩的?”
贺尧年非要明黛说出来不可。
他倒是很想知道,明黛最近认识了什么新朋友,不是去游乐场就是去其他地方。
今天这会儿才回来,这还是他打电话问的情况下。
那以后呢?
是不是要夜不归宿了?
明黛被逼得没办法。
只能瓮声瓮气乖乖说实话。
“台球,和林扬。”
一听到林扬这个名字,贺尧年彻底沉默。
明黛感觉贺尧年要抽她了。
不是真抽,而是从贺尧年身上传来的那种暴怒的气息犹如实质扑她身上。
明黛手足无措,紧张的不停舔下嘴唇。
造孽啊!
她以后还是别去玩了吧。
哪怕内耗死,她也关房间里自己耗。
唉!
也就玩了这么一次。
要不她还是搬出去吧。
她一遇到和贺尧年有关的问题,她不是退就是退。
贺尧年的声望和地位……
她这辈子都无法企及。
明黛垂头丧气。
气氛沉重。
好一会儿,贺尧年问:“游乐场和谁去的?”
明黛一心求死。
“林扬。”
贺尧年霍然起身,一句话也不说的上楼去了。
明黛看着他决然离开的背影。
她自嘲一笑。
就这样吧。
翌日,明黛没吃早餐,直接上班去了。
贺星琼还问贺星简呢。
“明黛怎么走这么早?”
贺星叶也问:“她昨晚没回来吗?”
贺星琼想了想,“应该有回来吧,我好像还听到她进房间的声音了。”
贺星简一声不吭。
他边上的贺尧年脸色已经沉得快要把他冻住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
贺星简才把管家叫过来。
“昨晚我三叔和明黛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被问得茫然。
“没有啊。”
管家想了想。
“哦对了,昨晚傍晚那会儿,明小姐进来跟我说她要出去,之后好像九点吧,我看到她车从外面回来了。”
“那会儿三爷应该已经回房了吧。”
贺星简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他对贺尧年的情绪却是摸的非常透彻。
这事十有八九和明黛有关。
总之今天上班的时候,尽量不要惹贺尧年生气。
明黛到了公司,吃了点自己顺路买来的豆浆油条。
早上工作忙,也没时间想太多。
等跟着总助转了几个厂区,她这才感觉双腿发酸,肚子也唱空城计。
一看时间,十二点了。
和总助吃了饭,下午还要去参加一个友商的剪彩仪式。
之后又是饭局。
明黛没敢再沾酒。
等一切结束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明黛累瘫在车后座上。
总助喝多了。
贺家别墅和总助的家不在一个方向。
明黛中途下车,让司机送总助回去。
她站在路边打车。
“滴滴!”
一辆商务车停在了明黛面前。
明黛低头,玻璃正好降下,露出凌泱的脸。
“打车啊?”
凌泱问。
明黛礼貌地点了点头,“嗯。”
凌泱视线瞥了眼明黛的肚子。
“我送你吧。”
明黛客气,“不顺路吧。”
主要是她住的贺家别墅不能被凌泱知道。
明黛看了眼手机。
“谢谢你啊,不过我打的车已经过来了,你先走吧。”
凌泱皱眉。
“这么晚了怎么就你一个?”
“助理喝多了,刚让人送走了。”
明黛笑着,夜风中明艳的小脸温柔却疲惫。
凌泱又扫了眼明黛脚上的高跟。
“上来吧。”
明黛无奈,“车马上到了,真不麻烦你了。”
“你这么客气,你在害怕什么?”
凌泱直勾勾问:“明黛,之前我看你还挺爽快的,怎么现在这么扭捏了?”
敌意。
疲惫的明黛敏锐地察觉到了凌泱对她的敌意。
就因为她没有坐她的车吗?
凌泱只怕也是客气几句吧,她婉拒了凌泱,凌泱也该顺势走人才对啊。
生气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