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云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耐心也差不多告罄,可怜的尸体们就交给了高任安排。
当然,她没有因为地处燕城,就放弃自己的准则,轻柔的把尸体缝合好,才起身离开。
察觉到那一直追随她的视线,确认了目光的主人,故作不知的偏开头。
小孩子心性罢了,无伤大雅。
“你还要傻站在那吗?”
袁衔桉恍恍惚惚的摇了摇头,这人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凶巴巴的!
可偏偏,她还真没动过的生气的念头,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了。
“姐,她都那副表情了,你为什么......”
骆欢替她鸣不平,却又不敢把心里话都说出,自家亲姐那无穷止境的好脸色,不见得会光顾她。
她舍不得骆映在沈月云面前卑微,却又自私的不希望因为想法上的摩擦,打碎脆弱且不堪一击的姐妹情。
毕竟在她姐心里,谁能真的比过那人?
袁衔桉恍然一笑,语气难得平静:“欠她的。”
至少在她所得知的有限信息里,骆映在一定程度上对沈月云,是有所亏欠的。
只不过钟爱于美食的某人,从未去细思那场停留在记忆里的亏欠,与她袁衔桉有什么关系。
或许她有想过,却又在某一个瞬间,刻意的忽视掉那别样的情绪。
沈月云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心无旁骛的往前走着,甚至还故意加快了速度。
可两人自以为很小声的对话,还是毫无偏差的落入了她的耳中。
她欠她?也许吧......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多飒!”白婉余跟在她旁边,小嘴就没有停歇过,“给姐眼都看直了,要不是你这心装不下别人,姐八成要陷进去。”
沈月云手里还拿着沾染了黏液的围巾,脚步突然一顿:“你喜欢一个人,难道是因为对方喜欢你?”
白婉余半天没回过神,要不是问她的人是恋爱脑沈月云,绝对会怀疑她是不是暗恋自己了,听着怪酸的。
“不啊,可姐的爱是什么很廉价的东西吗?任由别人践踏?”
沈月云没听懂,眼神询问。
“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恋爱脑的脑回路,世界这么大非要在枯树上吊死。”白婉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恋爱不是姐的必需品,姐也不是没爱就不能活,别人施舍来的东西,姐还看不上呢!”
“姐的爱光明磊落,姐想给敢付出,不想给就收回,什么狗屁不求回报的付出,什么都不图谈个鬼的爱啊?作贱自己的玩意儿......”
白婉余越说越激动,把当事人也骂了进去,瞬间噤声。
声音足够大,收获了不少的目光,白婉余没有因此感到丝毫的怯场,反而大大方方迎了上去。
袁衔桉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就是白婉余最后都快喊破嗓子的几句话,让她哭笑不得。
无差别伤害。
白婉余不喜欢沈月云,说准确一点的话,两人之间没有那些暧昧的气息,仅算得上多年的好友。
只有那样,才能够如此的无所顾忌。
所以爆炸头说的话,究竟是另有隐情,还是她原本就会错了意?
袁衔桉其实没有主动去打探什么,是某个喝的醉醺醺的人,非要拉着她在那胡言乱语。
有些时候她也在想,骆映究竟哪儿好,一个两个的都喜欢她,偏生那个人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可后来怎么也找不到的身份证,记录在电脑上的病情报告单,缺少的时段记忆,疯狂地拉扯她的神经。
四年前的灭门案,莫名顶替也变得不那么站得住脚,可官方通报的畏罪潜逃,坠江身亡......
又是那么的扑朔迷离。
是她自导自演,还是受人所控?都不得而知。
袁衔桉为数不多的记忆,也就停留在了初中以前,甚至都变得模糊不堪,又与如今的社会宛若脱节。
算了,头疼。
她剥了一颗糖塞嘴里,沉默的跟在沈月云后面,也许她只是在走一条顺道但不同轨的路,而恰巧那人在她前面罢了。
“有点道理。”沈月云笑吟吟地瞥向白婉余,冷不丁画风一转,“你管我。”
“得,姐就多余提点你!”
出了两起事故,高任没什么心情再交涉,沉着脸回了书房,其余的人不少在心里推测下一个遭殃的角色。
也有盼望着熬到宴会结束,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直不见身影的高璇,火急火燎的到了大厅,目光阴恻恻地寻找某人,
触及她视线的人,一边担心自己触霉头,一边忍不住好奇地偷瞄。
“骆映。”
骆欢闻声一抖,后知后觉发现叫的不是她,舒了一口气,心却又在后一刻,提起来。
叫的是她姐!
用的还是那种,她都已经八百年没有听过的语调!上一次听到还是因为高璇处理那个上客......
隐隐的不安油然而生!
“怎么......”
阴影靠近袁衔桉,捏得泛白的手指作势就要往她的脖颈掐去。
后者眼皮也没眨一下,抬手扣住高璇的手腕,丝毫不费力的拨开。
“小汐呢?”
向来好脾气的人,想露出一个表示询问的微笑,却在听到几乎是爆发般吐出的三个字时,冷了脸。
“那你不去找你的小女朋友,来我这做什么?”袁衔桉皮笑肉不笑,“怀疑我?”
她与南宫汐不过一面之缘,这也能让高璇惦记上?
真当软柿子好捏,随便来个人都想踩她一脚,然后给她扣上一顶帽子,最后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对着她指指点点。
当真是受够了!
“骆映,你要是想玩,没必要表面拒绝她们,背地里干勾当事!”
袁衔桉笑得双肩发抖,暴起拽住她的胳膊反剪:“那这样,高小姐是不是要控诉我轻薄于你?”
局势变化太快,高家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二小姐已经被压在地上,无法挣脱。
迎面冲来几个五大三粗的人,袁衔桉压着高璇挪开,抬脚狠踹那人的膝盖,夺下了那人手里的铁棍。
“别动,我不能保证手里的力,会不会砸伤你们的小姐。”
几个人面面相觑,到底是不敢再上前一步,纷纷立在原地。
高璇一时忘记了挣扎,那感觉太过于熟悉,却不是骆映身上的那种伪善,反而是一种很直观的恨意。
她曾经见过那完全被仇恨覆盖的眼,与现在如出一辙,语气夹杂着不确信:“你?嘶......”